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大会儿,怀中人儿的呼吸便平稳了,呼出的温热气息,隔着衣衫喷在他胸口处,暖暖的,湿湿的。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沐南珣找了过来,“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俩倒在这里躲清闲。”
楚君殇黑眸暼了他一眼,怀里的人醒了过来,“爷,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
“还没到时间啊,沐公子,就闹起来了?”
“不是你那事。”
“那是什么事啊?”
“是崔瑶琳和曹锦绣。”
“她俩怎么了?”
“那崔瑶琳不知道怎么跟黄三公子搞到一起去了,衣衫不整时,被曹锦绣逮了个正着,太子和太子妃脑袋都大了,正四处寻王爷呢。”
楚君殇把披风给沈云溪披上,“找本王做什么,本王可没这闲心。”
沈云溪拢了拢披风,“爷,你还是去看看吧,看看太子和太子妃怎么说。”
“那就去看看。”
沐南珣嘴角抽抽,楚暮白,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楚君殇和沈云溪回到席间,远远地就听见曹锦绣在破口大骂,“崔瑶琳,好你个贱人,居然勾引姑奶奶的人,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脸。”
黄三公子把崔瑶琳护在怀里,一把推开曹锦绣,“曹锦绣,本公子要休了你。”
“你出息了,黄三,敢动辰王的女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要寻死,不要拉着我给你垫背。”
太子和太子妃,一脑门子官司,年初弄了个桃花宴,被齐贵人搅和了;今日又被这两个蠢货,给搅和了。
太子余光看见楚君殇过来了,赶紧喊道:“皇叔,你可来了?你看这如何是好?”
楚君殇一脸不耐烦,“这事说到底是辰王府和魏国公府的家事,通知辰王府和魏国公府将人领回去,至于怎么处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皇叔说的是,来人,去辰王府和魏国公府通知一声,让他们来领人。”
“不行,太子,求求你,我不能回辰王府,辰王会打死我的。”
崔瑶琳哭喊着,黄三公子心疼地将人搂在怀里,“太子殿下,王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崔侧妃的,请你们放过她。”
曹锦绣一听,上去就给了黄三公子一大耳光,“黄三,你跟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黄三公子扑通一声跪在曹锦绣面前,“锦绣,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跟辰王和贤妃求求情,饶了琳儿一命。”
“你这对狗男女,还真是深情啊,你哪里来的脸,居然还敢让姑奶奶给她求情,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崔瑶琳泪眼婆娑看着周围的这些人,强撑着站了起来,“哈哈,我是不要脸,可你曹锦绣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你那些破事,当别人都不知道呢,自己吃下媚药,跟一个太监厮混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啊?哈哈哈。”
“你个贱人,给我住嘴!”
“我就要说,哈哈哈,你们曹家就没一个好人,你不要脸,那辰王更是该死,当初贪图我美色,强要了我,许诺了我正妃之位,迫于贤妃的威压,最终也没能兑现。还有贤妃娘娘,凭什么处处看不惯我,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不知道吗?还什么错事都赖在我身上。”
崔瑶琳说着,便脱下了外衫,露出了满身的伤痕。
众人一阵唏嘘,虽然那些夫人姑娘们,之前看不惯崔瑶琳一副狐媚做派,但看到这些伤疤,也不免心惊。
“辰王受伤,是他自己作的,可贤妃把这事赖在我头上,辰王不为我辩解一句,反而从太监那里寻了许多见不得光的法子,成天地变着花样地折腾我,我浑身上下,除了这张脸,没有一处是好的。”
崔瑶琳说着,还要脱衣服,沈云溪解下披风给她披上。
“崔侧妃,还是穿上吧。”
崔瑶琳一把推开沈云溪,“沈云溪,我用不着你假惺惺装好人,我讨厌你,比起曹锦绣来,我更恨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沈云溪给她披风,仅仅是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此举很是不妥。
崔瑶琳既然不需要,她也没那么烂好心,退到一边,不再多管闲事。
“哈哈哈,辰王殿下,曹锦绣,贤妃娘娘,今日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在场,除非你们曹家有能耐把他们都杀光,否则你们日后就将日日活在他们的闲言碎语中,哈哈哈哈。”
崔瑶琳说完,便朝着一根柱头,使劲撞了过去。
血溅了一地。
“啊!”
在场的夫人、姑娘们吓得不轻。
太子妃离得太近,直接吓晕了过去。
黄三公子怔愣了半晌,上前抱着崔瑶琳,“琳儿,你走慢一点,我这就来陪你。”
言毕,黄三公子趁乱抱着崔瑶琳的尸身,跳进了太子府上的湖里。
现场混乱不堪,也没人想着要去救人,沈云溪本能的就要跳下去救人,被楚君殇拉了回来,“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
沈云溪怔了怔,是啊,动了辰王的女人,就等于打了皇室的脸,他是活不成了,此时死去,说不定还能保全黄家全族的性命。
曹锦绣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此刻,她还有点羡慕崔瑶琳,至少有个人愿意为他舍了性命。
她呢?
喜欢了半辈子的男人,不曾拿正眼瞧过她,嫁了个夫君,却视她如蛇蝎,避之不及,成亲至今,她还是完璧之身!
崔瑶琳的苦还能说出口,她的苦,根本无法宣之于口!
太子府的一场混乱,还未彻底结束,巡城营兵马司急匆匆地跑了来寻巡城营御史。
“大人,出事了?”
“又出何事了?”
巡城营兵马司眼神瞟了一眼老栎王,近前在御史耳边耳语了几句,御史大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怕是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赶紧回去,多叫些弟兄,把场面给控制住,千万不能让人再动手。”
巡城营兵马司得令而去,走时,又暼了一眼老栎王。
老栎王心里犯嘀咕,难道出岔子了?
不应该啊,按照计划,此刻保儿应该早就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