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战况紧急,唐珂被砍断双腿之后,没有药物,只能用火烙按在伤口处,使血管烧焦,防止流血。
现在伤口处已经全部发黑,肌肉组织和神经已经全部坏死,现在麻烦的问题在于,还留着的半截腿因为长时间不运动,已经有萎缩的倾向。
计淼白将按摩的手法演示了几遍,看过几遍之后,唐皓卓很快就能复刻出来。
除了按摩之外,计淼白还开了副方子,促进正常的半截腿恢复。
做完这一切之后,唐珂小心翼翼地问道:“郡主,我的腿真的还有希望吗?”
计淼白一边擦手一边回答,“嗯,恢复的希望很大,这段时间你记得每天都要按摩,保持心情愉悦,等铝板到了,假肢就可以开始制作了。”
唐珂忙不迭地点头,眼中不知何时带上了泪。
他拖着这副残破的身躯太久了,他被人骂“残废”太久了,他每天做梦都是当初自己被砍断腿的画面,太痛苦了。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他早就想一死百了了。
准备离开的时候,计淼白才注意到唐思雨一直没放开她的衣角,她难得放柔了声音,“唐思雨,松开,我要走了。”
结果唐思雨抓得更紧了。
“姐姐不走好不好?我想跟姐姐在一起,姐姐不走。”
唐思雨放声大哭,她真的好害怕,她不要被母亲卖给鳏夫,她要跟爹爹哥哥在一起,她哪里都不要去。
唐思雨这个样子让计淼白忍不住想到了南乔,当初就是南乔哭,她心软了那么一丢丢才会鬼迷心窍地将人带回京城的,导致南乔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现在看见女孩子哭,她只想逃。
计淼白硬把唐思雨的手掰开,塞到唐皓卓手中,可唐思雨哭得更惨了。
唐珂看得心疼,不停地解释:“郡主,实在是抱歉,思雨就是胆子小,您别见怪啊。”
“唐将军,她不是胆子小,你还是好好查一下你府上吧,本郡主就先离开了。”
计淼白不知道唐珂是真的被韩珍珠蒙骗了,还是压根对这两个孩子不在意,她只能提点到这里,剩下的就是唐珂自己的事情了。
唐珂陷入沉思,今天的事情他发现不对劲了,是该查查了。
本以为这下就能走了,可没想到又被唐皓卓拉住了。
唐皓卓神情怯弱,计淼白看过来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那个,没事,就是…….”
后面的话唐皓卓的声音比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大不了多少,计淼白完全听不见。
“你说什么?大点声说,我听不见。”
唐皓卓更加局促,双手把衣角都要搓烂了,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我说,谢谢你,逍遥公子,我以后一定要变得和你一样厉害的。”
计淼白:哦。
唐皓卓完全不在意逍遥公子的冷淡,逍遥公子能听他说话就已经是极好的了,不回应怎么了?
他这副样子倒是逗乐了计淼白,计淼白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剑,送给了唐皓卓。
“这个送给你,以后你要好好保护你妹妹。”
转头看到唐思雨眼巴巴地盯着她,计淼白只好再拿出一把短剑,“来,这个送给你,你要好好保护你哥哥。”
拿到了短剑,两兄妹都笑了,他们一定会好好保护彼此的。
计淼白刚离开护军校府,后脚南宫鹏鸣就追了上来,得知计淼白已经离开之后,南宫鹏鸣一脸菜色地瘫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
身后的南宫明煦一脸问号地看着自己父亲,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爹,到底你怎么了?自从青叔给你说了话之后,你就一直说完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南宫鹏鸣面色灰白,缓缓说道:“国安郡主,就是…….就是重名先生。”
什么!
南宫明煦仿若被惊雷劈中,计淼白怎么会是重名先生?
“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郡主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可能会是重名先生?”
南宫鹏鸣苦笑一声,“你也不信对吧?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可是阿青说,他见到了花妖小姐,就跟在郡主身后服侍。”
天下第一山庄以武器出名,但是他们武器的草图并不是自己设计出来的,而是从一个叫重名先生的人手中拿到的。
花妖,正是每次前来送武器图纸的人!
南宫鹏鸣知道这件事情后,才意识到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他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计淼白不在意之前的事情,就算让他杀了黎篱都行。
本来黎篱就是准备送给魔教的一个牺牲品罢了,要不是到后面看到重名先生的侍女如此美貌,他想让黎篱取代花妖,
否则在魔教被灭了的那天,黎篱就该被赶出天下第一山庄了!
现在黎篱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就是万死都不足惜!
黎篱估计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从小到大备受天下第一山庄宠爱的原因竟然在这里,从头到尾,南宫庄主和庄主夫人对她都不是真心,除了利用,别无其他。
愣了一会儿之后,南宫明煦率先反应了过来,
“爹,你起来,我们去郡主府,只要我们诚心道歉,重名先生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两人决定在郡主府门口蹲守,可他们惦记的计淼白已经离开了京城,他们就算在门口蹲到死,都见不到了。
就在计淼白离开的第二天,京城发现了一件大事。
盖宏岳在调查韩家的时候,还没发现韩家有什么问题,倒是率先发现了太傅的问题。
当太傅意欲造反的证据被送进御书房的一炷香后,一道圣旨传出。
太傅府,抄家!株连九族!
听说从太傅府中抬出来的金银珠宝,比国库都要多,还有数不清的宝物,那比拳头都要大的夜明珠,一抬就是一箱子。
甚至还有好几套龙袍,这一下子造反的罪名就坐实了!
皇帝根本不给太傅解释的余地,第二天便问斩,刑场上的血大半个月都没干,血腥味散漫了整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