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局促地站在一边,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被推来推去。
可是在乞丐窝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很清楚,没有价值的人是一定会被抛弃的,就算是别人短暂地接受了他,但不用很久,他还是会被抛弃掉的。
天机老人见怎么都说不通帝江留下言溪,只能换种法子,“你要是不想要,我就把言溪交给郡主,让言溪一直呆在郡主身边。”
“你敢!”
帝江最不喜欢言溪的地方就是因为言溪会出现在计淼白眼前,天机老人要把言溪送给郡主,那怎么能行?
帝江只能妥协道:“好了,我留下他,但是我先说好,我身边无用之人,要是他没能完成训练,死了就死了,你别找我。”
“那当然。”
帝江身边的危险并不在少数,刺杀更是三天两头就有,要在他身边活着,武功是必备的。
而阎罗殿就是专门负责训练帝江身边人的地方,死亡率很高。
言溪自然是清楚这一点的,走之前,他承诺道:“请大师和主子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就这样,言溪从进郡主府的第一天开始,就被送走了。
可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不管期间发生怎样的波折,都会回到既定的轨道上。
赵池叶醒来的时候,身体前所未有地轻松,身上被白荣盛打出来的伤口已经不疼了,看来是有人给她上了药。
摇了摇在床边还是熟睡的安秀,“安秀,我们这是在哪里?”
安秀见赵池叶醒了,喜极而泣,“夫人,你别担心,我们现在在郡主府,郡主人很好,昨天要不是郡主救了我们,我们一定会被那那两个贼人……”
郡主府!
赵池叶不由得苦笑一声,真是太巧了。
昨日郡主将她贬成了奴籍,今日就救了她。
她对计淼白倒也不是恨,毕竟是自己女儿骂了人家生母,受这些惩罚也是应该的。
但是到底是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惨样的罪魁祸首,赵池叶对计淼白也喜爱不起来。
“安秀,我们走吧,去对郡主道个谢,我们马上就走。”
安秀却有些犹豫,“夫人,我们现在还不能走,昨日你晕倒了,郡主说你是急性心梗,要你多休息,要不然你的身体扛不住的。”
可赵池叶还是固执己见,她的身体不重要,现在关键的是,白荣盛肯定知道她已经离开国公府了,而且地契也不见了,肯定会去她爹娘家中找麻烦的。
她不在,要是她爹娘身体都不好,要是被白荣盛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她该怎么办?
赵池叶和安秀找到计淼白院子的时候,计淼白正在打理药草,早晨的阳光并不强烈,打在一身青衣的少女身上,显得格外温柔。
主仆两人不由得看呆了,赵池叶想到小时候和白雪落在院子里堆雪人,那时候的雪落和现在的计淼白一样,乖巧得不可思议。
可惜时过境迁,她的雪落再也不是那个乖乖巧巧的小可爱了。
花斑上前一步,提醒两人,“夫人,你们有什么事情现在就可以说。”
赵池叶这才回过神来,对计淼白鞠了一躬,“多谢郡主,幸好有郡主相助,草民和家仆才能平安地站在这里。”
计淼白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赵池叶,嗯,很好,比昨日一脸愁苦的样子好多了。
“无事,你的身体很虚弱,日后切莫劳累,给自己过度的压力。”
赵池叶心中苦笑一下,这怎么可能?
等回去后,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端国公府是肯定不会放过他家的产业的。
可这些都没必要和郡主说,“多谢郡主相救,日后若是有机会,草民一定会报答郡主的。但现在草民家中有事,时间紧迫,草民是来辞别的。”
计淼白微微颔首,身体是她自己的,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听不听得进去就是旁人的事情了。
让花斑送两人离开后,帝江和天机老人又走了进来。
天机老人看到计淼白还是一脸的热情,“嘿,倒霉蛋,早上好。”
花斑:…….
计淼白:……
帝江:…….
计淼白放下手中的药草,将天机老人迎进了院子,“大师,请坐。”
天机老人摆摆手,“咱不讲那些虚的,倒霉蛋,我想看看你的力量,你的命格那般奇怪的关键应该就是你的力量了。”
计淼白大大方方地在手心凝聚了一团精神力,透明的精神力仿若一团透明的水波,在计淼白手心微微晃动着。
天机老人围着计淼白的手看来看去,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结果早就在计淼白的预料之中,她知道天机老人厉害,但是绝对不可能厉害到连几万年后的事情都能看得透,所以她才会这么放心地将精神力放出来。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天机老人研究事物的恒心,精神力研究不通,还有计淼白的血液呀。
血液是实质的东西,他完全可以研究血液呀。
计淼白只能戳破指尖,放了一小碗血液,然后,接下来的四五天她都没看到天机老人。
临走前,计淼白还将花斑安排到了天机老人身边,花斑稳重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镇得住场子。
再说赵池叶这边,她回到家里还没坐多久,国公府的人就到了。
为首的人是白荣盛,身后还跟着白雪落。
白荣盛回到房中,发现赵池叶离开了,本来他还很开心,但是当他翻遍了房间都没有找到布行和粮行的地契,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地契肯定是被赵池叶拿走了。
所以他一大早就带着白雪落杀到了赵池叶父母家中,至于为什么要带上白雪落,当然是因为白雪落是赵池叶的软肋,有了软肋,什么都好办了。
赵池叶听到门口的动静,决定不再隐瞒。
“爹,娘,女儿不孝,女儿决定和白荣盛和离,还有雪落那个孩子,她已经彻底被那一家子给教坏了,一会儿他们如果要咱们家里的东西,千万不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