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望着黄小邪,眨了眨一双水眸。
“我说的都是实话,唯一的谎话……”
女人说着,扭头望向一众趴窝的匪徒。
“他们......”
“都是我的手下......”
女人的声音有些涩涩,却强忍着,没有流下眼内的晶莹。
“不过,今后......”
“人世间虽不能再称兄弟,黄泉路上,依然可以携手。”
“来吧,给本姑娘一个痛快,皱一皱眉头,我就跟你姓!”
“跟我姓干嘛?”黄小邪琥珀似的眸子荡漾了一下。
帅气的脸,乍燃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可是,你杀了他们......”
女人一双犀眸有凄然,有绝望。
“谁说我杀了他们......”
黄小邪双手抱胸,“我又不是杀人狂魔。”
“再说,即使杀人,也是杀该死、该杀之人。”
“你什么意思......”女人一愣。
“字面意思......”黄小邪伸手一挥。
“嗤嗤嗤”声里,一枚枚银针飞回手中,“都起来吧......”
在女人的愣怔中,刚刚,如死人般的匪徒,竟眼睁睁的又都站了起来。
一个个,瑟缩着,站在原地,没人敢动,是真的怕了。
对面年轻人的身手,他们不知道,但他们自己有几把刷子,还是清楚得很。
正因为如此,才知道,对面这位,简直就不是人。
回过神儿的女人,霍然回身,望向黄小邪,满眼的惊喜。
“你没杀他们......”
“不是没杀......”黄小邪薄薄的唇微抿。
剑眉斜飞,黑眸透着锐利,趁着棱角分明的轮廓,宛若黑夜中的鹰。
冷傲孤清,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是他们没死,至于会不会死,取决于你!”
“我......”女人脸色一白,却犹豫了。
“大姐......”一瘦高挑鼓了鼓勇气,跨前一步,“说实话吧!”
“这位爷,不是我们能惹得。”
“命能留下,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大姐......”其余诸人,同时跨前一步,望着女人。
黄小邪望着女人,脸上有异色闪了一闪。
女人本还有些犹疑,见众人神色,再抬头,已有了抉择。
“我叫刁蛮儿......”
“黑三角,有个毒玫瑰......”黄小邪蹙眉。
“你认识我姐......”女人一愣,瞬间面露喜色。
没想到,黄小邪却摇头道。
“不认识......”
“那你刚才......”刁蛮儿有些迟疑。
“不过,有过一面之缘......”黄小邪笑了。
“严格说起来呢,算是同行!”
“你和我姐是同行......”刁蛮儿神色一凛。
别人也许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在暗黑一界。
毒玫瑰也是有一号的,尽管不能进入顶尖那一列,也是在门口徘徊的。
这样的人物,绝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存在。
也正因为有姐如斯,刁蛮儿才走上了这条道。
只可惜,她姐不带她,用毒玫瑰的话说。
“活着,难道不好嘛?”
这是一句真话,也是一句实话。
混暗黑的,几乎没有一个能得善终的。
可年轻气盛的刁蛮儿,却没有听毒玫瑰的。
好动的个性使然,寻着她姐的脚步,以为能有一番作为。
没想到,一路磕碰,直到今天,没混出名堂不说,更有几次,差点儿死在搏杀之中。
伤痕累累的她,才知道,姐姐当年说的,句句是良言金玉。
可这条路,一旦踏上来,要回头,何其难。
至于她的姐姐毒玫瑰,已经好久没有信儿了。
没想到,在这个特殊的场合里,竟然碰到了一个认识她姐姐的。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无形中更多了几分亲近。
至于众匪,更是一个个神色凛然,毒玫瑰他们虽不了解,却没少听大姐头叨唠。
在其口中,每次提起来,简直神人一般的存在。
真人虽没见过,但大姐头的本事摆在那呢,她都推崇、佩服的人,能是善茬?
而面前的年轻人,似乎认识,尽管人家说的轻描淡写。
但混他们这一行,虽上不得台面,最基础的本事,就是察言观色。
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当然,该硬气的时候,绝对要挺起来。
不过,该认怂的时候,也要软的下去。
要不,真的到阎王爷那报道去了,都没人给你上柱香,烧叠纸。
以面前的年轻人来讲,人家那眼神、那语气。
分明没把大姐头的大姐放在眼里,这说明了人家的实力,只强不弱。
只有真正的强者,提到弱者的时候,才会真的不在意、不在乎。
以此反推,就有点儿不寒而栗了。
“是不是同行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对面前的女人,黄小邪没有善恶,之所以留她一命,除了之前的原因。
最关键的是,这女人动手的凶气很戾,杀气、杀意却没有。
混暗黑的,要想长命,没有一股子狠劲儿,还混个屁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他很奇怪,这样的女人,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一个奇迹。
在女人报出“刁蛮儿”名字的时候,才忽然想起。
曾几何时,在黑三角救过一个女人,曾提过,她有一个妹妹,就是这名字。
没想到,老天弄人,多年后,机缘巧合下,竟然碰上了。
感叹的同时,黄小邪也不由多了一丝唏嘘。
救毒玫瑰的时候,他还是初出茅庐愣头小子,这一晃,四年过去了。
“我们是西南的一支雇佣军……”
刁蛮儿竹筒倒豆子,终于说出了实情。
“不过,是最不入流的那种。”
“这次,也是机缘巧合下,受雇于姓狗的。”
“不过,不是小狗,而是老狗。”
“本不想接这单买卖的,可这年头,我们这种雇佣军,生意实在难做。”
“我这十几个兄弟,又都是穷苦出身,家里还有一帮子人要养。”
“被逼无奈,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