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不想跟儿子多言,想让池溪自己把握分寸,但看池溪维护自己儿子的样子,她又觉得池溪太过顺从儿子了。
若是儿子想来,池溪绝对不会推辞。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厚着脸皮跟儿子好生说道说道!
席大壮见自己老娘脸色不好看,一时间拿不准是什么时候做错事惹得老娘不悦,便二话不说抬脚走了过去。
“娘,咋了?”
席大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田翠荷紧皱着眉头抬手捶了他胳膊一拳,没将人打疼,反倒是自己的手先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席大壮急忙道:“娘,你有啥事就说,别动手伤了自己。”
他浑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
无论是他娘还是他媳妇儿,握着拳头打他就只有自己受痛的份。
田翠荷气不打一出来,黑着脸说:“你还好意思说,这几日你咋回事?夫妻之间就算再恩爱,也得顾及着对方的身体情况!你个不知轻重的,让小溪难受好几日,你都不知道心疼人!”
席大壮没想到竟是这等事,一时间被晒得略黑的脸上浮上些许薄红,他急忙点头:“我知道的娘,这几天确实是我不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也没想折腾人,但池溪总是诱惑他,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被自己心爱的媳妇儿勾勾手,哪里还能克制得住?
一时间便疯了些。
但这种事被亲娘提出来还是让他有些尴尬的。
席大壮抬手挠挠后脑勺,梗着脖子说:“我晚些时候去史郎中那里拿些东西来给小溪养养身体,一会儿逮只鸡宰了炖汤喝。”
“史郎中早些时候给小溪看过了,让你去拿药,你赶紧去,别耽误了时辰。”
田翠荷还记得史郎中说要训训她儿子的事,便急忙将席大壮给赶出门了。
席大壮一听史郎中说让他去拿药,便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也没耽搁,给池溪打了个招呼以后就急忙往史郎中家赶。
史郎中一看到席大壮就冷嘲热讽的:“呦,这不是席东家嘛,怎么屈尊纡贵跑我这里来了?”
席大壮知道史郎中性格脾气古怪,遇到自己看不惯的人和事免不了阴阳怪气,他没当一回事,客气道:“我娘说郎中早些时候已经给小溪看过了,让我过来拿些药。”
史郎中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你媳妇儿身体啥情况你不知道?尽瞎折腾!你说你人高马大的一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如此欺负自己媳妇儿?”
席大壮知道自己确实没有控制住,累着自己媳妇儿了,他很怜惜自己媳妇儿,痛定思痛,决定以后一定克制。
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们夫妻的房中事,被一个外人拿出来训他,总叫他觉得怪异。
“我以后不会了。”
席大壮态度十分诚恳地道谢:“多谢郎中关心,还请郎中把药给我,我回去给我媳妇儿熬上。”
史郎中皱着眉头盯着席大壮看了好几眼,越看越不顺眼,冷哼一声将早就准备好的药丢给席大壮,横眉冷眼道:“这药拿回去,一天喝三顿,饭后两刻钟才能喝,五碗水小火慢熬成一碗即可,一贴药熬三次喝一日。”
席大壮再次道谢,史郎中翻了个白眼:“三两银子,拿了药,便将银子留下。”
“好。”
这年头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也才四五两,这几贴药史郎中便要三两,属于是漫天要价了。
但席大壮并没有跟他多言,掏出银子放下,礼貌道谢后提着药转身便走了。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席大壮一个人走在村里的小路上,突然听到一道破空之声极速传来,他警惕地扭头,一道黑色的身影便落到了他的面前。
“少将军!”
来人乃是席大壮曾经的部下武衡,他一看到席大壮便急忙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热泪盈眶地仰头望着席大壮,情绪激动道:“少将军,属下总算是找到你了!”
“武衡!你不是去了北方吗?怎么会在此处?”
在席家被清算之后,席家原本的部下全都被打散重新编入别的队伍,且被派去了各处苦寒之地,以防席家依仗曾经的部下产生不臣之心。
武衡痛苦地闭了闭眼,突然捂着脸痛哭失声:“将军,跟我一起前往北方的兄弟们死伤大半,我们被朝廷秘密绞杀,兄弟们逃出来之后才探听到消息,曾经跟随席家军的兄弟们在各处都受到看排挤。越是官职高的兄弟,越是危险,不过短短三年半的时间,兄弟们便死伤大半!少将军,你不能不管兄弟们,兄弟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死了不算什么,可我们的父母亲人都是无辜的!”
席大壮在大河村三年,看似对外界不闻不问,但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外界的情况。
可武衡今日所言,他确实不知晓。
他的心忍不住往下沉,拧着眉头扶了武衡一把:“你先站起来,有话我们慢慢说。”
它带着武衡走到村边无人居住的地方,一脸复杂地说:“你且说说这三年的情况。”
一说到这三年兄弟们遭受的不公和屈辱,武衡就满腔怨气,他怒道:“少将军,朝廷真不将兄弟们当人,这些年兄弟们为了朝廷守边关,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朝廷仍旧不相信兄弟们,派遣给兄弟们的任务全都是凶险异常的,就算兄弟们顺利完成任务,在军中也会被打压。军中有人发生纰漏,也都是让兄弟们背锅砍头。这回,竟还觉得兄弟们锋芒太盛,对兄弟们起了杀心,要将兄弟们赶尽杀绝!”
他愤怒地握着拳头,扭头望向席大壮,溃败的眼底闪烁着希冀,咬了咬牙说:“少将军,属下知道属下今日所求强人所难,但是……兄弟们真的经不住折腾了……求求少将军救救兄弟们吧!”
席大壮的心情十分沉重,武衡跟在他身边多年,被打压的是最狠的。
武衡曾为救他连性命都不顾,他自然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忠心追随他们席家的兄弟们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