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躺到床上没两分钟,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客厅里,邬言江正在脱西装外套。
男人的动作很轻,俊冽眉眼中带着难掩的疲惫。
尽管知道除了邬言江之外不会有别人,程悠悠的眼睛仍亮了起来。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环住对方的腰,却只是问。
“不是说还要三五天吗?”
熟悉的香甜味道钻进呼吸里,邬言江低下头,在程悠悠红润的唇上吻了下,低声道。
“提前结束了。”
看到邬言江眼中放肆而赤裸的欲念,程悠悠心领神会地帮对方解开领带。
“要不要先洗澡。”
邬言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没有任何过度地含住程悠悠的唇,无声地告诉了她不要。
男人似是饿极了,狠狠撕扯着自己的猎物。
情至深处,邬言江俯下身子,贴着程悠悠的耳朵微喘着问道。
“想我了吗?”
程悠悠微微怔了下。
纤细的手指抚上男人的下巴,她将邬言江的脸转向自己。接着用灵活的舌头撬开对方的牙关,在他的口腔里肆意翻搅起来。
察觉到对方刻意的回避,邬言江的眼神一暗,心口突然堵得慌。
他将人抱了起来,莫名在意地重又问了一遍。
程悠悠看着邬言江,朦胧的双眸弥漫着一层雾气,像烟雨天里的湖面。
她不明白。
想不想的,有什么意义。
感觉邬言江没有听到回答之前不会放过她,程悠悠没再坚持。
她伸手攀上对方的脖子,微眯的眼睛里掩着半真半假的笑意。
“当然,我的脑子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你。”
听到想听的话,邬言江的情绪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纾解,反而更加堵得慌,惩罚性地在程悠悠心上咬了一口。
他就不该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被犬齿刺得生疼,程悠悠却没喊出声。
今天的邬言江很奇怪,她不想再招惹他。
第二天清晨,迷迷糊糊听到声响,程悠悠睁开眼,看到邬言江正拿着串珠子往她的手腕上缠。
对于这些不容易变现的物件,程悠悠有没有一点兴趣。
不过这好像还是邬言江第一次主动送她东西,嫌弃的话已经快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吞了下去,改口道。
“这是什么?”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正好落在程悠悠的侧脸上,淡化了她眼中扑朔迷离的嫌弃。
拉起程悠悠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邬言江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小玩意,带着玩吧。”
开发区发现了一棵黄花梨,品相还算可以。
老爷子喜欢这些,家里大大小小摆了不少。
整段的他直接送回了老宅,剩下些边角料成了程悠悠手上这串。
程悠悠半垂下眼帘,看着腕子上的珠子没有说话,心里却忍不住想。
和梁琪脖子上的宝石相比起来,这木头珠子可不就是小玩意。
不值钱就算了,工艺也粗糙得要命,简直像是用手打磨出来的。
随便送她个十几万的包也好啊。
这是什么垃圾东西。
小气。
昨夜没好好睡,程悠悠本还昏昏沉沉,如此一来彻底清醒了。
邬言江一走她就把手串摘下来,丢进一个八百年可能都不会打开的抽屉里。
随便吃了点东西,周航发来消息,问程悠悠复试结果怎么样。
程悠悠直接给对方打去电话。
她隐去了解宇辰的部分,只说导演非常看好她。
先前打算送给周航的皮带被邬言江拿去了,程悠悠还没准备新的礼物,索性直接叫着对方去喝酒。
正好今天剧组休息,周航答应下来。
“我带两个朋友可以吗?”
程悠悠想也没想,无所谓道。
“越多越好,我喜欢热闹。”
两人约好时间,程悠悠给邬言江发去消息。
直接问对方回不回来未免有些太过反常,她换了种方式。
【我炖了牛尾汤,晚上一起喝。】
和她的短信一起到达邬言江手机的,是齐云锦发来的通知。
上次和梁家的聚会他没有出现,这次齐云锦没有再问,而是直接让他回去。
目光在两条信息之间跳跃了一下,邬言江点开和程悠悠的对话框。
【有事,不去了。】
收到回复,程悠悠再没后顾之忧,彻底放飞自我,喊了一大票狐朋狗友晚上聚会。
在蓝调见到周航,对方真的只带了两个人。
经介绍才知道,一个是他发小,一个是大学舍友,似乎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再看看自己邀请来的那些人,程悠悠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着周航,妄图用指责对方的方式缓解自己的尴尬。
“怎么不叫方姐他们也来。”
周航没掩饰自己的失落,明亮的眸子直直望进程悠悠眼底。
“我还以为是私人聚会。”
一句话,把程悠悠说得羞愧不已。
人家想真心跟她交朋友,她倒好,喊一大群无关紧要的人来。
越想越觉得惭愧,程悠悠端起酒杯,诚恳道。
“我错了,自罚一杯。下次,下次找个清静的地方,姐姐给你单摆一桌。”
听到她这么说,周航的脸上重又露出笑容,孩子气地开口道。
“那你答应我了。”
看周航可爱的模样,程悠悠开玩笑似的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笑道。
“用不用拉钩啊。”
没成想周航竟真的伸出小指,勾上了程悠悠的指头。
只是一下子,很快对方就把手收了回去。
顽皮地露出两个虎牙,周航笑道。
“骗人是小狗。”
程悠悠眨了眨眼。
她已经完全坦白自己的事情,心中没有一丁点负罪感。
本着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的态度,程悠悠笑着应了声。
“好。”
·
邬家老宅里。
装饰典雅的餐厅里,老爷子坐在主位,邬梁两家人各坐一边。
梁琪捐了个肾给邬言江的表妹齐钰。
为表感谢和重视,齐家也来了人。
菜差不多上齐了,老爷子咳了声。
“都到了吧。”
左右看了眼,齐云锦提醒道:“爸,景辛还没回来。”
邬景辛是邬言江大伯的儿子。
邬启明比邬言江的父亲大得多,年近五十才有了邬景辛。
老来得子,一家人宠得厉害。
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哼了声,表面上有些生气,实则满是娇惯。
“这混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不等了,让厨房给他留点吃的。”
话音刚落,邬言江的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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