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无数情绪被堵在其中涨得酸涩,在他的注视下缓慢地摇了摇头。
“那是在怪我让你深陷险地?”
她还是摇头,始终低着头颅,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怕一对视,她就忍不住情绪破防扑进他的怀里,将他死死地抱住,永远地沉溺在他的温柔中。
无法自拔。
他又试探着问了几句,她都是摇头。
“一一。”陆灼无力地闭了闭眼,苍白着脸,声音有些颤抖,“你看看我好不好。”
她僵硬地抬起头,四目相对,他眼圈发红,眸中泛着点点湿意。
“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别这么对我......”他轻声说道,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高高在上的陆家公子,何时向人低过头。
如今低声下气地祈求着她。
她心脏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恍惚了片刻,眼睛酸胀得厉害。
终究,她还是心软了,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那你以后保护好自己,不准再受伤了。”
听见她的话,他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绕过茶桌将她死死地抱进怀中。
“我答应你,不会再受伤了。”
温柔至极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霎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滚烫的泪珠从她眼眶中扑簌簌地滚下来。
隐约地,她听到系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谢知意,你完了。”
饭后,谢知意与陆家祖孙闲聊着,陆老爷子私底下就是个老顽童,聊起一切有趣的旧事,逗得谢知意笑不拢嘴。
没多久陈管家走了进来,手里还托着精致古朴的木盒。
谢知意见他步伐小心谨慎,猜测盒子里的东西必定不是凡品。
令她没想到的是,陈管家最终将木盒递到了她的面前。
木盒四角以金饰包边,镂雕了花鸟纹,富贵又不失精致。
在她疑惑的眼神中,陆老爷子眼神慈爱地看着她,朗声笑道:“拿着吧,我让他去拿给你的。”
“给我的?”
在陆老爷子鼓励的眼神中,她小心的结果木盒上的盖子一层一层地打开,翠艳欲滴的玉镯映入她的眼帘。
好东西总是能让人一眼就能惊艳,即使她不懂玉,也知道这手镯定是价值连城。
她倒吸一口凉气,盒子一点一点地还原,放桌上往前推了推,摇着头说道:“这太贵重了,陆爷爷,我不能收。”
“收着吧,咱们家的祖传之物,只传给每一代的陆家主母。”陆灼眼中带笑,表情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陆家......主母?
像是被针尖猛扎了一下,她反射性地将木盒推得更远,一个劲摇头:“那我更不能收了!”
这镯子收了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清楚,陆灼的表情僵在脸上,笑意逐渐消散。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谢知意,挪开视线,扯了扯嘴角,对着陆老爷子说道:“爷爷,现在还太早了,一一压力会很大。”
语气淡得听不出什么情绪。
空气有些凝结,陆老爷子和陈管家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先不说这镯子本身的价值,陆家未来主母已经有足够的份量,足以让人难以拒绝。
何况两人都是生死相随的感情,她却避之不及。
沉默了几秒钟,陆老爷子一拍自己脑袋:“哎!你看我!是我老糊涂了,你们俩才多大啊,结婚的事还早着呢!”
说完他冲着陈管家使了个眼色,陈管家动作麻溜收起收起木盒,挂着笑脸和他打配合:“老爷子这是盼少爷结婚盼昏头了,少爷明年才毕业,白小姐才多大呀。”
“我陆家人丁稀少,我盼着阿灼结婚不正常吗?”陆老爷子睨着他,冷哼道。
“正常正常!”
......
在两个老头子嘻嘻哈哈的斗嘴中,尴尬也被无形地化解掉。
陆老爷子的礼物没送出去,心中觉得怠慢了谢知意这个“恩人”,便向她允诺:“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我老头子一定能满足你。”
说完后又强调一句:“一定不要客气。”
哪怕是她要做女王,他陆家都能给她建个宫殿出来。
她微微思索后,提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要求。
“你说你想去看看苏芩?”陆老爷子掀起眼皮,向她确认道。
陈管家张大了嘴巴,这白家大小姐果真是不一般。
一个随意向陆家掌权者提要求的机会,要换做一般人,能兴奋得三天睡不着觉,用尽想象力思考自己这辈子想要的东西。
她却要去看一个疯子?到底是谁疯了?
谢知意对他们的眼神视而不见,坚定地说道:“是的。”
“为什么?”陆老爷子不解,他在这小丫头的眼里这么不值钱吗?
为了完成任务,她在心中偷偷地回答。
苏芩差点害得陆家绝后,陆老爷子自然不可能再让她有机会逃出来。
这就意味着她没办法绕过陆老爷子去见苏芩。
这个理由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她目不斜视地说道:“因为......她是陆灼的母亲,我想和她聊聊。”
身旁的陆灼神色一怔,眼神复杂地看向她的侧脸。
见陆老爷子还在沉思,他缓缓地说道:“我和她一起去吧。”
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陆老爷子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了下来。
一直到陆灼开车带着开到了郊外,陆灼才开口问她:“为什么要来见我母亲?”
谢知意侧目,他的下颌骨紧紧地绷着,眉眼间有化之不去阴郁。
“因为你在意她。”
车子猛地刹住,陆灼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有些发白。
良久,他喉中溢出一声轻笑,嘲讽之意十足:“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意一个恨不得我去死的人?”
她摇了摇头,陆灼心中对苏芩是有执念的,他一生没有感受过母爱,却又奢求母爱,使得心理更加扭曲和矛盾。
郊外的别院也不小,一路上有不少人和陆灼打招呼。
这些人穿着普通,但无意中散发的铁血气息,谢知意便知他们不是普通人。
他们看似是陆老爷子请来打理别墅,服侍苏芩的,实际上是为了终身监禁她。
她是陆灼的生母,陆老爷子摸不准陆灼的意思,也不敢随意动她,便将她困在这栋房中,再也无法踏出半步。
领着他们进去的人叫陈宇东,是陈管家的儿子。
“少爷,夫人这两天清醒的时候比较多,说什么都不肯吃饭,您等下最好劝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