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挥刀向煜王府马车围攻而去。“保护王爷!”护卫统领魏岐抽刀大吼一声,随行的王府侍卫迅速拔出刀剑将马车层层护住。两方人马很快战成一团,刀剑相击,血肉横飞,惨叫声接连响起,不断有人倒下。
街上的行人早就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得尖叫着四散奔逃,两旁的货物散落一地,整个长街乱作一团。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刺亲王,什么人如此猖狂?洛心月心中思索着可能的幕后黑手。如此看来煜王的处境极其不妙,自己嫁过去怕是危机四伏。
很快刺客就落了下风,死的死,伤的伤,被训练有素的王府侍卫全部制伏。此时,诡异的笛声传来,还活着的刺客纷纷口吐鲜血,抽搐着倒地而亡。
“追!”赤风领着几名暗卫飞身循着笛声的来源追踪而去,不久后又无功而返。
“主子,没有活口。”魏岐低声向楚晏禀告。
远处,几匹马带着一群人奔驰而来,姗姗来迟的五城兵马司终于赶到现场。指挥使陆轩翻身下马恭敬地向马车内的人作了一揖:“下官来迟,让王爷受惊了。”
“咳咳……”马车内传来咳嗽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起车帘一角,露出一张清俊无双,仿若天神下凡的脸。看清脸的那一刻,洛心月心神一震,世上竟有人能长成这般模样!她脑子里瞬间浮现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楚晏忽然抬头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目光相接的瞬间,洛心月愣了下随即大方地朝楚晏行了一礼。楚晏一怔,收回视线看向陆轩,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本王无碍,这里就交给陆指挥了。”
陆轩连忙躬身道:“下官谨遵王爷旨意。”
“回府。”话音刚落,侍从便驾着马车向煜王府而去。
马车内,楚晏苍白着脸,从随身携带的小瓷瓶里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服下。那种蔓延四肢百骸的痛意在药物的作用下稍微减轻了些。当初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却成了一个苟延残喘的废人,楚晏自嘲地想。原本他今日并不打算出门,只是自从受伤回到京城之后太久没有出来走动,如今找不到神医的下落,他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活,便想再看看这繁华的人间。谁知还是有人等不及,要他现在就死!楚晏紧紧攥着轮椅扶手,心中恨意翻涌。
“小姐,刚才煜王看您了!”青萝兴奋地在洛心月耳边说。
“好了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洛心月无奈地笑道。
刚回到府里就有丫头过来传话,“三小姐,老夫人在慈安堂等您。”
这个时候找她,想必是为了赐婚的事。
“孙女给祖母请安。”到了慈安堂洛心月才发现柳氏也在。
老夫人点点头,呷了一口热茶,“起来吧。如今你和煜王的婚事已经定下,没事就多待在府里安心待嫁,少出门闲逛。”
洛心月起身落座,乖顺道:“祖母教训的是,孙女谨记。”老夫人年纪大了,她可不想顶嘴把人气出个好歹背上不孝的罪名。再说了老夫人说的是少出门又不是不能出门,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偷偷地出门。
见她这么听话,老夫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孙女倒是有长进了,不像以前那么横冲直撞的。
“三丫头的嫁妆可准备妥当了?”老夫人看着柳氏道。
柳氏连忙起身回道:“禀老夫人,心月的婚期还没定,儿媳是想着等婚期定了再开始准备……”
“左不过就是这几天钦天监就能挑出日子来了,早点开始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老夫人不耐地打断道。对这个儿媳,老夫人是一点也不满意,太小家子气,成天跟原配的女儿过不去也不嫌丢人。要不是她儿子喜欢,一直护着,她早就好好给她立规矩了。当然,前一个儿媳她也不喜欢,性子太软,被个侧室爬到头上,生的女儿又是个脾气暴烈的搞得家宅不宁。所幸她年纪大了想得通透,只要不闹得太难看她也懒得管这些污糟事,做个安心享福的老太太。
三丫头和煜王的婚事关系着英国公府的脸面,可不能让柳氏犯蠢,想到这,老夫人继续敲打道:“公中要出多少银子置办嫁妆,你回去和你家老爷商议好了再来禀我。如今三丫头马上要成亲也该学着理事了,你把她带在身边多教一教,京城里那些夫人小姐办的宴会也多带她参加,认认人。你既当了嫡母,就该担起嫡母的责任,别只紧着六丫头。往日是你疏忽我也不计较了,今儿我提醒了你,就不能再犯,听明白了吗?”
老夫人劈头盖脸的一番话直砸得柳氏大气也不敢出,呐呐道:“儿媳明白了。”
洛心月在一边看柳氏挨训,心中十分痛快,趁热打铁道:“说起嫁妆,孙女记得母亲过世前曾说过当初她嫁进府里时温家陪了十五间铺子,九个庄子,还有两座宅院,这些都是留给我做嫁妆的。”说着看向老夫人,“当时祖母和舅母就在旁边,也是知道这事的。”
老夫人仔细回想了下确实是有这么回事,温氏的母亲出身大楚第一富商之家沈家,唯一的女儿出嫁自然是十里红妆,羡煞旁人。现在这嫁妆握在柳氏手里,不用想也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无非就是拿去贴补她生的那双儿女。拿原配的嫁妆贴补小妾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她英国公府的脸面也别想要了。
想到这,老夫人看着柳氏肃声道:“三丫头说得对,她如今也大了,这几天你把温氏留给她的嫁妆好好地理出来交给三丫头自己打理,这事我会亲自盯着你办。”
柳氏脸色十分难看,不情不愿道:“儿媳知道了。”已经吃下去的好处再让她吐出来的滋味别提多难受了。更何况那嫁妆早被她用掉了一部分,现在还得临时补上。
御书房
煜王当街遇刺的事被以极快的速度呈上了皇帝的案头。
承平帝楚弈一身龙袍,神色阴沉地坐在椅上,冷笑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一朝亲王当街遇刺。朕竟不知京城什么时候变成了危险重重之地,连皇室的安危都无法保障。”
到底是什么人在搅局,想把这盆脏水泼到他头上?那件事已经成了,他现在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搞什么刺杀,楚弈心中烦闷不已。
“此事就交给刑部。给朕查!查个清清楚楚!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楚弈将手中的奏折重重地拍在案上,字字阴沉。
“微臣遵旨!”刑部尚书忐忑地跪在地上,一脑门的汗不敢擦,心内叫苦不迭: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不知死活啊,真会找事!
“你下去吧。”楚弈挥了挥手,刑部尚书立马躬身退下。
“高海,你立刻去煜王府一趟,替朕送些礼物补品过去。转告煜王,今日之事朕一定会彻查,让他安心。”楚弈转身对身边的高公公说道。
“老奴遵旨!”高公公连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