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毓这会悠闲地等待,顺便听一听刚入场的年轻姑娘们对她身着的礼服大为夸赞的窃窃私语声。
白苒柔那边却是在车上破口大骂。
白苒柔原本预计要再早半个小时出发,这样就可以先在布置上花点小心思,还能到厅前接待各大家族,能充分表现出她会办事,为父分忧的样子。
还能也给别人留下她待人处事皆得体,与不懂事的姐姐形成巨大反差的印象。
结果为了等白晚毓,她一直等到六点多了才出发。
然后又因为她一直急切地催助理快点开快点开,助理只得一个劲的加速,一个不慎就撞了车。
一番赔偿不说,还只能开着车头被撞凹了一半的车慢慢前往云海居。
导致白苒柔直到宴席正式开场前才到地方,入场时和普通宾客没差,一点没体现出这里是她的主场!
到了地方,她还被爸爸妈妈和冯逸兴不悦的眼神都扫了一遍,更是感到又委屈又愤怒。
这还不是最糟的,当她看到早到许久、穿着一件她从未见过,可却和白晚毓气质极为相搭的惊艳礼服,才感到当头棒喝。
甚至连表情都没控制住,直接露出了又羡慕又嫉妒的丑恶面容。
白晚毓怎么这么美?她的礼服怎么这样好看,什么地方能让她短短几个小时内找到一条这么合适的礼服?!
而且……她并没有在门口迎接,只是站在中间,冲每一个进门的人微微点头以示欢迎,就显得大方又得体。
白苒柔一直对自己极为自信,但今天她不得不承认…白晚毓是极为耀眼的。
只是白苒柔不懂,为什么平日里明明从不在意自己形象,既不知道发挥自己容貌作用,又不会搭配衣服,还不了解名流社会规矩的白晚毓,这次为什么会呈现如此完美的一面。
白苒柔按捺不住,几步走到白晚毓面前:“姐姐,你今天真好看,每个搭配都恰到好处,在什么店买的呀,下次也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还有呀,姐姐,你事事都安排到了,却忽略了女人气场的重要的构成部分——香水!我带了一整瓶,姐姐喷点吧?”
白晚毓太清楚那瓶贴着奢侈品标签的香水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衣服是朋友送的,没有店。香水啊?不用的,我比较敏感,不太习惯香水的味道,要不你还是自己喷吧,你的心意姐姐心领了。”
白晚毓的笑容丝毫没变,从容面对直接摆到明面上的下作手段。
“这瓶真的特别好闻,我才带过来的!姐姐你就试试吧~好不好?”白苒柔掏出香水瓶,右手摁到了喷口上,左手还悄悄蓄势想撕白晚毓裙子的纱。
白晚毓不太理解,白苒柔今天怎么这样愚蠢?简直跟降了智一样。先不说这种下药形式,只能缓慢起效,得喷到她的皮肤上再过一两个小时才有可能起效,就是说她这明显的行为,是生怕自己不知道香水有问题吗?
就在白苒柔对着白晚毓正要喷出香水、正想撕毁她的裙子时。
白晚毓轻轻抖了抖手腕,收到指令感应的手镯立刻对着香水瓶干净利落射出一根银针,轻而易举将整个瓶子都击碎了。
“啊…!”白苒柔被吓得尖叫出声,反应到这里是宴会厅才勉强收住了声音。
那香水瓶碎裂、香水尽数洒落的巨大动静也惹得宾客们纷纷转身,好奇这二姐妹究竟在做些什么。
只见白苒柔手上被划了个口子,正往外冒着血,脚下砸着一堆碎玻璃,奇怪的味道也在她身边升起。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回事!”白怀仁愤怒地冲过来低吼,觉得自己被两个女儿狠狠落了面子。
蔡语琴也被动静吓了一跳,看到自己女儿受伤了,忙急匆匆同丈夫一起赶到了中间。
白苒柔看了看爸妈,又看看自己好几根正在冒血的手指和碎落一地的香水,当场就落了泪。
“爸爸…妈妈……呜…我只是想给姐姐试试香水……不知道为什么、就……呜呜呜呜…我的手……”
这下好了,她不仅没将白晚毓的名声搞怪,还闹了笑话,甚至伤了手!要知道,她本来是要在今晚的宴会上用一首开幕的钢琴曲,来展现她的才能的!
