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程悠悠不自觉吞了下口水,快速看了邬言江一眼。
“先是骂了他两句,然后说到了你,他才生气的。”
邬言江追根究底地问道。
“什么?”
程悠悠抿起唇,闪躲地低下头,声音放得很低。
“也没,就是说你很喜欢我,无论如何也不想跟我分开,他就生气了。其实他也是因为在乎你才对我动手的。”
邬言江冷声道。
“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行。”
程悠悠用力呼吸了一口。
“我知道,那”
邬言江眯起眼睛。
“你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程悠悠一下子急了,慌忙解释道。
“没有,我不是跟他……”
看着对方紧张的样子,邬言江长长叹了口气。
他重又将人抱起来,有些心疼地开口道。
“我知道。”
不需要什么解释,他知道程悠悠没有。
这些年来,邬景辛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
那些讨好太过刻意,很多时候他想回避都没有办法。
只是童年的阴影太过深刻,他实在无法喜欢这个弟弟。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能做到不恨他已经是仁至义尽。
偏对方一再挑战他的底线。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
只是不想回应。
关于亲情,从小到大他得到的本就少得可怜,也不明白该如何回应。
坏掉的关系坏着就行了,他没有打算修复。
再一次感受到邬言江流露出来的脆弱,程悠悠只是将人抱着,无声地安慰着他。
吃过饭,邬言江去了书房。
他看起来依然非常忙碌,似乎只是因为知道邬景辛来找过她才回来,
程悠悠没有去打扰他,收拾好碗筷后找了部电影来看。
电影放到一半,她的手机响了下。
【去过家家都要准备什么?】
看着邬景辛发来的消息,程悠悠直想笑。
心说有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带根烧火棍就行了。】
十分钟后,邬景辛发来一张照片。
是他爷爷的手杖。
【这个行吗?】
程悠悠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太行了,还有多的吗?给我也带一个。】
邬景辛很快回过来一个【好】字,末了又不放心地问了句。
【我哥他真的会去吗?】
程悠悠不厌其烦地回复道。
【放心吧,我们已经说好了。】
“你在干什么。”
冷不丁听到邬言江的声音,程悠悠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她慌张地抬起头,冲男人笑道。
“没啊,在看电影,你忙完了?”
邬言江点了下头,走到她身边坐下。
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程悠悠把手机塞到沙发缝里,伸出手抱着对方。
半个多小时后,电影结束。
邬言江低下头,才看到程悠悠早就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修长的手指在对方脸上划了两下,确认她不会醒,邬言江伸手摸出被程悠悠藏起来的手机。
对方偷米耗子的胆怯样,他真的很难不注意。
密码是程悠悠一直用的,邬言江从来就知道。
打开最近的应用软件,界面还停留在跟邬景辛的对话框里。
将聊天记录完整浏览了一遍,邬言江盯着怀中眉眼紧闭的小人儿看了一会儿,重又把她的手机塞回沙发缝里,将人抱去了卧室。
迷迷糊糊醒来,程悠悠问邬言江。
“几点了?”
邬言江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柔声道。
“睡吧。”
第二天早上,邬言江刚离开没多久,家里的门铃响了。
以为是对方忘带东西,程悠悠没多想地打开了门,才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齐云锦。
和先前见到对方的几次一样,她的脸上依然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笑容。
没有等程悠悠邀请,齐云锦直接走进了屋子里面。
她也不换鞋,踩着细高跟来到客厅,环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这些年,你们就住在这儿?”
轻轻柔柔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做什么,程悠悠关上门,跟在她身后进去,低低应了声。
“嗯。”
齐云锦笑了下,走到沙发上坐下。
出于礼貌,程悠悠给她倒了杯茶。
齐云锦接过去,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等程悠悠坐下,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为什么又回来?”
程悠悠知道齐云锦不像邬景辛那么好应付。
她能找到这里,岔开邬言江在的时间过来,想来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跟这样的人没什么花花肠子要绕,程悠悠索性直接道。
“因为我喜欢他,而他也喜欢我。”
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些话,齐云锦的眼波微颤,接着平静地放回程悠悠于脸上,唇角勾起不带一丝感情的弧度。
“那你觉得,仅凭你口中所说的喜欢,能够支撑你们走多久?”
程悠悠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
“只走到明天也可以。”
齐云锦平静地看着她。
“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是想这么说?”
心思被看穿,程悠悠轻声笑了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也不是。你们家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有一点您应该明白,如果邬言江不需要的话,我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齐云锦勾起唇角,轻柔的目光中藏着凌厉。
“你好像很相信他。”
说着,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朝程悠悠面前划过去。
程悠悠瞟了一眼。
照片是一张全家福。
年近五十的一男一女坐着,身后站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注意到小伙子胳膊上的胎记,程悠悠不由多看了两眼,瞳孔忽地紧缩成一团。
知道她已经认出来这些人是谁,齐云锦轻声开口。
“想知道他们的近况吗?”
桌下的手暗暗握成拳头,程悠悠直起身子对齐云锦对视,用强硬的语气掩饰内心的颤动。
“您该不会以为,可以用他们来威胁我吧。他们从小便将我抛弃,您要真有本事,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当您是替天行道了。”
齐云锦笑,从容不迫地应对道。
“那你弟弟呢?他们抛弃你时他才一岁半,他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