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中是高兴的,一个废了的辰王,对他而言已没了任何威胁。
“皇叔,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办?”
辰王是死,是废,楚君殇都不在意,他过来,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太子殿下既是辰王的兄长,西域七皇子又是你请来的客人,此事太子殿下自己看着办吧,本王就先回了。”
楚君殇说完便阴沉着脸,拉着沈云溪走了。
早知道辰王伤的是哪里,打死他也不带沈云溪过来,脏了她耳朵。
辰王这事,太子不敢做主,写了密信,快马加鞭地送回京都密呈皇上。
西域七皇子,也写了信转呈大夏皇帝,说不管这事对错如何,受伤的是辰王,西域愿意赔偿,条件随便大夏开。
皇上哪里好意思要人家的赔礼,毕竟人家刚解了大夏的燃眉之急。
而且辰王此次江南之行,在百姓心中的名声确实很烂,他在京都也是有所耳闻的,如果因为此事跟西域闹僵,不但各国以后不敢跟大夏来往,就连大夏百姓,也会寒心。
辰王受伤,真正伤心的也只有贤妃和崔瑶琳。
听说崔瑶琳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了。
因辰王受伤一事,原本的送行宴也取消了,临行前,白老夫人叫楚君殇回白家吃顿饭,还特地交代了他,把沈云溪一起带回去。
沈云溪不想去,“爷,我不想去白家。”
“不去便不去吧。”
“那白老夫人会不会责怪于你?”
楚君殇宠溺地看着她,“行了,外祖母叫你,也不过是听说你住在我这里,出于礼貌叫一下而已,你还真当她老人家想见你啊。”
“那就好。”
其实沈云溪大概能猜到白老夫人叫她去白家的意图,自挖出沈家遗骸后,楚君殇怕她出事,走哪都把她带在身边
白老夫人叫她去,无非是想敲打敲打她,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僭越了。
在白老夫人思维里,像楚君殇这样的身份,身边有几个伺候的人,不足为奇,但得是懂事,听话,知进退的。
楚君殇回白家,沈云溪则带着青柠,去了埋葬沈家妇孺的墓地。
她抚摸着那块无字碑,“你们安心去吧,我沈云溪在此发誓,此生必为你们报仇雪恨,待那日到来,如果我还活着,必会亲手在此碑上,刻上你们的名字。”
“如果,我没能成功,我也定会让人把我的尸骨与你们埋在一起。”
白家。
白老夫人见楚君殇一人回来,心下有些不高兴,“你身边伺候的那姓沈的丫头呢?”
楚君殇黑眸深不见底,“咱们自家人吃个饭,叫她一个外人干什么?”
闻言,白老夫人脸色好转,原来不是那丫头侍宠而骄,是楚君殇没让她来,说明他没有纳她的心思。
白老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云朝落,说道:“放心了吧,我就说暮白知道分寸。”
云朝落挽着白老夫人的手说道:“那是,有谁比您更了解暮白呢?”
白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说道:“行了,饭还有一会儿得,明日就回京了,你赶紧再去收拾收拾,别又让暮白等你。”
楚君殇:“此次回去,京都便快入冬了,表姐身体不好,还是留在扬城的好。”
表姐?
打小他就没叫过她表姐,小时候拿着糖果哄着他叫姐,都不叫,后来大些了,就朝落朝落的叫着。
云朝落的脸瞬间失了血色,一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哀怨,“暮白,你叫我什么?”
白老夫人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拍了拍椅子扶手,“朝落,让你去收拾行李,没听见吗?赶紧去。”
云朝落含着眼泪跑了出去,白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对楚君殇说道:“暮白,可是为了那姓沈的丫头?”
楚君殇不置可否。
“你与朝落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可扬城,谁不知道她是要嫁给你的?你现在说不要她,你这不是要逼死她吗?”
“外祖母,我与表姐没有感情。”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怎么记得,你们俩小时候可好了,就是这些年你在外打仗,这才疏远了,你跟那姓沈的丫头,不就是这些年朝夕相处,处出来的感情吗?”
“外祖母,我……”
“不好了,姑娘上吊了。”
楚君殇话还未出口,云朝落的丫鬟玲儿,就又哭又喊地跑了进来。
白老夫人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楚君殇要上前搀扶,被她推开,“你管我一老太婆干什么,快去看看朝落,快去。”
楚君殇只得先行前往云朝落的房间,云朝落已经被丫鬟救了下来,那根白绫还悬挂在房梁上。
白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赶过来,“朝落哎,你这是要要我老婆子的命吗?大丫头,二丫头,你们俩看看你们留下的这两个小冤家,这是来索我命来了。”
这一老一小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楚君殇饭也没吃,直接回了住处。
第二日一早,白老夫人亲自送了云朝落过来。
昨日白府里上演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沈云溪并不知道,看着白家的马车过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只默默的退到一旁,与刘姐交代一些事情。
当初让青柠南下,主要是为了找寻沈家妇孺的消息,如今已不用了,再加上刘姐已能独当一面,就把扬城的事交给刘姐,青柠随她返京。
“那个姓沈的丫头,过来。”
白老夫人叫沈云溪,沈云溪有些奇怪,“老夫人,您是叫我?”
“对,就是叫你,你这个丫头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还不快帮你们姑娘搬行李去?”
你们姑娘?
老夫人莫不是说的云朝落?
这招,她熟啊?
当初在京都,岑阳侯夫人就是用的这招,使唤了她大半天,还让她上树摘花。
那时候她心中想着救沈家妇孺,什么都可以忍,如今,她还忍什么?
“不好意思,老夫人,我想您弄错了,我并不是开阳王府的奴婢。”
“哦,是吗?那是我老婆子看错了?这几日前前后后跟在我外孙子身边的,不是你?”
“老夫人,您没看错,那的确是我。”
“那老身就有点不明白了,不是王府奴婢,又整天跟在他身边伺候,还请姑娘赐教。”
白老夫人言下之意就是,你这天天跟在身边伺候的,不是奴婢是什么?哪怕是爬上了主子的床,那也还是下贱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