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生意上的事情,大妮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那是她完全不懂的一个领域,文修竹很耐心地讲给她听,她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刚刚的害羞之感渐渐消散,她抬头看着文修竹,听到不懂的地方还会问一两句。 文修竹也会放慢语速,给她详细讲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夏如雪推门进来,文修竹就迎了上去,轻声问道:“姨,县令怎么说?” 夏如雪见大妮醒着,便边走边回答:“周财主已经被收监了,县令大人还派了人出城去追郑老太和秦冬阳。” “大妮,你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夏如雪坐在床边,手指将大妮耳边的碎发拨到脑后安慰道。 “三婶,我想回安县了。”大妮说道。 “姨,你要是有事要忙的话,我送大妮回去。”文修竹上前一步。 “那就回去吧!冯敬和纯良也在找你,回去让他们安心。我跟你徐叔叔把事情处理完之后便回来。”夏如雪还不能走,她要亲眼看着临县县令判了周财主的罪。 走的时候,文修竹买了好多零嘴儿放在马车上,让大妮吃着东西,打发时间。 马车跑得很慢,他时不时会揭开马车帘子看大妮一眼,每当这个时候大妮总是会害羞地低下头。 文修竹便道:“总低着头做什么?路上风景不错,我驾马慢一些,你吃点东西看看风景。” “哦。”大妮应了一声,却还是不看文修竹。 她现在真的很乱,刚刚听文修竹讲生意的时候,她忘了羞怯,如今只有两人独处,她总是会想到他说的那些话。 她纳闷,他怎能如此神定气闲? 脸皮可当真是厚。 不过文修竹的话她倒是听进去了,打开食盒,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淡淡的甜味很适合她的口味。 她将窗帘推到了一边,窗外的景象就跃入眼帘。正值初冬,树上的黄叶还未落尽,打眼望去,一片金灿灿的,很是养眼,风一吹,树叶子便打着旋往下落,如同彩蝶飞舞一般。 忽然间,文修竹唱起了歌,歌声婉转入耳,让人平心惬意。 她嘴角不由就勾起了笑…… 临县,夏如雪和徐显找了一处酒楼。 “嫂子,我看这杨县令有些糊弄我们的意思。”徐显说道,“既然证据确凿,他就该立刻对周财主提审定刑,而不是推三阻四,一直把时间往后推。我感觉他是在耗咱们。” “这周财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贪恋女色,强抢民女,既然杨县令有意保他,说明这杨县令也是与他沆瀣一气的人。他既然如此,我们自不必跟他客气。让人把周财主做的那些事情都抖出去吧!”夏如雪说道,“对了,这杨县令的包庇之心也得让百姓们知道。” “他派出去找郑老太和秦东阳的人,怕也靠不住,咱们自己派人去找。”夏如雪又补充了一句。 徐显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排。 “嫂子,要不我回安县调一些人来。” “不必,你带来的人派出去找人吧!其他事交给我,出不了两日,这周财主和杨县令的事情就会让临县百姓人人皆知。”夏如雪说道。 临县的剩余劳动力很多,她只要花钱,雇人很容易。 两人吃完饭之后便各自去忙了,与此同时,文修竹也把大妮送回益鹤堂。 他并没有多留,而是驾马再次赶去临县。 两日后,临县流言蜚语四起,让杨县令头疼万分,他不得已,只能提审了周财主。 事情发酵了两日,开堂的时候,百姓把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为的就是亲眼目睹周财主的下场。 夏如雪和徐显赫然在列,文修竹则乔装了一下,混迹在人群当中。 杨县令一下子就有压力了,他有些埋怨地看向夏如雪,冷冷说道:“这便是夏大夫想要的?” “不然呢?”夏如雪反问,随后冲杨县令伏了伏身子,“还望杨县令能够秉公处理。” 杨县令冷哼了一声,朝堂上走去。 周财主被带来了,本来关在牢中多少会把人磋磨几分,可他看起来却精神状态甚好。 夏如雪看着他红光满面的样子,后悔当初给他解毒了。 “嫂子,先看看这杨县令如何审吧!”徐显说了一句,在场这么多人,杨县令一定要说出个所以然来。 “周平,你可知罪?”杨县令惊堂木一落,大殿内就安静下来。 周财主跪道:“禀大人,草民不知所犯何罪?” “周平,有人状告你强娶民女,以重金行买卖之事,可有此事?”杨县令又问。 周财主立刻喊冤:“大人,草民冤枉。草民确实娶了七夫人,可并非强娶。草民恳请大人宣状告之人上堂,草民要对质。” “周平,状告你之人就在此处。”杨县令看向夏如雪。 周财主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夏如雪他是知道的,当初临县寒症的时候,是她凭一己之力救民于水火之中。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但她在临县的威望还是有的。 他只是想不到,秦大妮不过是益鹤堂的一名护理人员,她怎么肯亲自出头? “夏大夫,草民不知何处何罪夏大夫了?”周财主说道。 夏如雪一笑:“周老爷,县令大人刚刚的话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你强娶民女,可知罪?” “夏大夫,你误会了。我没有强娶,我给她亲奶奶付了聘礼的……” “聘礼?”夏如雪只觉得周财主所说之话可笑,“周老爷,何必说的这么好听?明明是非法买卖的赃款!” “夏大夫,你这话我真不懂,那老太太说了自己的身份,她就是我那七夫人的亲奶奶,怎么作为奶奶,没权利决定孙女的婚事吗?”周财主说的理直气壮。 夏如雪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巧言令色。 杨县令看着两人争执,就像是看戏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 夏如雪看了看徐显,徐显便拿出了秦秋生一家跟郑老太断绝关系在衙门做的备案。 “杨县令,这份证据你先看看。”徐显把文件递给了衙役,衙役送到杨县令手中。 “夏大夫,就如此备案书所说,女子一家跟那老太太断绝了关系,那也只能说明周平是被骗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女子的奶奶和小叔叔。”杨县令说道。 “杨大人说得对,我确实不知道此事……”周财主赶紧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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