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远道而来,还是要玩得开心才好,可不要与人起了争执啊。”唐王只是像个长辈一样,谆谆善诱道。
还没等白翦说什么,倒是武也脸色涨得猪肝儿一样,这些日子蓟京的流言他已经够苦恼了,结果还传进了宫里,平日里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不过是因为人在蓟京,不好多说什么,所以才堪堪忍了下来,不想生事。如今却是再也忍不了了,道:“唐王多虑了,蓟京风景如画,让人看了便心旷神怡,怎么会起了斗争之心呢?”
唐王倒是没想到武也会横插一脚,而且这话说得似乎有贪恋蓟京的繁荣的意思,不禁眯了眯眼睛,将注意力转移到此人之上。
直到白翦颇有得色地看着白翎,她才知道这多半是白翦转移注意力的法子。
“我就说他不可能忍得了的。”白翦道,“他那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炸,也不枉我叫手下在蓟京传了这么多天他的谣言。”
“你怎么忽然会和他过不去?”白翎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白翦纵然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朋友,但也不是只要看不顺眼就要捉弄的性子,除非那人是得罪他了,联想起之前在春风拂槛,白翦见她和武也一起来,第一反应是问武也有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白翎不禁觉得说不定真的是武也不知怎么得罪他了。
白翦撇了撇嘴:“我就是乐意。”见白翎似乎有点认真了,犹豫了半晌道,“他说话不干净,我不想跟他聊天儿。”
白翎知道这就是问不出来了,也不再问,明儿不如去问问福安去,白翦有事几乎很少瞒着他。
唐王一走,宴会上的众人都显得自在了许多,众人看向场地中舞女的目光也变得逐渐放肆了起来。白翎不喜欢这种氛围,想着索性唐王已经离开自己,也不必在此处装什么样子。于是和白翦先一步离开。
结果刚刚走到东华门,就看见魏公公快步走了过来,没理会白翦,倒是同白翎行了个礼,道:“可找着将军您啦,王上说宫宴之上,人多口杂,不便议事,希望能够请白将军在雍和宫一叙。”
白翦道:“那就去呗,带路吧。”
“额......”魏公公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这,王上只嘱咐要我送将军去呢。”
就是说只见白翎,不见白翦。
白翦拉住白翎,低声道:“姐,小心有诈,干嘛非得私下里约见你,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他不会想要把你......”
白翎不好,在外人面前有什么大动作,在魏公公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大腿,“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白翦不是很想让她去,拦了几次,都被魏公公一一挡了回来,白翎也不是磨磨蹭蹭的性格,索性道:“够了,只是唐王想要见见盟军的将领,想那么多做什么?你们只管回去收拾行李,这两日就出发回居庸关。”
白翎这话便是明着说他们并不打算在蓟京多待。
魏公公只是恭恭敬敬地在一旁垂手站着,看不出什么表情。
白翎既然让白翦回去,那他就没有在宫门口等人的道理,他也不好吵着要和姐姐一起去,思来想去,只觉得一股火气莫名其妙地憋在心头,直到回到鸿胪寺也没消。
白翎其实也没在宫中呆多久,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但回来的时候,福安依旧说白翦已经睡下了——摆明了就是还生着气,不想见她。
白翎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了两句,就回了自己那儿。
秦且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问道:“小侯爷回来看起来可生气了,听那边的动静似乎又跌了好几个杯子,可是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
白翎笑笑:“谁能委屈他啊,不过是生气唐王留了我,没有留他。”
“怎么这样呢?这不是在破坏将军与小猴爷的感情?”秦且红惊讶道。
白翎深深的吸了一口屋子之中点的水沉香,闭着眼睛,道:“是啊,你都能看出来的计策,他若是真的为了这事儿生气,倒叫我小看他了。”
小侯爷是假装生气做给外人看的?秦且红想了想,觉得并不像,但她也不敢告诉白翎,只是道:“将军说的是。”
结果这边儿话还没说完,就见鸿胪寺的官员说要来送东西,说着送了一个长条形的包裹进来。
“这是什么?”秦且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疑惑道,“不会是什么兵器吧?”
白翎大笑:“你说对了就是兵器,是唐刀。”
唐刀,即便是唐国和夏国是敌人的时候,夏国也承认的东西。
并不是所有唐国生产的刀都能叫做唐刀的,唐刀指的是用特定的生产技术,特定的钢铁生产出的一种刀,他在外表上与普通刀没什么两样,但若用唐刀与普通刀互相砍斗,没几下普通的刀就会卷刃,而唐刀上面甚至连划痕都不会有。
夏国的工匠也几次想要仿制唐刀,但依然不得其法,因为冶炼需要特定的技术和特定的钢铁,所以即便是在唐国它的产量也并不高,而且几乎很少外流,夏国宫中倒是有两把,一把是当年缴获的,另一把听说是偷出来的——因着来路不太光彩,所以对外夏国只承认有一把。
唐刀确实是好东西,但是他的冶炼难度极大,材料又稀少,所以真正的唐刀反而对军队的实战能力提升并不大——因为这东西没法量产。
所以唐军装备的是改良过的唐刀,远不如唐刀坚硬,但比普通的刀剑还是强许多了,当时乐坚和柔然人交易,其中说给唐国人唐刀的配方,便是普通的,真正的唐刀配方被捂着得跟十世单传的婴儿似的,乐坚也未必接触得到。
“鸿胪寺怎么送这东西来呢?”秦且红惊讶道。
“自然不是鸿胪寺送的,是唐王送的。”
唐王送的,那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