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夜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喊宫女进来收拾碗碟。
宫女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晕倒在床边的上官夜阑,“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呃,谁?怎么了?
上官夜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宫女都叫来了太医,他才意识到他哥晕倒了。
就在他以为他哥只是跟他置气不吃饭的时候,他哥晕倒了。
在床边站定,上官夜风心中惴惴不安,他应该想到的,他哥之前的伤势都还没好,就在京城中四处奔波,后来又跟祸枓对上,又照顾了他一整夜。
没休息好,再加上伤势加重,怎么可能不晕倒吗?
他真是蠢,刚才居然一直在吃饭。
“太医,我哥的情况怎么样?”
太医所说的和上官夜风想得差不多,伤势未好,又四处奔波,没有休息好,身体太虚了,才会晕倒。
因着上官夜阑身体底子好的原因,像这种情况只需要好好休息两天,尽量不要做剧烈运动,多吃点补品就好了。
上官夜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这样就好,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哥的。
当天下午,上官夜阑就醒了,面对一桌子的大鱼大肉,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太医说的好像是吃点好的吧,好的就是大鱼大肉吗?
在上官夜风眼中,这两者的确是一样的。
见上官夜阑睁眼,上官夜风兴奋地将他拉起来,“哥快来吃,这是我特地吩咐御膳房做的,放了好多人参党参,特别补。”
上官夜阑当然知道补,他还没动筷子,光是看到上面这一层厚厚的油就知道补了。
但是他想要的不是这样啊,他本身就是饮食偏清淡的人,突然吃得这么重油重盐,身体也扛不住啊。
如果阿风愿意喂他的话,身体不舒服就不舒服了,他能扛得住。
正想着,上官夜风就盛了一碗老母鸡汤,送到了上官夜阑面前,“哥,这道菜是我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的,最补了,生完孩子的娘娘们都喝这个。
你赶紧把这一大碗都喝了,过两天你就能生龙活虎的了。”
上官夜阑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嘴角,阿风是真的没接触过女人产子的事情啊,这老母鸡汤是用来补气血的,他又没生孩子,补气血干什么?
嫌弃地别开脸,这碗汤就是阿风喂他,他都不会喝的。
一个大男人喝女人家的补品,传出去了像什么话?
下一瞬,上官夜阑就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上官夜风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勺子,送到了上官夜阑嘴边。
“哥,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自己虚,但是这就是事实呀,你还是接受吧,但是你只要喝了这碗汤,只需要两天时间,你就不虚了。”
上官夜阑刚喝完汤,上官夜风就来了这么一段话,上官夜阑顿时就黑了脸,他现在把嘴里的老母鸡汤吐出来行不行?
什么叫虚呀?他只是受伤了,又没有休息好,跟虚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虚,他只是受伤了。
还不等上官夜阑发怒,上官夜风又送了一勺到他嘴边,上官夜阑瞬间把自己虚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这可是难得的阿风给他喂汤的时刻呢,他可不能扫兴。
就这样,上官夜阑硬是喝完了一整碗汤,又被喂着吃了很多炒菜,吃得肚儿圆,才停下来。
“好了,阿风,我吃饱了,剩下的你自己吃吧。”
吃饱了就想睡觉,可还不等上官夜阑爬上床,就又被上官夜风拉住了。
“哥,咱们出去走走吧,外面天气可好了。”
上官夜阑看了看窗外,大雪纷飞,所有的东西都被白雪覆盖住了,阿风管这样的天气就好,阿风该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
本想拒绝,可接触到上官夜风期盼的小眼神,上官夜阑忍不住又心软了。
算了算了,去就去,大不了多穿两件衣服就好了,又冻不死。
兄弟两人去了御花园,这样的天气里,根本没人出来赏花赏景,于是偌大的御花园中,只有兄弟两人。
上官夜风本来只是想让上官夜阑出来消消食,但来到御花园之后,便深深地被这里的美景给吸引了。
御花园里有很大一片梅林,现在天寒地冻,正是梅花开得好的时候,两人在梅林中穿梭,梅花馥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说不出的自在。
“哥,梅花好闻吧,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梅花这么香?”
因为你从来都不会因为这些花花草草的停留,就像我一样,明明你一转身就能看到,可你就是不愿意回头。
上官夜阑跟在上官夜风后面,他去哪里,上官夜阑就跟着去哪里。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身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上官夜风忽地想起一句话,“今朝若是共淋雪,此生也算到白头。”
他和他哥这辈子都不可能,所以这也算完成了他们的梦想。
是的,上官夜风知道他喜欢上官夜阑。
上官夜风出自那样一个家庭,根本没有什么无聊的兄弟情,他想要的,想为之奋斗的,始终都只有实力和权力而已。
所以当他推开上官夜阑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明明是只讲权势,不讲感情的人,怎么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帮助另外一个人呢?
昏迷的时候他看到了很多东西,看到了他们坚持要在一起,他和他哥都被赶出了家门,受到了很多势力的追杀。
后来他们流浪了很久很久,路过一个镇子的时候听到了家族覆灭的消息。
怎么可能不覆灭呢?
家族现在全靠他哥撑着,爷爷已经老了,父母那辈的人几乎都在和苗疆的战争中死光了。
他哥一走,家族就没有可以挺事儿的人了,所以一直觊觎他们家的诸多势力便一拥而上,很快将家族吃了个精光。
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快马加鞭地赶回家族时,却只看到了遍地的尸体。
那些他们或熟悉、或不熟悉的家人,都变成了一句句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