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沅几乎要闭过气去,可依然不舍离开。
最终,还是松开了,她通红着脸、喘着气,水眸泠泠,挑衅地瞧着他。
赵珣一把将她揉进怀里,低哼,“你知不知道你在点火!”
他这么一说,司沅才察觉好像有什么从方才就一直顶着她。
一瞬间,她脸似火烧,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那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司沅趁其不备,奋力将赵珣推开,逃也似地跳下石头。
赵珣僵着身子,恨得咬牙切齿,“李司沅,你等着!”
司沅捂着脸,一路狂奔,直往熙和殿跑。
她可不要在大石头上......
等司沅回到座位,殿上众人依旧在说笑、敬酒,幸好并无人发觉她中途离席。
她有些心虚地低着头,忽然肩膀被人一戳,她心一颤,猛然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元璟。
司沅松了口气,讪讪笑着,“怎么了?”
李元璟疑惑,“我才想问小姑姑你怎么了?”
司沅一脸懵,“我怎么了?”
李元璟抬头瞟了一眼,指向自己的脸,“你怎么脸那么红?”
司沅急忙捂住脸,直烫手。
她尴尬笑笑,“喝酒有点上头了。”
李元璟扬扬下巴,“你看淮阴侯也有点怪怪的,你们该不是——”
他说着,司沅斜眼瞧去,他刚坐下,目光刚好投了过来,直直对上。
该怎么形容呢,那眼神分明又气又恨又幽怨,司沅迅速垂下头,再不敢看一眼。
“你们——”李元璟凑了过来,眼里是不怀好意。
司沅撇过脸,一掌将他拍开,“别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样?”李元璟啧啧啧笑着。
“臭小子,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姑姑,我有说什么样了吗?”李元璟抱臂,略显无奈,“我想说你们该不是在外面遇到了吧?”
司沅一怔,抬眼再看他,所以,自己是想到哪里去了?
李元璟狡猾地笑着。
她转过身子,捂着脸什么也不想再说了。
李元璟也不再打趣,端起茶杯,了然一笑。
司沅低头看到眼前的杯子,抓起来,喝点茶降降温。
她正喝着,不想眼皮一抬,又跟赵珣撞了个着。
一口茶腔呛气管,茶水撒了一桌,咳得她肺都快出来了。
李元璟赶紧唤了宫人来处理,还不忘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小姑姑,淮阴侯在看你呢!”
司沅抹着眼泪,恨铁不成钢,她这是妥妥的做贼心虚!
司沅泪眼婆娑地看去,赵珣正意味深长地瞧着她。
“淮阴侯。”
忽然,热闹的大殿立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朝高座之上看去,是李弘祀在叫赵珣。
赵珣站起来,躬身一礼,“臣在。”
李弘祀手一抬,笑道,“上次淮阴侯所求之事,还记得不?”
赵珣眼眸一亮,赶紧从位置上走上前来。
李元璟侧过身子,冲着司沅直眨眼。
司沅瞪他一眼,又转向高台,心里也是紧张得不行。
“自然,臣日思夜想。”说着,赵珣瞥了一眼司沅。
李元璟在旁垂头直笑,引得坐在身侧的太子妃张氏频频看向司沅。
赵珣这番回答也算在李弘祀的意料之中,他朗声笑着,“长乐?”
这一声唤得所有目光又移向司沅。
本是当看客的司沅,兀地被点到名,有些手足无措,堪堪行了一礼,“长乐在。”
“朕让淮阴侯给你做驸马可好?”李弘祀的戏笑毫不掩饰。
司沅抬眼看向赵珣,他眼中的忐忑清晰可见。
她垂下眼,一躬身,“长乐全凭皇兄做主。”
“哈哈哈——好,好,好!”李弘祀大手一指,“赵珣,如你所愿了!”
赵珣跪了下去,“谢皇上成全。”
“婚期就定在明年花朝节吧,花神诞日、百花盛开!”李弘祀一锤定音。
司沅也走上前,跪下一拜,“长乐谢恩。”
“起来吧,”李弘祀十分开心,“中秋赐婚,花朝节完婚,实为花好月圆。”
赵珣竟毫不避嫌,当着众人面,偏过头就冲司沅笑。
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搀她一把。
司沅也大大方方接受,她已躲他太久,不能再让他失望难过了。
谁让他眸中的忐忑和担忧让她心疼呢?
她没法不答应。
席上又恢复热闹,不断有人来给他们道喜。
李元璟、李弘佑自是不消说。
司沅垂眸,明日淮阴侯尚长乐公主一事便会天下尽知。
没想到一场中秋宴,司沅顺了个驸马。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气恼。
司沅可以感觉得到,自李弘祀喊她的名字开始,那道目光便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是白幼蓉。
既然如此,那就做好准备迎接一切吧。
回到昭华殿,江蓠高兴地手舞足蹈,好像被皇上赐婚的人是她一样。
司沅洗漱完躺在床上,从这头滚到那头,暗自吐槽,她这跑了一大圈,到最后还不是乖乖回到他身边了?
她打滚的身子一顿,叹了口气。
人啊,就是这样,只有离开了,才知道心里多惦记。
司沅捂着脸趴在床上,曾经紫苏问她,真的知道自己等的人是谁吗?
原来,真应验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司沅仰面,大字躺着,只是——
中秋一过,整个昭华殿就开始为开春的花朝节大婚做准备。
司沅每天就看他们煞有其事地忙碌。
司沅笑,“用这么早吗?”
江蓠直摇头,“公主,你还真是不懂行情呢,不算早了,这可是尚公主!”
江蓠咂着嘴,“何况,你也不想想淮阴侯是当今圣上面前的大红人,你呢,又是太子殿下无比信赖之人,太子哎,那可是储君,你们的大婚可算是——”
强强联合吗?司沅忍不住笑,可笑着笑着,不免担忧起来,虽然江蓠说得不无夸张之处,但确实也有一定道理。
去年,赵珣同林大人一起去巡查,查办不少贪官污吏,再加上他盛宠加身,难免不会惹人嫉恨,更何况眼前就埋有一个炸弹。
“公主,”思索间,内侍引着几名捧着瑶盘的宫人走了进来。
江蓠放下手中的锦缎,连忙迎去,“黄内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