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溪那被手帕包扎的受伤手掌,微微僵顿住几许,才凑上前护住宁妍的后脑。
那股子熟悉的木香对于宁妍来说,就是治疗她心理创伤的特效药。
也许是当时墨景溪浑身是血来救她的原因,她才会对他百般的依赖,所以,在两人分开两年后突然收到他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时,她会义无反顾去研究这个苏醒项目。
每一声轰隆的雷电响起,宁妍的身躯就不受控制地抖动,娇软的她缩在墨景溪的怀里,被越揽越紧。
醉意越发的朦胧,再有墨景溪身上的安神木香,她双眼越发的困倦,直到沉浸在浑噩的睡梦中……
待她头昏脑涨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宁家,是在那张她熟悉的柔软大床上,只不过,墨景溪那疲惫的身影一直坐在床边。
颀长的身影半佝偻着,那只被手帕包裹着的手撑着额头,双眼紧闭,眉头轻皱。
一看那副憔悴的模样就是守了她一夜未眠。
宁妍那温柔到能溢出水的眼神,看着他这副安静乖巧的模样,忍不住窃喜地偷笑着。
那张粉嫩娇媚的脸庞不受控制地缓慢靠近,就在她快要亲上去的时候,墨景溪突然醒了。
那双深谙孤冷的黑眸,像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他的美色陷阱。
宁妍紧张的心跳猛然加快,用最快的速度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就娇羞地逃开了。
墨景溪与生俱来就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不说话就给人一种他发怒的直观感受。
被宁妍突然亲了一下,浑身都蔓延着一股酥麻感,让他那张脸徒增了几抹红润,大男孩那股子羞赧倾巢而出。
整个人僵怔住几许,才抬手抚了抚脸颊上那抹滚烫。
他的心跳怎么这么快?
难不成真喜欢上宁妍了?
江西晨寻来了宁家,老何上来找宁妍汇报,迎面撞到了墨景溪意犹未尽地在房间里走出来。
墨景溪领口唇印的事,老何一直耿耿于怀,见到两人重归于好,更是替宁妍感到不值!
满眼愤恨地剜了墨景溪一眼,才敲门走进了宁妍的房间。
“大小姐,门外有个叫江西晨的来找你,说是你昨晚有东西落在他那了。”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东西?”
老何也是一脸疑惑地摇摇头。
刚走出房间的墨景溪,阴沉着一张脸去而复返。
“大小姐昨晚醉酒还没醒,让他把东西放下就走吧。”
墨景溪高高在上地吩咐老何,老何自然是不服输的。
宁妍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就按姑爷说的去办吧。”
宁妍一直称墨景溪为墨先生,突然叫姑爷,他也是略显意外的挑挑眉。
不过,心里那些暗潮涌动并未表现在神情上,扭身就又冷漠地离开了。
“大小姐,我不想看见你再有一天为了这个男人哭,他根本不值得你这么真心对他。”
老何心里怎么想的宁妍很清楚,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忠诚,太专一了。
在他眼里,她的快乐跟幸福甚至比他的命重要,宁妍若是现在跟他说,她幸福是用他的命去换,他也一定毫不犹豫。
“老何,说来说去是我爸救的你,给了你一个完整的家,不是我,你完全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没必要用这份恩情把自己禁锢在宁家这个金丝牢笼里。”
老何似乎根本没听进宁妍的语重心长。
“我的命是宁家的,宁家在哪我就在哪!”
这可不是表忠心的时候啊!
宁妍无奈地倒吸一口凉气。
“知道了,你先去把江西晨手里的东西拿回来吧。”
老何的爸爸其实是个杀手,当年是执行了一个特殊的任务才丢了性命,爸爸死后,雇主就想斩草除根,他被人追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是宁妍的爸爸救了他,并跟对方下了什么保证。
至今那个保证是什么宁妍也不清楚,父亲离开的时候她还小,这些事情是母亲告诉自己的。
但宁妍心里总隐隐约约觉得,这些事情好像都无形当中有一种什么样的牵连。
老何按照墨景溪的吩咐,以宁妍酒还没醒的说辞转达给了江西晨,但他却执意要当面归还,他没办法,就只能把人放了进来。
江西晨等候在客厅,墨景溪下楼的时候正看见了他那令人讨厌的身影。
他的脸色一瞬间就沉到了谷底,那凛冽的寒眸,仿佛下一秒就会射出寒冰一样。
“江总你为了讨好她,特意来这看看我在京都的状况,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江西晨一脸的疑惑不解,眼神里更是深深的载满了无辜。
“墨总说这是什么意思?”
江西晨越是这样装糊涂,墨景溪就越是压抑不住心底的怒火。
阴柔的大步走近,狠厉地捏起他的衣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那些小动作,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江西晨从容地笑了笑。
“她知道你在七海的事吗?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会选择跟你在一起吗?”
江西晨的两句质问,墨景溪的神色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倏然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我清心寡欲,跟任何人都不会有感情,但我还要靠着宁妍查些事情,你休想坏我好事。”
墨景溪暴怒的搡开江西晨。
宁妍站在楼梯上,将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待两人战火平息,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下楼。
“江总,真是不好意思,昨晚我喝多了,就把手机随手放在你衣服兜里了,还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墨景溪跟江西晨装作彼此不认识的将头一扭。
“我刚好要来京都办点事,顺道而已,算不上麻烦。”
宁妍谦和有礼地在江西晨手中接过自己的手机。
“江总起得还真是早。”
江西晨那总是噙满温柔的眼神定睛在餐桌上。
“来得急,还没吃早餐,不知道宁总方不方便让我留在这吃点东西。”
墨景溪阴狠的扯松领带,一副随时要扁人的架势。
宁妍暗自观察几许,嫣然一笑。
“江总要是不嫌弃的话,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