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在贺双卿听来就不一样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在说她的奶水充足。
还不是一般的充足,丰满到可以养活十个孩子。
说明赵庆当时看清了一切,虽然当时是晚上,月上柳梢头,却看见了她傲人的身子。
贺双卿登时就羞红了脸,羞恼的想要用玉手挠他的腰椎,可惜被赵庆及时躲了过去,气得她直跺脚。
周旺实在是对贺双卿过于念念不忘了,朝思暮想了那么多年,总算是得见的真容。
不仅是与他夜夜思念的想象中才色双绝完全一致,甚至是胜过了他的想象,还要更加才色双绝的多。
周旺实在不甘心,拼着脸面不要,就算是被小汴京的秀才们指指点点嘲笑他,还是转身走了回来。
想要邀请贺双卿一起去参加接风洗尘的宴席,与她多接触,相处的融洽了,就能对他有所改观。
主要是不想让贺双卿与赵庆在书房里,共处一室,只要想起来两人待在一起,周旺就如鲠在喉般的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周旺已经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迈步走过了白墙月洞,刚好瞧见了赵庆和贺双卿嬉戏打闹的一幕。
在旁人看来没有什么,两人都是男人,同窗之间打闹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周旺心里清楚的很,贺双卿是女儿身。
作为双方世交已经商量好的未来娘子,竟然当着他的面,与其他男人嬉戏打闹。
周旺顿时憋红了脸,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踉踉跄跄几步摔倒在了地上。
好在旁边的几名秀才眼疾手快,及时把周旺从地上扶了起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秀才们顺着周旺的眼神朝着白墙月洞里看了过去,刚好也看见了赵庆和贺双卿两人在书房里打闹,心里恍然,明白了周旺是钟情于贺双卿,见不得他与其他男人打闹。
这几名秀才当场一阵恶寒,赶紧放开了扶住周旺的手掌,远离了他好几步。
虽说小汴京的读书人全都对贺双卿有一种异样的看法,但那个人是比女人还好看的贺双卿,换成其他人就另当别论了。
小汴京的秀才们可以接受与贺双卿缠绵悱恻,换成周旺就不行了,尤其是他的面相带着胡须。
更让小汴京的读书人望之却步,不想接近他,更怕被这个喜好男风的周旺给抢了去,晚上强行入了洞房。
周旺把小汴京读书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从众人的吹捧奉承,到现在的恶寒远离,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这一切的根源,全都在于那名叫做赵庆的读书人,坏了他京城进士的名声。
尤其是赵庆与贺双卿之间的亲密关系,更让周旺不能接受,对于他已经恨之入骨了。
周旺脸色难看,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想要提醒书房里的未来娘子贺双卿。
可惜,冷哼的声音再大,也传不到庭院另一侧的书房里。
周旺只能拂袖而去,怀揣着对赵庆的怨恨,离开了贺先生的宅子。
不想在这里停留片刻,让他看见锥心刺痛般的一幕。
贺先生在酒楼里等了很久,还特意邀请来了姚公,正主周旺始终没来,把他们两人晾在了这里。
附近几桌的泰州学派门生,不免产生了不满的情绪,对于周旺的怠慢感受到了愤怒。
“不就是京城里来的进士,就算是今科状元来了,也不敢在姚公面前摆谱,他周旺真的以为自己是了不得的权贵。”
“权贵又如何,今年还有几位权贵过来拜访姚公,依旧是客客气气地送上拜帖,又准备了一份干礼才让他们进入了姚公的宅子。”
“周旺这人的品行不怎么样,本来听到贺先生说他的品行敦厚,现在看来,只凭借书信的往来难能看出真实品行。”
贺先生再是阔达的脾气,被后辈们埋怨和议论,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了。
左等右等,姚公已经到场了,周旺却像是压轴一样迟迟还没来。
贺先生直来直去的脾气,不免骂了几句:“姓周的一直在书信里吹捧他的长子是块美玉,才学过人的同时,品行还是难得的敦厚纯良。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炫耀罢了,周旺这人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敦厚纯良,反倒是有些自以为是了。”
贺先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周旺刚好顺着楼廊朝着二楼走去,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周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只顾着与赵庆争抢贺双卿了,忘了这次接风洗尘请来了姚公。
一时间,周旺站在原地,上去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更不能继续留在原地让姚公和贺先生等着他。
“砰!”“砰!”“砰!”
随着一阵阵拍案而起的声音,泰州学派门生全都站了起来,脸色不善的嚷嚷了起来。
“姚公不必在这里等着l,学生想要听姚公讲学,还请姚公回到书院里为学生解惑。”
“学生刚好对一本典籍里的文章有所不解,还请姚公为学生讲解其中的要点。”
“姚公已经很多天没有讲学了,今日得闲,刚好为学生们传道受业。”
泰州学派学门生嘴里叫嚷着让姚公讲学,其实是在给贺先生一个台阶下,同时维护姚公的面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贺先生不能因为一个品行不良的周旺,影响了姚公的名声,苦笑一声说道:“这一次是贺某对不住姚公了,实在没有想到周旺变得如此不堪,居然把姚公都没放在眼里。也罢,这场接风洗尘的宴席就不吃了,算贺某欠了姚公一个人情,等到改日有机会了再还上这个人情。”
周旺听到贺先生这句话,心如刀绞,难受的几乎想要落泪了。
得罪了姚公已经让他痛苦不堪了,又听到未来的岳父贺先生说出这句话,迎娶贺双卿的夙愿几乎要鸡飞蛋打了。
周旺心里一横,也是个狠人,快步走到了酒楼的一楼,拿出一锭银子给了掌柜:“快,拿出木棍来砸断本公子的左手臂。”
砸断左手臂?
掌柜看着柜台上的一锭官银,傻愣在了原地,从来没见过有人说出这般的要求。
自残也就罢了,还是花银子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