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梁琪的声音,程悠悠有那么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目瞪口呆地愣在那,似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像是被冰冻豌豆打中的僵尸一般,她僵硬地转过头,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看着邬言江。
男人的眼睛如秋日深潭般平静,接触到她的目光也没有丝毫闪躲,敞亮地任人打量。
程悠悠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只想立刻挂掉电话,好好质问对方。
偏梁琪的声音还在继续。
“言江,你听到了吗?”
安抚地在程悠悠唇上贴了下,邬言江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
“是我的吗?”
程悠悠的眼睛直冒火,心里只有两个字。
骗子。
还说没有其他女人。
会问这样的问题,还不是跟对方睡过了。
要不然孩子会自动跑进梁琪的肚子里吗?
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她的身体里生长出来,程悠悠目眦欲裂地瞪着邬言江,想要离开。
不料邬言江根本不放,反而将她的手拉得更紧。
电话里,梁琪的声音委屈极了。
“言江,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孩子不是你的,又会是谁的呢?我今天去医院检查,已经快一个月了。想来就是之前吃饭时那次,你喝多了,我们……你不会忘了吧。”
气死了气死了。
程悠悠感觉自己再也听不下去。
离开不了,她索性跨坐在邬言江身上。
蛮横地拉开对方的领带,解开衬衫扣子,露出他光洁的脖颈,然后一口咬上去。
强忍着脖子上的痛楚,邬言江安抚地在程悠悠背上拍着,声音听上去冷淡得不像话。
“你想怎么样。”
程悠悠咬得更用力。
狗男人。
人家都怀孕了,还能问出这么无情的话。
除了结婚,梁琪还能要求什么?
自己果然是个傻蛋,刚赔付七千万违约金,就听到这样的事情。
天下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了吗?
真希望宁奕还没有回到明月宫,那她能把支票拿回来。
这样的念头在她的脑子里闪了一下,很快消失。
因为邬言江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背上,莫名就让她觉得也许事情另有隐情。
可梁琪怀孕带来的巨大冲击,让她没有办法全然相信对方,只能通过暴力来纾解心中的郁结。
梁琪的要求和程悠悠想的差不多,但她说得相当委婉。
“我倒还好,只是我妈觉得还是趁显怀之前把婚礼办了,免得别人说闲话。”
程悠悠的眼睛眯起来。
太过用力,她的口中已经尝到些许血腥味。
邬言江闷哼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快速挂掉电话,他轻柔地在程悠悠头上摸了把。
视线逐渐模糊,程悠悠终于松开嘴。
她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直起身子,小手捏成拳头抵在邬言江的胸口处,声嘶力竭道。
“还想跟我说什么?梁琪都怀孕了,还要骗我吗?”
才觉得自己的玩笑开过火了,邬言江慌忙开口。
“没有。如果她真的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他只是想看程悠悠为他吃醋的模样,却未曾想过要把人弄哭。
眼泪簌簌从眼眶中掉下来,程悠悠止不住哽咽着。
“骗子骗子!你没睡她,她凭什么找上你!”
邬言江心疼地帮人擦着眼泪,悉心解释道。
“只是梁琪以为是这样。”
订婚宴被扰乱之后不久,梁琪约他去吃饭,在他的酒里下了药。
早就有所堤防,他并没有真的喝下去。
之后他假装喝醉,被梁琪搬去了房间里。
梁琪想要霸王硬上弓不成,打算给他灌魅药。
被他推了一把摔得不轻,只好作罢。
然后她就把他们两个都扒光,塞进了同一个被子里。
程悠悠听了只觉得荒唐。
她反手抹了把眼泪,厉声质问道。
“我如何相信你?大美女光着身子勾引你,但是你什么都没做,你是想说这个对吧。”
邬言江有些无奈,目光宠溺地放在对方身上。
“这要我怎么证明,不然你再找个人来试试?”
一下子没忍住,程悠悠“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想得美。”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随着身子的颤动,在白炽灯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也是啊,太多人想光着身子勾引他了。
纠结这种事情已经没什么意义,程悠悠又问。
“你都没睡她,她如何敢说自己怀孕了。”
邬言江抬起眼皮,反问她。
“她不知道我醒着,自然怎么说都可以。就像之前在半岛醒来看到那样的场景,你会怎么想?”
又被提到先前在酒吧喝醉被带走的事情,程悠悠脸上非常挂不住。
她重重哼了声,别开脸去,看上去有些害羞。
“还好意思说那次,你是狗吗?”
醒来时她满身都是红红紫紫的痕迹,像是被毒打了一顿似的。
又被秦子君拉去爬山,那滋味简直别提了。
邬言江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傲娇的神色。
他轻舔了下唇,手臂拢更紧,将她身体拉回来。
“我是被你气的,随便跟人回家,真有你的,程悠悠。”
第一次被念到名字地兴师问罪,程悠悠整个人的气焰都矮了下去。
看来先前在车里男人也不是不在意,只是没跟想跟她计较。
不自然地咳了声,程悠悠快速把话题又拉回去。
“那什么,可即便这样,不是还可以做亲子鉴定吗?”
眉眼低垂下去,邬言江轻声道。
“等到能做亲子鉴定的时候,‘不小心’流掉就可以了。”
程悠悠瞪大了眼睛,语气不可置信道。
“不小心?为了和你结婚,就这样牺牲一条无辜的生命?”
邬言江的神情平静,没有太多讶异,语气也是淡淡的。
“为了利益,人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欲望是一条横流,身处其中的人,没有谁是无辜的。
包括他也是。
程悠悠并非不能理解。
即便是为了些许蝇头小利,也有大把人吃人的事情发生。
只是一时间仍有些难以接受,真正意义上的生命消失。
邬言江将人抱着。
他不想跟程悠悠说这些阴暗面的东西,可关于梁琪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免得小家伙再胡思乱想。
在先前自己咬的牙印上面轻舔了一口,程悠悠有些心疼道。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