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祭司面色阴沉地过来时,祝余还在树桩上瘫着打盹,“大祭司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大祭司长长呼出一口气,“没什么,刚清理门户了而已。”
“哦。”
祝余对苗疆的事情并不关心,他的任务是破坏大祭司的仪式,至于混在苗疆队伍中的人要做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看样子,那人应该是已经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了。
嗯,很好。
历时五天,大祭司才终于收集好所需要的蛊虫,再次准备开始交换灵魂。
但幸运的人有各种样子,但是不幸的人,总是非常不幸。
仪式开始后,天空中没有任何征兆地下起了暴雨,山林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祭司全身心都投入到仪式中了,就算发现了脚步声也无济于事,现在能依靠的只有陈岚和祝余。
雨声更加大了,陈岚警惕地盯着林中的动静,忽然眉头狠狠一簇,来了!
飞身和树梢上的一人缠斗在一起,手下们也都和来人交上了手。
“你们是谁?为何要搅乱我族的大计?”
每个黑衣人披风上绣着一只大大的白虎,这是凌江国身后隐世家族上官家的标志。
为首的人正是上官家族的继承人,上官夜风。
上官夜风在一群人中格外眨眼,别人都是一身黑衣,只有他,是一身白衣。
他的容貌也是极出色的,丹凤眼,鼻梁高挺,脸部线条非常冷硬,偏生嘴唇却偏厚些,倒让人分不清楚这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了。
“本公子,上官夜风,你们动了本公子的人,所以本公子要弄死你们,有问题吗?”
陈岚斜睨了一眼刚才在交手中被刺穿的肩膀,不可否认,她真的不是隐世家族的对手,现在只能商量着来。
只要等到九曲的人赶过来,最多一盏茶时间,只要能挺过去,就没事了。
陈岚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上官公子此话怎讲?我们苗疆跟隐世家族从来都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伤了您的人呢?”
上官夜风厌恶地别开眼,“换个人跟我说话,你丑到我了。”
该死!
陈岚握紧了手中的剑,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喜欢别人说她丑,陈岚也不例外,她现在真的很想砍死这个王八蛋。
但是,她打不过。
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陈岚还不能生气,只能赔着笑脸让自己的手下跟上官夜风说话。
换了张脸,上官夜风可算满意了,大发慈悲地解释了下。
“孤竹是我的人,前几日他发消息说他被大祭司折磨地快没命了,本公子才特意走这一趟的。”
嗯,其实也不是,就是皇甫尧那家伙说苗疆鸦神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能被皇甫尧评价为有意思,他可一定要来看看。
至于是不是苗疆的人又能如何,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大祭司心中了然,原来是孤竹。
这么说来,丞相府的死士也是孤竹做的,没想到啊没想到,防这个防那个没想到被孤竹给算计了。
孤竹很好,很好。
陈岚的脸色也很难看,孤竹跟在大祭司身边已经数十年,没想到竟然会背叛大祭司,她难以想象这个男人此刻心中会有多难受。
唉,上天对这个男人真的很不公平,明明让他有了最好的天赋,却不肯给他好运气。
如果大祭司有千辰一半的运气,他不会沦落至此。
想到这里,陈岚对千辰更加怨恨,对大祭司更加爱慕。
就挺离谱的。
可能不止这个世界是她的,这个宇宙也是她的吧。
可怨念归怨念,陈岚还是得把面上的功夫做好。
“上官公子,你说的是我们苗疆的鸦神,孤竹吗?”
上官夜风不耐烦地点头,“难不成还有第二个孤竹吗?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陈岚恨得牙都要咬断了,把自己的掌心都掐出血了,都没控制住自己想杀人的欲望。
“上官公子怕不是搞错了,都说了是我苗疆的鸦神,上官公子怎么好意思在这里口口声声说找自己的人,怎么,堂堂隐世家族就那么缺下人吗?”
话音刚落,陈岚的身体就如同断线的风筝那般,被重重地砸在地上。
上官夜风慵懒抬眸,“好大的胆子,本公子既然说了孤竹是我的人,那就是我的人,轮得到你一个丑八怪在这里指手画脚?
来人,全杀了!”
陈岚其实话刚说完就后悔了,隐世家族基本上都是一起战斗,同仇敌忾的,她得罪了上官夜风,就相当于把四大家族全部都得罪了。
那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
紧接着又听到上官夜风的话,陈岚眼前一片黑暗,都怪她,她又害了大祭司。
上官家的暗卫身法极快,几个呼吸间便到了陈岚面前。
陈岚绝望地闭上眼,完了,全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祝余的折扇到了陈岚面前,径直将暗卫的一条胳膊都砍了下来。
躺在树桩上睡觉的祝余终于舍得起来了,“哇,好困呀,怎么吵吵嚷嚷的?”
上官夜风狠狠蹙起眉头,这个红衣男人出声之前他根本没注意到那个地方有人,这人是个高手,可能是除了大祭司之外最强的人。
不,说不定比大祭司还要强。
虽然上官夜风目中无人惯了,但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以强弱论输赢,但是上官夜风对强者很敬畏。
“请问这位公子是…….”
祝余像是才看到上官夜风一样,“呦,这还有个人呢,你问本座
吗?本座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样吧,你给本座跪下,绕这座山跑个两圈,本座就告诉你啊。”
这就是赤裸裸的蔑视。
上官夜风冷笑,“本公子出自隐世家族,不管阁下是谁,都不可能和隐世家族对抗,劝阁下还是谨慎说话。”
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祝余的眼睛半眯着,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你多大了?”
上官夜风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答道:“本公子十七了。”
祝余不屑地说:“本座还以为你七岁了呢,遇到什么事情只会搬出家里,啧啧,这该不会是隐世家族的传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