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个什么东西？
谁也不知道生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会在偶尔的时候给你一两个甜枣，也会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冷不丁的给你抽上一棒子。
至少吴泽恒感觉自己被那个棒子抽傻了。
尽管心里面有些猜想，但是听到那个女人说父亲已经死了，觉得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这个答案的他还是愣在了原地。
“你确定那个老人已经死了吗？”
希望很飘渺，但吴泽恒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这件事我还能骗你？那老人走的时候，我家老爷子看在同名同姓的份上，也让我去参加了葬礼。”
“怎么说呢……也是凄惨的很吧，咱们村里镇里的葬礼都是让老人在死后最后热闹上一阵，但那位老人的葬礼也冷冷清清。”
“整个葬礼就只有那老人的女儿在主持，唯一的男丁愣是没有露面——看你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人，像咱们这种小地方，家里面没个男丁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越说越听不下去，越听不下去就越说，说到最后那个女人看着头已经抬不起来的吴泽恒：“看你这样子，你似乎认识那个叫吴泽恒的人？”
“认识。”吴泽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要是认识的话，你就给那家伙说一声，做人差一点可以，但是也不能差到那个地步。活着就跟死了一样。”
女人的话彻底击碎了吴泽恒最后的一点心力，所以在女人说完之后，他紧接着说：
“吴泽恒已经死了。”
“死了？啥时候死的？”
“前不久死的，我是替他来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前不久死的？死的好，死的活该，这种人就该死。”
后面再说的什么吴泽恒就不知道了，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生化危机里的丧尸，浑浑噩噩的一步一步在街道上晃荡。
余进就跟在他的身边，反正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住吴泽恒。
除此之外这家伙是开心是悲伤，是难过是忧愁，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最后在经过一个路边摊的时候，余进还是让他吃了点东西。
怎么说在邓华杰回来之前，这家伙不能饿死在自己手上。
吴泽恒手里捧着一套煎饼果子大吃大嚼，边吃边走，吃到一半忽然不吃了也不走了：
“你说我做人是不是挺失败的？”
“我劝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安慰，也别想对我发任何的牢骚与埋怨，能让你出来已经是我对你大发慈悲，其他的别指望我为你做什么。”
余进还是和之前那样毫不留情。
鲁迅就曾经写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在余进的眼里，吴泽恒就是那个吵闹的家伙，一个一手把自己家庭作成这个样子的人，在无法回头的时候突然有点后悔……
别人听了只会笑，根本不会对这种人施加过多的同情。
“我也不指望你会老老实实的听我在这里发牢骚，只是在这个时候身边有一个听我说话的人，的确很不错。”
吴泽恒还是那种无赖的样子，自顾自的就开始抒发自己的牢骚，丝毫不管余进的表情。
这一点就非常让人厌恶，吃软饭的男人现在并不少见，除了偶尔被别人戳一下脊梁骨之外，没什么。
可是吃软饭吃到这种毫无责任毫无担当，甚至毫不在意别人，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被称呼为男人。
于是乎余进伸手在吴泽恒身上轻轻一捏，吴泽衡便发现自己张嘴说出的话突然失去了声音，自己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默剧演员。
别以为在这个时候你发牢骚我就只能听着，我不想听，你就不能说！
余进心中如此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