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真的没有心?”躲在暗处的莫锦昀,走过来的步子沉重而又颓废。
疲惫的双目,红得充血。
付盏看到允王,笑声戛然而止,看他的眼神里也全是痛苦。她绑着,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
“啊……”
杀人时的喜悦,还有此刻见到他的痛苦,在此刻如同利刃一般割裂着她的身体还有元神。
“阿盏,你为什么会动情呢?为何!”皇后那带着护甲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的播弄着,直到触碰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迫使她抬头看她。
“皇后娘娘……”付盏的眼泪从精致的脸颊滑落,滴在了她的护甲之上,“娘娘,看在臣女尽心竭力为娘娘送苏家人去北域的份上,求娘娘饶他一命。”
“离开京城,前往南域之时,你是怎么对本宫承诺的?”皇后用力甩开她的脸,“他究竟许诺了你什么?你竟敢如此忤逆本宫!”
“娘娘,我真的做不到,臣女的父母都与此无关,求娘娘开恩。”付盏声泪俱下。
“你的父母,被本宫照拂的极好。”皇后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付盏,“看来不下点猛药,你断然是不会听话了。”
那条小青蛇咬伤她只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她原也没起到什么作用,皇后可不想承她的情。
付盏闻言双目中充斥的全是惊恐。
从昔日的惊恐到今日面对心爱之人的爱与怖。
“你杀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莫锦昀昔日凄厉的哭喊声,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
“我杀的是一堆血肉啊。”她明明是在杀人,她自己也亲眼所见。
可她会违心的感到开心,一日不嗜血,她就会痛苦难熬。
他活在痛苦里,求着她杀了他。
她听到后开心到了极点,可他的血溅到自己身上是,快乐与痛苦交织在一起,折磨她,让她发疯。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了一句话。
“主上,您的父亲和母亲其实早就被皇后杀了。”
“杀?”她听到后大笑,莫名的兴奋,又极致的痛苦。
“见人就杀,杀入京城,本座要那疯妇血债血偿!”
她没想到,亲自面对挚爱之人的时候,还是会落泪,会心痛的。
“今日本座落入你等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实在开始失智杀人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
“启禀王爷,温道长回来了。”守卫过来通传了一声。
“让他进来吧。”
“是。”
少时,温颜走进来。
付盏似乎极其害怕方士,不禁挣扎起来。
“王爷,魔怎会怕修仙之人?”谭麟觉得奇怪。
“她不是魔。”温颜搭话,“她是被人喂了药,看着像魔,其实只不过是某些术士的的把戏。”
慕容岩叹了一口气,此人杀与不杀,他无法替莫锦昀做决定。
可是她所害无辜之人实在太多了,留着她只会为祸一方。
莫锦昀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双目空洞。其实他的心已经不怎么再痛了,有时候甚至像死物一般。
“是我罪孽深重,识人不清,才会连累至族人,我不配做那一域之主。她死后,我也会以死谢罪。”
他似乎忘了,当日他拼了命也要逃的目的,活下去当真如此重要吗?
付盏好似还在期待他说出别的什么话,可结局她好像是失望的。
“血?我很快就可以见到血了。”
她最后一刻充斥着诡异的笑声,无人知道是对鲜血的期待,还是对什么事情的掩饰。
总之,她笑的让周围的人感到阴森。
“她自曝了。”谭麟难以置信的道,“难道她千里迢迢来此处,只是为了再见故人一面?”
莫锦昀无声的落泪,他想到死去的族人在等着他呢。
衣袖里的匕首滑落至手掌,朝着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突然眼前一黑,听到匕首落地的声音之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王爷,谭将军亲自潜入敌城,取了镇北侯的首级。”
探子的汇报震惊在场的三人。
慕容岩、慕容嵩以及温颜,谭麟去看莫锦昀去了,怕他再一次自裁,自然错过了这般炸裂的消息。
慕容岩紧蹙双眉看着温颜,此事断然不好做到。
莫说谭湘不好潜入,就算真的潜入,此事也不好办吧。
莫不是苏慕晴的手笔,火尾虎会变幻之术吗?
“王爷,如今镇北城中乱了套,说是有妖物在城中作祟,边境的暗桩也撤去了不少。”探子继续说。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多谢王爷!”探子想来能够休息很不容易,知道能休息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慕容岩突然想到了苏慕晴的小模样,突然的很开心。
一旁的温颜和慕容嵩不约而同的,看着行为异常的慕容岩,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能够制造混乱,给皇后一个重击,苏慕晴自然是很开心。
她摸了摸扒在桌子上睡熟的火尾虎:“难为你了。”
在到于城之前,她问过火尾虎,如今他的满阶状态最多能够称多久,毕竟她在山鬼迷障之中也是见过他的满阶之身的。
慕容岩在法力暴涨至外溢的状态下,还用了结界做保护,依然免不了被他所伤,而且还差点死掉。
她不知道云菻在哪,可她明白若他还是昔日的大缙第一人,就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也不会躲起来不见人。
温颜临走时去了一趟镇北城,留下了一点东西,并向苏慕晴传了信。
谭湘拎来了一坛上的好酒:“王妃娘娘,跟末将喝一个吧。”
她飒爽英姿之中还带着几分调皮。
“僵持了这么多日子,混乱一下,皇后才会害怕,才会知道北域真的会动真格的。”苏慕晴虽未见火尾虎咬死人的场景,但是一想到菱儿的惨状,不由得心有余悸。便故作淡定的喝了一口酒,压了压惊。
“娘娘果然是个爽快人,以往是末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末将自罚一杯。”谭湘看着她喝了自己倒的酒,觉得苏慕晴和自己是一类人,便十分高兴的也喝了一杯。
苏慕晴喝醉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谭湘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屋子里的窗户开着,看了看阴沉如水的夜空喃喃的说了一句:“苏慕晴你放心,你的所有仇人都会死,从今往后就由我替你好好的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