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依咬牙看他。
让她选,她怎么选?
如果不是她挑头,根本没人查这案子,现在皇帝跟他穿一条裤子,他拆苏家的台,谁敢搭建?
虽然明知道是祁北辰布局,摁着她让她低头,可她却也只能低头。
她看着因为消瘦下来,而显得越加冷鸷的眉骨,默然长叹。
现在他们只让她来查,如果查不出凶手,苏家蹲大狱,如果查出来,自然就不用和离了。
真是自己打的脸,自己补回去!
默默收回目光,“臣妇可否见见三位哥哥。”
四哥应该在西域,所以祁北辰没提到他。
听她自称臣妇,皇帝目光看向祁北辰。
“元王身体微恙,你们先暂且回府吧。”
裴依依虽然不知皇帝为何要看祁北辰,但是他明显受到示意,才说的这话。
这让她心里凝聚无数怨气。
看来不管哥哥们多忠心,皇帝从来都是从利益出发。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她竟然生出胆子,不但给皇帝甩了脸子,还没行礼,就往外走了。
锁链一响,她后知后觉,才想到还跟祁北辰拴着呢。
不过他没有停顿,很快跟上了她。
直到坐上马车,回到元王府前,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看着元王府的大门,裴依依说不出的滋味。
本以为再也不用进这牢笼,没想到,才逍遥几天,就又回来了。
还是被自己人出卖的。
她是真没想过,自己还会回来。
之所以不让火灵芝报告外面的情况,就是怕有意外状况。
她是打定主意,不妥协的。
本想等心情平复一下,事情定一定,就乘坐热气球离开这,没想到,自己竟然不得不回来。
一想到以后都无法摆脱这个身份,她就难受的要死。
如果要在这地方生活一辈子,那还不如直接结果了她。
也许是她站在门外太过纠结,祁北辰终于忍不住怒火,“你要不想进,可以走。”
他明明想跟她好好说话的,可是一想到她那么狠心绝情,他就压制不住。
裴依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祁北辰,我们好聚好散好么?”
她根本给不了他幸福,他也给不了她想要的,何苦纠缠在一起。
听她到这,还在反悔,祁北辰一把抱起她,往里走去。
并没有遇到永定王妃,裴依依无声的松了口气,看到欢儿她们,又很意外。
祁北辰现在阴晴不定的,她根本没法沟通。
刘嬷嬷总是能看出形式,“王爷,上饭么?”
祁北辰已经好些天没回来,磋磨的不成样子,自然要好好补补。
她不说还好,一说裴依依肚皮就不争气的作响起来。
祁北辰皱眉看她几眼,让刘嬷嬷去灶间准备饭食。
欢儿她们没进来,刘嬷嬷一走,就剩下他们两个。
裴依依被他放到桌边,只能安静的坐在凳子上。
自打一进来,她就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像一道枷锁,紧紧的束缚着她。
看着手腕上的锁链,她苦笑不已。
这种奴隶的滋味,真是很久都没感觉到了。
祁北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目光却一直盯着她。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想他。
他都跟她说不要孩子了,可是她还是想走,甚至连门都不想进了……
真面目露出,所以不需要遮掩了?
那以前的一切,在她那里,全是作戏了?
越想越压制不住怒火,却也只能狂灌水,试图浇灌心中的焦土。
她知不知道,他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一句话不留,在朝堂上抛弃他,就这么消失了。
他找不到她,又怕她饿着,忍着让天下人耻笑,也要给她在各个角落备好饭菜。
只敢将宫门封的严严实实,生怕守卫严一点,她就会饿肚子。
他在她消失的地方不分日夜的等着,被那些朝臣嘲笑,被女人抛弃。
可是她还不回来,他又怕她出事,寝食难安。
可是她呢?
出来后,冷心冷情,还要与他决裂。
他真的不知道,她怎么就这般硬心肠。
直到饭菜上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每道菜,都是她爱吃的,可是裴依依却提不起兴致。
余光看他,也只食了半碗粥。
这中间,欢儿她们都没进来。
裴依依有心想问,却又咽回去了。
现在,他们矛盾重重,还是不要殃及无辜了。
饭菜撤下,很快又剩他俩,空气重新停滞下来。
“我要沐浴。”
裴依依听到,皱眉。
沐浴就沐浴呗,跟她请示什么?
可后一刻,被他牵的手腕一动,才想起两人绑在一起了。
鼎灵给她绑的绳子,早都解了,只剩这条锁链了。
“要不然,你把我手脚锁一起吧。”
锁链这么短,她可不想去看他那啥……
祁北辰没有说话,直接往热泉那边走,裴依依被拽的只能跟上。
丫丫的,该死的鼎灵,等我回去,一定把那破鼎扔河里去。
我让你一辈子回不了家。
前一刻还愤愤念,后一刻看到他旁若无人的脱衣服,赶紧闭上了眼。
忽然一只手攀上她的腰,裴依依惊然睁眼,眼前的祁北辰神色冷漠。
“一起。”
一起个鬼,他们闹离婚,难道还要先睡一觉?
裴依依断然拒绝,可看到他腰间的锦囊,就改了口。
“衣服不好脱是吧,我帮你。”
等我找到钥匙,管你们破事。
几次打落他替她解衣的手,终于给他脱的只剩单裤,推他进池子里。
“你先洗。”
锁链太短,她只能靠在池边,用脚勾过腰带。
热气缭绕,祁北辰浸在池边,看着前面。
她一边余光打量他,一边去勾腰带。
几次尝试,终于勾到了。
“我头疼,给我摁摁。”
正要拿到手,就被他这句吓的一哆嗦,腰带掉落地上。
裴依依看着他,磨蹭着靠近,手里出现一枚银针。
还没等她动手,就听他道:“依依,你若在故技重施,我保证,你那几个哥哥家破人亡。”
喋血般的腔调,让她手上忍不住一颤。
呆在他身边久了,都忘记他曾经是手刃无数敌将的战神。
她默默收回银针,也没给他按头。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人离婚,都能分个居的,他们倒好,不但绑一起,还动不动就抄家灭族的。
就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