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哥醒醒，你醒醒！”
“这人可真是的，怎么喝这么点酒就睡着了？”
“就是，那好像才半杯吧，书生酒量就是低啊！”
一家客栈内，几人一边推搡着一个酒醉的青年，一边打趣着。
趴在桌上的青年迷糊中捂着脑袋抬头。
眼见他醒了，几人才离开桌子。
点小二急忙走上前：“这位小哥，我们客栈已经打烊了，您看是不是付一下酒钱？”
青年揉着太阳穴，脸色尴尬起身：“抱歉，实在是抱歉，贪杯误事，贪杯误事啊！”
他连忙起身从桌旁的竹篓里取出一个布袋。
数了数后，从里面取出三枚铜钱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嘀咕两句，拿着钱离开。
青年苦涩摇头，店小二声音虽小，可却还是被他听见。
“这么晚了，也不说给人打个赏钱，书生就是书生，真是抠门到家了！”
看着自己布袋里只剩下的不多几钱银子，他苦笑中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深夜的天空本该很美，可今天因为下雨的原因格外清凉。
青年紧了紧单薄的衣衫，背好竹篓，漫步消失在黑夜。
“我之前在酒楼里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有几个人一直在我面前晃悠对我指指点点的，好奇怪的梦。”
自言自语的呢喃声渐渐从他离去的方向传来。
雨幕中来往的人很多，许是人们早已习惯了下雨，雨水虽大，却无法阻拦他们的步伐。
青年看向前方泥路的目光充满了茫然。
“我叫云轩？可为何我除了名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背着竹篓和竹简，我这是要去进京赶考么？”
他自言自语说到这，挥拳用力捶了两下太阳穴。
可任他如何打，也记不起其他事。
雨水很快就打湿了他的长袍，本就沉重的步伐，在充满泥潭的土路中更是显得泥泞不堪。
步行五里，云轩终于看到了一座破旧的古庙。
“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护住自己的竹篓，他快速奔向古庙。
进入大门后，他连忙从竹篓拿出一根蜡烛点上，对着庙宇中的佛像拜了又拜，然后拿起竹篓中一个竹简认真看起来。
只不过让他感觉怪异的是，他虽然在看竹简上的试题，可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那上面。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而且那件事对他来说貌似很重要。
嘎吱——
就在他深思时，外面突然响起开门声。
云轩起身抚平袖子，做了一个得体的动作后才抬头看向来人。
那是一个身穿破布补丁衣服的黝黑青年。
对方年约十七八，长着一张淳朴的脸，但是目中却有茫然和精光闪烁。
看到那迷茫的眼神，云轩脸色一怔。
对方的样子貌似跟他很像。
黝黑青年一进门就对他拱手：“叨扰了，我可以住在那么？”
他指着云轩旁边不远处的一堆干草问。
云轩连忙点头：“请便，这里本就是我等共用之所，何来叨扰，若非说叨扰，该是我们扰了他的清净才是。”
他指着身后佛像苦笑摇头。
黝黑青年一怔，眼神古怪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路过佛像时还是拜了几下。
云轩见他坐在枯草堆上发呆就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喜欢看书么？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把我的竹简借给你看。”
黝黑青年沉默，少许后眼中茫然更浓：“我好像失忆了，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除了这个，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云轩脸色一怔，对方的样子跟他貌似一样啊。
他沉默少许，开口问：“你也只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这次轮到黝黑青年惊愕，他拍拍屁股站起身，然后走到云轩旁边坐下，伸手抱拳开口：“在下十一，敢问刚才小哥的话是何意？”
云轩目露茫然：“我叫云轩，我也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好像因为喝酒把脑子喝坏了，记不得了！”
霹雳——
咔嚓——
就在他们两人相互介绍出自己的名字时，外面的天空中刹那间雷鸣滚滚，无数雷声响彻天际。
雨水越下越大，庙宇的砖瓦上不停响起噼里啪啦雨水击打石砖声。
云轩不知道的是，随着他跟十一相互报出自己的名字，一种叫做轮回的意境之力，渐渐将他包裹。
而十一周围则是诞生出一种叫做因果的意境。
随着惊天雷鸣，云轩眼中茫然消失，转而恢复正常，他腼腆笑了笑，然后从竹篓中拿出一个烤土豆细嚼慢咽吃起来。
十一盯着他手中的土豆时，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云轩见此，朗声一笑：“你还没吃晚饭？”
十一抿着嘴唇点头：“我没有家，一觉醒来就在坟地。”
云轩目露悲哀，没想到眼前的青年竟然如此可怜。
外面兵荒马乱，想来如十一这种流浪的青年应该很多。
他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从竹篓再次取出一个烤土豆递给他。
十一脸色大喜，接过土豆就狼吞虎咽吃起来。
他身体虽然瘦弱，可吃东西的速度却是极快，几口下去一个大土豆就被吃个一干二净。
云轩见此，苦笑摇头，知道对方没吃饱，他把竹篓一倒，几个土豆咕噜噜滚动在石桌上。
十一脸色尴尬，有些不好意思。
云轩微笑：“吃吧，几个土豆而已，明天到集市上再买些便是。”
十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捡起石桌上的土豆，再次吃起来。
一夜在两人沉默中慢慢渡过。
两人都想问对方些什么，可每次询问对方目中都是茫然，最后实在没有话题便纷纷睡下。
第二日清晨。
云轩整理好竹篓就打算离去。
可看到十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竹篓时，心里又忍不住一软。
他沉吟少许后拿出竹篓的布袋，倒出一钱银子递给对方：“拿去吧，这一钱银子应该能帮你找到一份差事。”
十一没有去接那银子，而是盯着他问：“我可以跟着你吗？我有力气，可以帮你背竹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