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玖芸没有立刻暴露自己的身份,先观察再说。
她亲自将鸭肉片的很薄,然后道:“公主,您请。”
元熙公主冷哼一声,坐下吃了一口顿时眼眸亮起。
她再次看向沐玖芸道:“厨艺不错,哪里学的?”
“家中祖传,公主喜欢便多吃一些。”
祖传?
元熙公主心中疑惑,难道是五味楼流落在外的人?
“行了,你们下去吧!”
对于元熙公主而言,既然没有用处就懒得留下碍眼。
沐玖芸却说道:“公主,这鸭片需现切才好吃!”
元熙公主冷哼一声:“本公主不想吃了,端走。”
她身边的婆子皱眉道:“公主,为了您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
元熙公主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本公主现在连吃不吃饭的自由都没有了?你们这群狗奴才简直可恶。”
婆子跪下,态度坚持:“还请公主用膳。”
沐玖芸算是看出来,当初元熙公主身边的人这是被掉换了。
她赶紧看向元熙公主道:“公主,您身份尊贵,无论跟谁置气也不能气到您的千金之躯不是,要是饿坏了身体,皇上知道岂不是心疼。”
元熙公主眼睛顿时红了:“他才不会心疼我,他如果心疼我又怎会让我嫁给一个……”
“公主慎言。”婆子立刻站起来,直接扯了一下元熙公主。
然后看向沐玖芸道:“你下去,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是。”
沐玖芸退下,元熙公主想要说的话是什么?
夜里,她借着起夜的借口出去,龚妈妈翻了个身并没有怀疑。
司琴跟玉棋在这里等了有一会,看到一个黑影往这边来她们赶紧藏起来。
知道沐玖芸靠近,她们才分清楚是谁然后出来。
“夫人。”玉棋上前。
沐玖芸握住玉棋的手道:“可查出什么?”
“奴婢观察几日,发现元熙公主每日只能在东院行走,而且元熙公主出嫁时带的侍卫宫
女一个不见。”
沐玖芸皱眉:“柯淮如此大胆?就不怕宫里来人?”
玉棋道:“奴婢不知,奴婢看到元熙公主很怕柯淮。”
“被贬为庶民的二皇子,你们可见到了?”
“没有,奴婢悄悄寻遍府里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他。”
“明日开始悄悄跟踪柯淮,看看他每日都会去哪里跟谁接触。”
“是。”
沐玖芸不敢多说,又回到住处。
……
几日后,各路字画商都聚集在千里书肆之中。
终于,在众多书画商送来的书画中找到一副困鸟图。
“快看这落款。”
蓝煜拿着画指着右下方的落款。
“ 蝉。”司霆渝道:“落款一样。”
沐芸挚立刻拿起这副画像进入堂后,然后与之前那奇怪的画相作比较,笔迹一模一样。
沐芸挚再出来时就说道:“今日大家留下来的画,本公子统统收录。”
各位字画商十分高兴,今日算是没有白来。
众人走后,沐芸挚让人悄悄将卖给他们困鸟图的老板请了回来。
“纪老板。”
那纪老板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他的字画有问题?
他赶紧上前拱手道:“不知几位公子还有何事?”
司霆渝道:“别紧张,我们看到一幅画甚是喜欢,所以想多订购几幅。”
说完,沐芸挚将困鸟图打开道:“这副画是谁所画?”
纪老板一见,神色慌张道:“这,这……”
蓝煜手里把玩着玉扳指,笑道:“怎么,怕我们知道是谁作的画后会越过你?”
纪老板赶紧摆摆手:“不不,几位公子岂是那等小人?更何况几位公子看似不凡,也不差那俩中间商的银钱。”
“那为何不说?”沐芸挚坐下看向那纪老板。
司霆渝也坐着,对着纪老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纪老板也坐下。
霍英琪道:“不瞒纪老板,我们都乃逐鹿书院的学生。”
那老板一听逐鹿书院,那可是仅次
于国子监的存在,能在那里读书的人都是有出息之人。
蓝煜道:“前不久我们老师得了一幅画,以那副画给我们众学子讲了一个故事,后让我们以那幅画与故事写一篇文章当做考试。”
司霆渝接着道:“我们几人实在猜不透那画中意境,所以想请作画人讲解一二。”
原来如此,纪老板再次摆摆手道:“实不相瞒,纪某也不知那画作究竟是何人所画。”
沐芸挚一听,顿时皱眉,拿出几张银票放在那老板的面前道:“这样,你不知是何人所画,可如何购得此画总是知晓的吧?”