“呵,你自己闻闻这味道,这是香水吗?”白晚毓冷呵道。
白苒柔没料想到白晚毓居然这么刚,愣了好几秒才继续开口狡辩道:“不可能的……我带来的就是在专柜买的那一瓶,肯定是有人要害我!姐姐,你要相信柔柔啊……”
白怀仁眼见着看好戏的人越来越多,立刻勒令服务员把周边收拾了,然后让白晚毓为伤了白苒柔的手道歉。
白晚毓白了二人一眼,说:“我可没做错什么,刚刚我朋友研制的手镯——哦,介绍一下,它有自动检验功能。是它检测到香水成分不对就自动触发了保护机制。”
这就是吹牛了,苏家的手镯还没有能研发到能隔着瓶子检验液体成分的部分。
但这不重要,白晚毓只是需要一个托词罢了。
“既然这瓶有问题的香水不是柔柔准备的,那就都是意外了,柔柔意外拿了被调包的香水,我的手镯也意外被触发了。两个意外,也算扯平了吧?”
“马上就要到七点整了,爸和蔡阿姨也不想再丢面子吧?”白晚毓笑着草草解释道。
白晚毓话说的丝毫不退。
眼前的三人确实都各有不满,白怀仁还想问出这手镯是什么来头,可他们无法找到她话语的漏洞去攻击。
再加上他们确实极其在意名誉,这一下已经算出丑了,倘若再闹大,白家可就成e市的新笑话了。
三人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还只能在服务员收拾过后,跟周边家族的人笑着解释说这是出了意外,自己家没有任何矛盾。
但是各大家族们不聋不瞎,白家四人压低了声音没错,但大致的事情谁还没看清楚?怎么定义这件事,就看各自如何想了。
……
嘈杂的闹剧收拾完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在厅内模拟整点钟声的七声鸣响响起后,白怀仁挽着蔡语琴首先站上主位,用长篇大论的开场词宣告此次为白晚毓举办的毕业宴正式开始。
白晚毓发誓这是她人生,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听到白怀仁和蔡语琴这么夸她。
白怀仁居然又是夸她成绩好,又是懂事,又是会这会那。
连蔡语琴都带着就要挂不住的笑容夸她漂亮有气质。
要不是白晚毓知道她的后妈和宛如后爸的亲爸二人的真实意图,她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是白家的掌上明珠,千娇万宠的白大小姐了!
好不容易听白怀仁又絮絮叨叨了无数废话,该到她上场讲话的环节了。
白苒柔却小跑着冲上了台。
白苒柔抱着不知从哪临时整来的一束花,先与蔡语琴对了个眼神,接着仿佛前面的对峙都没发生一般,强塞进了白晚毓怀里,再走去了主台上的钢琴边。
蔡语琴收到女儿的信号,从白苒柔上台开始就笑着跟宾客们解释说:“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我的大女儿晚毓的毕业宴。”
“我的小女儿柔柔一直跟她姐姐关系很好,所以,为了今天给姐姐的宴会增光添彩,柔柔特地练了首钢琴曲,要当做开场曲献给姐姐。”
白晚毓早知道有这一环,只是真的每次都要被这母女二人的不要脸所恶心到。
要不是考虑到她还真需要白苒柔菜鸟一般的钢琴技术做个衬托,后面还可能要用白苒柔来名正言顺地踹掉冯逸兴。
她真想冲上去抢话筒,说一句谁跟你们关系好!
白苒柔那边就没想这么多了,她只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今天第一个大显修养的机会!
尽管两根手指上都缠了薄薄的纱布,现在还有些痛,但白苒柔还是十分振奋。
先是给了边上的摄影师一个手势,然后在琴前一鞠躬,说道:“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李斯特的《马捷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