而事实上,没过多久白翎就知道自己身边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讨厌武也了。
武也身体看起来壮了一些,大约是最近几个月没有什么战事,好歹比之前有点儿不成比例的瘦高看起来正常了,也稍微像将军了一下。
“白将军。”武也见她一来,起身行了个军礼。
白翎自然做全了礼数:“武将军,蓟京一别,好久不见。”
寒暄过后,武也就皱起了眉头,“听说今日一早夏军的军营就不许随便进出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翎顿了顿,其实她并没有打算瞒着瘟疫的事情,居庸关之中是联军,虽然如今看起来瘟疫似乎只在夏军之中传播了,但是联军彼此之间军队的驻地离得并不远,而且也有交流,若是不注意,迟早要传开的。
但是也不能直接大大咧咧地说出去,一来要注意夏国的形象和影响,白翎不能让人觉得好像这场瘟疫都怪夏国;二来若是直接这么说出去也容易给众人造成恐慌。
所以在得知瘟疫之后,白翎第一时间让人封锁了营地。随后听了楼棣关于柔然之前爆发过这种瘟疫的说法(并且这种说法在高和的口中得到了证实。),这也给了白翎一个交代——起码这次疫病的起源地并不是夏军,而是柔然。
白翎最初的打算是等今天的事情忙完,写一封信给各国的将领,也省的见面接触在增加了感染瘟疫的风险,血清来龙去脉,并且提醒他们也注意。然后过些日子等楼棣的药方被试验出来好用了,或者是蓝鹤卿研究出药方了,再把药方公开给联军——毕竟现在楼棣给的那张药方白翎都是反复纠结之后才敢用的,白翎要是原封不动的给联军,她就算给了,联军也未必会用。
只是她这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冀国,今日倒是来问得快。
白翎倒没打算瞒着,但是要换个委婉的说法,白翎做了个请的动作:“武将军请坐,此事还听我慢慢道来。”
“什么?你是说夏军之中有瘟疫?而你居然想瞒着联军!”武也像是气急了的样子,拍案而起。
白翎平静道:“如果我没记错,我的原话是可能爆发了同年初的柔然一样的瘟疫,而且若是真的想瞒着联军,武将军如今听到的就会是一个粉饰太平的说法。”
“哼,白将军何必遮遮掩掩,柔然人的瘟疫,还是年初,大家都在这儿驻军,最近的地方,彼此相隔不过百步,怎么在别的地方就没有,偏偏在夏军之中爆发开来呢?”武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讥诮地说,“白将军不会告诉我,是因为夏军格外的晦气吧。”
白翎明白,军中一向有些传言,若是女子在军中会带来晦气一类,当然,夏军之中的这种传言在白翎进来之后就没人敢说过。
白翎淡淡道:“武将军慎言。”
“难道我说错了?你白翎为了自己的名声,将瘟疫的事情压下来,等事情闹得更大了,便查不出来究竟瘟疫源自何处了,届时便可以浑水摸鱼。而你到底考没考虑过若是不管不顾,爆发开来,损伤的是盟军的实力,乐的是柔然王楼樾!”武也几乎是越说越气愤,“若不是你弟弟白翦也遭了灾,只怕你不只是想瞒着盟军,甚至想瞒着夏军吧,有这种不负责任的将领,盟军怎么可能......”
“武、将、军。”白翎一字一句地打断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我何时说过白翦也患上瘟疫了?”
武也像是一个原本蓄势待发的火炮,却忽然哑火了,要说的话被硬生生的憋在了嗓子里。
原本白翎对武也的到来就有点多想,但倒没想到更深的一层,结果武也来这儿恶意的揣度一番,反而提醒了白翎,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红木的山水雕花矮几,因着矮几放在毛皮的地毯上,因此敲击的声音并不大,反而似乎有些沉闷,但却格外的给人压迫感。
武也的眼神,一瞬间闪过一丝探究和猜测,似乎是在揣测白翎究竟知道多少?那眼神又瞬间消失,武也道:“自然是看着今日白翦没来的猜测,难道猜测的不对?他平日里上蹿下跳的,今天去连面都不肯露,若不是做了亏心事,自然就是病了。”
白翎眯起眼睛:“是啊,若不是做了亏心事,自然不会这么反常。”
“你在影射什么?”武也冷着脸道。
“影射什么?武将军想多了,我什么都没影射。”白翎轻轻笑了一声,笑的却颇为疲惫和嘲讽,“武将军想必平日里也十分注意夏军的一举一动,能猜出来小翦生病了也是正常。”
武也刚想针锋相对,据理力争一番,白翎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我在此处争执有什么用呢?等一下我会写信给涿阳侯乐康胥,提醒他也注意此次的瘟疫,并共同研究治病的药方,若是冀国乐意,也可以在其中出一份力,若是武将军不愿意也无妨。”
武也张了张嘴到底是顺着白翎的话道:“是该如此,白将军高见。”
白翎强强压下眼睛中的厌恶,道:“事物繁多,不便相送,武将军自便。”
“应该的,白将军留步。”
武也和白翎都是卸了武器进来的,自然也不会带亲兵,秦且红和武也的亲兵都站在外面,白翎几乎是径直走了出去,秦且红立刻明白白翎的心情恐怕不是很好。
“且红,去查查冀军之中得了的状况从何时开始?用过什么药?”白翎的声音似乎透着一股疲惫,“着重查在全军比武之前的事情,我不要结果,要证据。”
秦且红立刻明白白翎的意思:“将军是说......这次瘟疫说不定起源于冀军?”
“不急,先去找严峣。”白翎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自己今天忙了一天,却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疲惫过,抬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