那纪老板一看这位公子出手阔绰,心想如此富贵定是他得罪不起之人。
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大不了不收购那人的画了,反正中间差价才挣几十两,不如直接将这千两收取囊中。
于是说道:“这人之画都是由一个叫龚义的人给纪某送过来的,而且他跟纪某说好不许对外透漏半个字。”
“龚义?你可知如何找到他?”司霆渝站起来问。
“这……”
沐芸挚二话不说,直接将荷包接下来丢给他道:“告诉我们,这些都是你的。”
纪老板打开荷包一看,里面可全部都是金花生,顿时掩藏不住脸上的笑。
他道:“纪某这就说,那龚义是个好赌之人,长年呆在八方赌馆不出来,每次输的被人追杀时,就会来我这里卖上一两幅画来还赌银。”
沐芸挚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立刻就相互点头。
“你可以走了,不过今日的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否则小爷我绝对要了你的命。”
高高兴兴拿银子的纪老板,听到司霆渝的这句话,顿时吓的面色一白。
赶紧将银子收起来道:“纪某知道知道。”
他心里更加肯定这几位公子来路不凡,至少他是得罪不起,所以就得当做没见过不认识。
几人并没有多呆,当天晚上就来到了八方赌馆
。
他们一进去,直看周身的穿着打扮与气度,就有人热情的领他们前去贵客才会在的赌桌上。
刚开始他们只赌钱什么也不问不说,就仿佛他们就是几个富贵公子赌客一般。
连着几日过来这一来二去的,他们跟这里的人都相熟了起来。
因为他们出手阔绰,输银子眉头都不皱一下,赌馆里的人都想结交这样的贵公子。
一个青年男子,同样是贵公子的打扮,他凑过来问道:“几位公子的口音不像我们这里的人。”
司霆渝笑道:“我们是逐鹿书院的学生,听说江南风景秀丽,所以结伴来玩。”
一听他们是学子的身份,都纷纷摇头。
看来这几个都是纨绔子弟,不在学院好好上学竟然出来游玩,恐怕也是家里管不住的主。
沐芸挚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发现有几个天天泡在这里不挪窝的人。
于是玩笑般的问道:“他们是何人?家底应该颇为殷实,不然也不会吃喝都住在这里只为玩。”
那青年却笑了一声:“我们这边的才是富贵赌桌,那边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只是嗜赌成性。”
说完这句话,那青年男子还颇为殷勤道:“那些人都是家里无人管才会如此,我们这些公子哥虽然爱玩可每日还是要回去露个脸的,不然恐怕家里要找来喽!”
“那个人叫什么?”蓝煜看着一个赌红眼的中年男子问道。
“他,他叫龚义,他向来不与人多言,每日就是前来赌博,等输掉底了才会出去两日,然后再拿着银子回来继续赌。”
沐芸挚他们明白了,一边跟这陌生的青年打哈哈,一边暗暗记下龚义的模样。
他们不能轻举妄动,所以一直以来就以赌钱为乐,实际上是监视龚义等待机会。
这不,这日晚上机会就来了。
赌馆的管事的将一堆欠条给龚义道:“龚义,这欠条可不能再拖了。”
龚义很显然明白
,只看了一眼欠条,然后就道:“给我两三天时间。”
那赌馆掌柜的跟龚义打交道多年,自然知道他的信誉,每次说两三天,两三天必能将银子拿回来然后接着赌。
沐芸挚等人看到这里,率先装作有事的样子离开赌馆,实际上藏在外面等着龚义。
现在的天很黑,龚义闷不吭声的往驸马府而去,沐芸挚等人就跟到驸马府这里。
守夜的墨钰,站在房顶之上眼力极好,看到沐芸挚等人。
他们也来了,看样子他们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而且很明显是跟着那个中年男子的。
只见中年男子拍了拍大门,开门的见到龚义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将门给打开了。
沐玖芸还没有睡着,突然听到外面走些动静。
“当当当。”
敲门的声音想起。
“谁。”
“姐,是我龚义。”
龚妈妈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披头散发的就出去了,看了一眼沐玖芸,见她熟睡才赶紧起来走出去。
沐玖芸睁开眼睛,看向门外。
“混账,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赌你就是不听,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您何必如此说话,给不给您给一句痛快话。”
“不给。”龚妈妈很显然气的要死。
“不给,姐您忘了父母临终前说的话?”
“龚义,我已经照顾你几十年了,你为了赌博将老婆孩子都给卖了,你还敢跟我提父母?”
“姐,帮不帮你一句话,如果不帮我这就将母亲留下的……”
“闭嘴,你,你……”龚妈妈气的都说不出话了,好一会才道:“父母留下的东西不能卖。”
她闭上眼睛,悄悄进屋将长盒子拿出来给龚义。
压低声音道:“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否则你我都完了。”
“姐放心,我知道如何带走。”
“这是最后一次。”龚妈妈咬牙切齿道。
龚义丝毫没有在乎,她姐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可每一次还不是照常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