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他还是配合着,“像什么?”
“像话本子里偷情的小姐和……”
她故意停下了不说。
景湛挑挑眼角,“和什么?”
江晏宁越发促狭地笑着,“和她的表哥。”
可惜啊,这个表妹眼下还在床底下待着呢。
景湛毫不客气地敲她脑袋,“叫你少看些话本子,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江晏宁闪身直躲,“皇上,疼!”
景湛冷笑,“就你娇气,床上床下你都只会躲,没出息。”
他一说这个,江晏宁更加不服气,她为什么躲呀,还不是因为他玩命一样弄她?
“皇上欺负人还要倒打一耙,没道理。”
啧啧,这拌嘴的功夫倒是进步了,“朕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朕看你也挺爽的。”
“皇上你你你你……”江晏宁被他震惊到半晌说不出来话。
这狗皇帝何时学的这些粗鄙之语……
虽然是实话,但是倒也不必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吧?
见她收拾妥当,景湛伸手去拉她,“快点,出去了,还在这磨蹭。”
“哦,哦。”刚被震撼到的江晏宁脑子都不会转了,乖乖地被他拉了出去。
景湛又伸手去拉床底下那个,动作十分不耐,隐隐还有一丝嫌弃。
要不是之前江晏宁帮着装好了衣服,他甚至拉都不会去拉她。
将人拉出来,探了探鼻息,又瞧了一眼后脑上的伤。
景湛再次嫌弃,“就你这劲也能把她砸晕,真是老天长眼了。”
但不得不说,江晏宁砸得一点伤口都没有,这就是把人砸晕了而已。
江晏宁短短时间内被他嫌弃了两次,很是不爽,尤其是还说不过他,自己固自暗暗较劲儿不开口。
景湛也不要求她回应,把陈雨柔扛到床上,便转身牵着江晏宁走了。
方才太后已经问清楚了情况,以为里头的人是陈雨柔和皇上,喜不自胜,生怕他们被人打扰,早已把人都领走了。
她还十分贴心地留了两个嬷嬷守在门口,随时等着进去伺候。
她想得十分周到,陈雨柔是初次,身上难免不适,正巧嬷嬷们都教教她。
她甚至做好了把这两个嬷嬷都拨到陈雨柔身边的准备。
两个嬷嬷听从命令在门外守了半天,却没听到预料的动静,心下也有些忐忑。
这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正当她们惶恐不安时,门开了,瞧清楚里头出来的人,两人俱是傻了眼。
这这这出来的怎么是皇上和嘉嫔娘娘啊……
景湛的声音冷得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叫人不寒而栗,“管好你们的嘴,若是叫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两个人吓得跪在了地上,直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景湛抬脚就往前厅走。
两个嬷嬷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提议,“去禀告太后娘娘?”
另一个稍微镇定了点,“如果在里面的是嘉嫔娘娘,那陈姑娘哪儿了?”
两个人慌忙站起身,往里屋走去,一眼便瞧见了床上不省人事的陈雨柔,顿时腿一软。
这陈姑娘不会是让皇上杀了吧?这可如何跟太后娘娘交代?
太后起初是心里憋着事儿,故而退到后殿,如今事情圆满了,她人逢喜事精神爽,又回到了前殿。
甚至对着众妃嫔的态度都和善了不少。
方才那两个妃子回到席上,表情慌乱,动作也无甚章法,自然就有旁人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那两人本来不敢说,可方才太后把她们叫走,言语之间尽是散播出去的意思。
她二人虽然对太后的吩咐感到不解,却不敢不从。
定了定神,便与旁人说了此事。
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皇上喝多了在后殿临幸了一女子的事情便传遍了。
有人忿忿,“定是那不知廉耻的,勾引了皇上!”
另一人鄙视道,“你是巴不得是你吧?”
先前那人顿时心虚,却还是强撑道,“难道你不希望是你?”
另一头有些理智些的,瞧了瞧太后眉飞色舞的神情,悄声问,“那殿里的女子到底是谁?不会是陈姑娘吧?”
被问到那人正是目睹房中情况的二人之一,她有些不确定,“是吧?”
那女子被皇上遮着,看不到脸,再说了,当时甫一撞见,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哪里能顾得上看那女子是谁。
也有那聪明的,打量了一圈席间的人,敏锐地发现,嘉嫔娘娘也不在席上。
但看太后这架势,已经笃定了房中女子是陈雨柔无疑。
倘若不是,是嘉嫔娘娘,可就有好戏看了。
一时间,这宴席上纷纷扰扰,好不热闹。
等到景湛牵着江晏宁进来,一大半的人都傻了眼。
只有方才猜是嘉嫔的人笑而不语。
太后更是瞪直了眼睛,“怎么……”
景湛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母后想说什么?”
这一眼充满了警告。
太后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皇上怎么跟嘉嫔一起出来了?”
“朕酒醉,嘉嫔凑巧遇上了,便照顾了朕一阵子。”
有那么凑巧遇上了?她们怎么遇不上呢?
众妃嫔无语。
景湛可不管,他是皇帝,他说了算,现在他心情很不爽,能好脾气回答已经是很温柔了。
这地方也不想再待,“若是母后没什么事,朕身体不适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太后回答,径直拉着江晏宁走了。
从头到尾江晏宁都在背后当鹌鹑。
皇上一走,太后的表情便绷不住了,雨柔呢?
她们忙活了半晌,还得罪了皇上,反倒给他人做嫁衣?
太后心中一团乱麻,也坐不下去了,招呼都没打,起身便走了。
底下有人跟明镜儿似的,这宴指定是为陈姑娘牵线搭桥,说不准便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呢,只可惜明显是出了纰漏,让嘉嫔给搅了。
还把皇上得罪狠了,得不偿失。
还有那没看明白的,心里冒着酸,“嘉嫔到底是什么狐媚子转世,青天白日边去勾搭皇上,不要脸!”
她旁边那人赶紧嘘她,“快别说了,你说这话是不要命了?”
被嘘了的人表情怏怏,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了火,止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