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周度临不断回放着何皎皎猛打黄毛、智退卢卿、炮轰绿茶的画面。
楼昊宸边笑边边看向卢卿的裤裆:“卢卿你可真行啊,临哥让你去给小妮子找点麻烦,你倒好又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卢卿不耐烦地打掉楼昊宸准备摸向自己裤子的手:“你懂个屁。”
“喂,你小子不会是看上那个胖丫头了吧。”
“也没很胖啊,小妮子个儿那么高,多吃点怎么了,再说啦,不挺可爱的,白白净净的,你不觉得她打起人来很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狸花猫吗。”
“不是吧大哥,你是被她揍得ptsd了?你这是大鱼大肉和清粥小菜吃多了,准备换盆东北大盘菜?啧啧啧,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想摘啊,祝你好运。”
“借你吉言。”
卢卿双手抱拳,犹如壮士见礼道。
在两人相互打趣中,周度临突然开口道:“那个叫姜初柠的小丫头怎么养了?”
“挺好的啊,跟皎皎有说有笑有吃有跳的,和姜尚那个阴晦狗子简直两个妈生的。”
卢卿回着,又接着说:“不过,临哥,你突然招惹人家小姑娘干嘛,斯斯文文娇气得很,你可把她吓得不轻。”
楼昊宸突然插嘴道:“临哥,你的目标不会是姜尚吧,那上次那场车赛也是故意的?”
周度临关掉手机,眯着眼:“对,不过姜尚好像也不怎么心疼他这个妹妹,也没见有什么动静。看来料下的不够,鱼儿不上钩啊。”
卢卿想了一会儿,贱兮兮地看着周度临:“要不这样,咱来个曲线救国,等我把何皎皎勾搭到手,那姜初柠自然就到手了。嘿嘿,打入敌人内部,先要瓦解他们。”
楼昊宸:“淦!你这是要牺牲色相啊,你牛啊,兄弟。”
卢卿接着回嘴:“谁说吃亏的就一定是我喽?”
“滚滚滚,老子要换药了,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别在这儿烦我,都出去。”
说罢,周度临就把这两位都请出了病房。
放学后,何皎皎被班主任胡老师请到了办公室,在班主任仔细了解过详情后,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叹着气,握着何皎皎的手,
“小何,你听老师一句劝,你呢就老老实实的本分学习,能忍就忍着。那些公子哥都不是好对付的,你成绩这么好,说句僭越的话,你就把这个学校当成一个跳板,借着学校的资源考个好大学,别因为一时硬气惹一些不该惹的。”
何皎皎望着这个对自己充满希冀的耄耋老人,浑浊的眼里却透世间罕有的清亮,就像久处寒冬解封后的第一缕晨光,那是照在大地上的希望。
何皎皎怎么也想不到在阶级如此分明的成高还能遇到这般肯真心为学生打算的教书匠。
“我知道了,老师,我会注意的。”
“这就好,老师虽然和你相处不多,但还是知道那几个学生的为人的。今天的事都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道歉,是我没管好班级。你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找老师,不要觉得害羞不好意思。”
何皎皎听着老人一句句发自肺腑的话,满心动容,但又深知自己不是会忍让的主儿,只得嗯嗯回着。
走出办公室,皎皎的整个身体都是虚浮的,宛若游丝,唤着六六:“你说,忍让真的可以结束一切罪孽吗。”
“小主人,这不是你的错的啊,你从来都不是挑事者,为什么要忍?”
“是啊,错的明明是施暴者,为什么都让受害者忍着,所有人都在说你不要反抗了,你打不过他们的,忍忍就过去了,这难道不是在向霸凌者说‘你打我吧,我可能忍了’。”
“对,所以就要像小主人一样,打回去。”
“真是这样吗?那是因为我本身就很强,我有从小学到大的格斗术,有力大无穷的气力,有爱我的父母,即使我玩脱了,也有父母兜底。但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人呢?六六,你说,如果我真的就像自己立的人设一样,贫穷、丑陋、懦弱,我还有反抗的资格吗?”
“怎么没有,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小主人。”
“算啦,咱俩聊的不在一个精神层面上。好不容易建好的氛围,让你一句话就给破功了。而且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六六:“是卢卿,他在你自行车旁,周围围了很多他的小迷妹们。还有,你的自行车被卸了,车轱辘没有啦,只剩个车架子。”
“是许昭昭找人干的吧。”皎皎回道。
六六:“对的,没错。我以为也就扎个轮胎,没想到她直接给你卸了。”
“那很好哇,卸车子的小朋友们这几天估计会很难受,哎,祈祷神保佑她们的屁股。校园霸凌就是要付出代价。”
何皎皎看到卢卿风骚地站在那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恶地转身就走。
走到小吃街拐角处,忽地被一阵温婉的女声叫住,回头一看,原来是姜初柠。
“皎皎,上车,我们送你回去吧。”
何皎皎看着这辆“低调”的库里南,想也没想地就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毕竟走着回去确实也挺累的,再者用地图轴还要被黑心系统扣去10积分,属实是不划算。
不过她好像忘了还有一号人物。
刚打开车门,就撞上姜尚低垂的目光,四目相对,空气一度尴尬。
少年独自坐在后排,矜贵自持的手有规律地在腿上打着节拍,手指修长有力,落日余晖透过车门缝隙洒在少年身上,像是给少年镀上一层金粉,衬得手臂上的小绒毛都能让人浮想联翩。
何皎皎一时语塞,大脑宕机,整个人就这么呆呆地半开着车门。
姜初柠是征求过姜尚的意见后才叫的皎皎上车,但她可不敢奢求自家哥哥说一句“请上车”之类的话,便打圆场,
“皎皎,这样,你坐副驾,我和哥哥坐一块儿。”
不等姜初柠说完,何皎皎“咚”的一声猛猛地关上车门,掀起的风吹开了少年额前的碎发。
姜尚不明所以地看着女孩惊恐地飞逃过去,就像久经挣扎,终于逃离猎人手掌的兔子,空气中还飘荡着女孩的声音,
“不不不不,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办,咱们也不顺路,我就先走了,拜拜。”
这次,姜尚终于肯定了,何皎皎在躲着自己!
所以,她究竟在躲什么呢?
姜尚非常肯定少女眼中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更没有讨好和欣赏,只有满满的嫌弃!?
这让习惯被追捧、被畏惧的少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是少女的挑衅,更是少年的征服。
呵,你究竟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