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云听完盛怀安的话,没再多说,而是收回了手,又躺了回去。
“王爷,轻云乏得很。”
说罢,就又闭上了眼睛。
看到她这幅模样,盛怀安眼中的心疼更甚,但没有继续说下去,静静看了一会她,才起身。
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到苏轻云平时研究药方的地方,拿过纸笔写到:怀安的脸,还需要轻云相救,还请轻云能快些振作。
写完后,他的耳尖微红,迅速将纸张对折,放在苏轻云枕侧,就急匆匆离开。
直到墨玉前来送晚膳,苏轻云被饭香吸引,才睁开了眼睛。
这几日她确实沉浸在怀疑自我的消沉中,提不起对任何事物的欲望,连口腹之欲也消退了些,不饿到极点也不想吃东西。
可盛怀安的一番话,让她稍稍恢复了一点自信,有了用餐的力气。
赵筱身死已成定局,无论她怎么怀疑自己,都无法改变现实。
故,与其自我消耗,不如竭力成长,看准时机为赵筱复仇!
苏轻云好不容易用了餐,墨玉也有了喜意,等苏轻云用完膳,奔走各院,将这消息传了出去。
苏国承、凤羽洁还有苏子墨匆忙赶来,想劝慰几句,可苏轻云又睡了过去。
三人又无功而返,想着第二日再来看苏轻云。
可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宫里却送来了请帖。
说是大安定心公主前来,隐隐有想与大盛皇室联姻的意图。
许是大盛皇帝有借这次宴会,为诸位皇子选妃的想法,邀请了三品以上官员携亲眷入宫参宴。
得到这消息时,苏轻云心里蓦然升起一丝不安,隐隐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直到被墨玉白金梳妆更衣扶上马车,还有些心神不宁,直到宴会进行到一半,她听到皇帝盛怀泽对盛怀安说道:
“怀安,你瞧着定心公主怎么样?可还有不妥之处?若没有,皇兄今日就替你二人赐婚。”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盛怀安的身上。
摄政王不是与苏家千金走得很近?
怎的今日又与那别国公主扯上了关系?
其中盛怀泽的目光最有深意,他就是要将盛怀安和苏轻云二人拆散!
先前,他只想着他这冷面皇弟有心思娶妻即可,却忽略了苏国承那老头在京中的影响力。
他的儿子,没有一个是能对抗得了盛怀安的,即便是得了神鹿青睐的盛祁定,也在处理政务这一方面,比不上盛怀安。
若是盛怀安真的与苏轻云结亲,那这江山大可直接让给盛怀安,他也不必费心思教养子嗣。
这大安定心公主的前来,倒是给了他新的思路。
大盛为求国家安危,历来不许帝后为别国公主,且他也听过苏轻云那可笑的一生一双人的言辞,只要将这公主塞给盛怀安,苏家和盛怀安的联姻,自会不攻而破。
听到盛怀泽的话,盛怀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答道:“怀安心中已有心仪的女子,皇兄有心操心臣弟的婚事,不如多看看诸位侄儿。”
闻言,盛怀泽眼中的暴虐更甚,可面上的仍是一片和善,“二皇子不是说过,未及弱冠不论婚事?所以现如今最要紧的还是你的婚事,你也别把话说死。”
“说不定,你与定心公主相处几日,就改变心意,风风光光的迎娶回府也有可能。”
“皇兄。”盛怀安语气已然变得冷冽,“臣弟的婚事,臣弟自有决断。”
闻言,盛怀泽的脸上的虚伪的笑意更甚,”皇兄不过是关心你几句,怎的就冷了脸?也罢,那皇兄就不撮合你和定心公主,让你带公主逛逛京城,你总没有理由拒绝吧?“
这话一出,盛怀安还没有开口,定心公主安言心就应了下来,“定心多谢陛下!”
盛怀安的眉头皱的更深,面带不悦之色看向定心公主,对方却避开了他的视线。
“不必谢。”盛怀泽看向安言心时,脸上的假笑真诚的几分,“公主不远万里前来,朕只是行寻常的接待礼罢了。”
听到这话,苏轻云眉头皱的更紧。
寻常的使者,怎会由摄政王亲自接待?
陛下这撮合盛怀安和定心公主的意图,表现的这般明显,她怎会瞧不出来?
她虽信盛怀安,但她对那公主还是心存怀疑,一个主动上门,表露出要联姻的公主,不能不防,而且那公主的目标,还是她未来的夫君。
就在苏轻云猜测安言心意图的时候,安言心却在观察大盛皇室的诸位皇子。
将每个皇子都看了一圈后,能入得了她眼的,只有盛祁定一人,可她却只此人已有正妃,她觉悟可能为妾,如此,大盛皇室能让她选的,就只有摄政王盛怀安一人。
不过,传递情报那人所说,皇子中的内应,她确实没能瞧出来。
安言心的视线随意乱瞟了一阵后,落到了苏轻云的身上,想起情报所说这名女子,与盛怀安之间的特殊情谊,她便打定主意与之交好。
沉思片刻,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凑到了苏轻云的跟前。
“苏小姐,定心知晓你与摄政王的情谊。你放心,若是大盛陛下赐婚,定心一定会替苏小姐说一句,求我二人一同进王府,同为摄政王妃,不分主次。”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接着场上的歌舞掩护,确保旁人听不清楚,也确保苏轻云能听得到她说的话。
她直接表露自己的目的,就是想借机刺探苏轻云,试图探清对方的性格,为以后相处做决断。
从她得到的情报看来,大盛摄政王从不与女子接触,只除了这苏轻云一人。
身为棋子,她知晓无论她要进入摄政王府,或是成功入府后,为主子办事,她都少不了要与这苏轻云打交道。
请报上的信息并不完全,她只得自己以身试探。
可她端着酒杯在这等了许久,只收到苏轻云一个浅笑,然后看着对方那面前的茶水与她碰杯,而后再不理会她。
她以为是苏轻云轻视她,不欲与她交锋浪费体力,顿时恼怒,将要出言讽刺,又想起身处陌生的大盛,只得默默回到席位,继续观察大盛各人。
而苏轻云却是根本没听清安言心的话,她在听到盛怀安说的话后,就安下心来,在脑海中细想,要如何给盛怀安解毒。
虽说毒性被压制,但他面上的毒,毒性几位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危险,她不得不谨慎。
她经不起再一次的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