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无耻的,却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
村里人纷纷指责笑话她:“苏秀英,你的心肝真的是烂透了,难怪会生出池桃儿那种被怨鬼找上门的祸害,你们母女一脉相承,你这般霸道,小心步了你闺女的后尘。”
也有人害怕怨鬼进村,冲撞了自家人,急忙骂道:“你们母女二人作恶多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池溪,池溪都嫁人了你们还不放过她,现在还招惹了怨鬼进村,若是咱们村有人被冲撞了,你们母女二人就算是死了,也填补不了。”
“就是就是,苏秀英,你今日若是不给咱们一个说法,咱们可饶不过你!”
村里人被调动情绪,一个个激动地指着苏秀英的鼻子怒骂。
苏家兄弟几人想要劝一劝大家,却不占理,没多久就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席家的大门被打开。
阴沉着脸的席大壮提着一把锋利得闪烁着寒光的斧头走出来,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绷着脸的样子就已足够凶神恶煞,他眸色黑如浓墨,淡声道:“你莫要欺人太甚,池溪现在是我媳妇儿,我说过,谁敢欺她,谁就得付出代价!你咒我全家,我岂能放过你!”
苏明贵几兄弟浑身一颤,想到了席大壮说的不打苏秀英,但要打她丈夫、儿子、兄弟的事,他们也曾吃够苦头。
苏明贵急忙道:“席大壮,苏秀英今日所说的话确实不应该,我们替她向你道歉,也会教训她,实在是对不住。但她到底是你长辈,可否不要太过责怪?”
“怎么?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做那孤魂野鬼,你也能轻飘飘的说不计较便不跟我计较?”席大壮冷笑三声,眸色沉沉地说:“今日之事,我不连累其他人,谁若再敢帮腔,视为同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苏家兄弟一听这话,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间消弭大半。
苏明强被噎得一愣,心里很虚,但席大壮都提着斧头出来了,若他们几兄弟就此退缩,任由席大壮砍了苏秀英,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苏明红小声说:“席大壮,你救了我们二哥的事,我们都记在心里的,今天的事确实是咱妹子做错了。我们替她给你道歉,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就当是行善积德,救一救桃儿那丫头吧?”
席大壮气笑了:“你这么心疼池桃儿,你去救啊!不过五十两银子,你一家没有,你们几兄弟凑不齐吗?你们苏家没人了吗?半村子姓苏的凑不到五十两,非要我姓席的给?凭什么?我欠他家的?”
席大壮这话一出,村里人纷纷附和:“就是,苏家人也太不要脸了。自己舍不得出钱,还非要别人出,别人又不欠他家的。”
村里人有的是真的觉得苏家这样做实在过分,也有人是趁机讨好席大壮。
他们纷纷指责苏家兄弟和苏秀英,将他们兄弟姊妹几个骂得狗血淋头。
“人家席大壮两口子不计前嫌救了他们兄弟,他们苏家不但不知感激,竟然还要席大壮出五十两银子救一个心思歹毒的坏种。他们苏家是不是祖坟埋错了,尽出这些厚颜无耻之徒。”
张雄天等人听说有人找席大壮的麻烦,尽管知道他家大哥武艺高强,依旧叫上兄弟们提着斧头镰刀和棍棒浩浩荡荡赶来。
张雄天怒目圆瞪,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他冷笑着挥舞着手里的锄头,阴测测道:“到底是谁不怕死的敢打我们大哥的主意,站出来!老子挖不死这找死的杂种!”
村里人被吓得退避三舍,苏家兄弟更是被吓得腿软。
苏秀英被张雄天凶神恶煞的一吼,腿脚发软,心肝乱颤,已经打了退堂鼓,但她的女儿还躺在床上快要死了。
她吞咽着口水,带着哭腔道:“席大壮,我知道你不想给钱,更不想跟我们家有牵扯,只要你给五十两银子,送我家桃儿去医治,我便让池溪她爹跟她断绝关系,再不来往。”
“你也配?”
席大壮微微眯眼,冷声说:“要钱没有,她是死是活,跟我们毫无关系。但你刚才咒骂我全家的账,我们得好好算一算。”
苏家兄弟已经不敢吭声了,就在这时,村里人让出一条路来。
苏家族长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过来,他抬眼望着席大壮,长叹一声:“席大壮,我知道今天苏秀英所言所行确实过分,不知你可否看在她护女心切的份上,饶她这一回?”
“饶她这一回?”
席大壮嗤笑道:“也可以,只要你愿意让我如同她诅咒我全家一般诅咒你们苏家所有人,我就饶过她。”
“这……”
苏家族长年过八十,已是长寿,最盼望的便是村里子孙们福寿安康。
年纪越大,越是信这些牛鬼蛇神。
苏秀英诅咒得太过,他怎么能让席大壮也这般诅咒他的族人?
“真是可笑,你既然不愿我诅咒你的族人,又如何要求我放过诅咒我家人的人?”
席大壮嘲讽的眼神刺得族长心头一紧,他一脸复杂地摇头叹气:“罢了罢了,到底是嫁出去的闺女,现在她是池家人,池家都不管,我们苏家也管不着。明贵明红,赶紧回家去,别掺和这些事。”
苏秀英已经嫁人,是别人家的人了,他们出手帮忙是情分,就算不帮也是本分。
席大壮是个硬茬,还有这么多土匪兄弟,到底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苏明贵和苏明红还有些迟疑,苏明荣姗姗来迟,急忙道:“大哥,三哥,二哥情况不太好,你们赶紧回去看看,若是不行,得赶紧送人去县城了。”
苏明强在镇上医馆姚兆年那里医治了几天,见人慢慢好了,他们兄弟便将人带了回来。
这几日在家养着肉眼可见的有精神了,但今早不知为何,竟突然发热,整个人都被烧得昏昏沉沉的。
眼看就要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