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裴依依知道别人是这么想的,一定会目瞪口呆。
她只是想低调一点,却让人们产生同情她的想法,还连带骂了一句冯君洛,这是她绝难想象的。
接下来的宴席,异常的顺利,裴依依担心的那些事,一个都没出现。
其实她也不想想,她现在可是元王妃,谁敢站出来,当着她面说三道四的。
更何况她还有四个身份显赫的嫂子保驾护航,又加上这是淮阳侯府的宴席,谁敢对人家的座上宾闲言碎语的。
总之,裴依依除了消灭碗里堆的跟小山一样的食物,其他全没她事了。
等散了宴席,回到马车上,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祁北辰用披风将她裹住,拉坐在腿上,“肚子还疼么?”
他不说,裴依依都把这事给忘了。
看来心情好了,身经都跟着愉悦,她都没怎么疼。
当然也有他的功劳了。
“谢谢你的手炉!”她向他扬了扬手中的手炉。
却没想到他又拿出一个新换好的,放到她小腹上,“就一句谢谢?”
看着他一个直男,竟然能如此体贴,裴依依难得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妾身深深感激王爷呵护之情!”
祁北辰看着清灵动人的她,不想吃亏的自行取用。
“现在已经参加完宴席,娘子的唇脂,为夫能尝尝了吧?”
根本没给裴依依反对的机会,低头就索取自如。
裴依依呜呜挣扎着。
四个哥哥的马车还没走远,再说周围都是各府马车,被人看到怎么办。
他唇间的酒气,熏的她眼睛都有点辣辣的。
他这是喝了多少?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马车外就响起那位王芒的声音。
嗯嗯……
那个人竟然还清了清嗓子。
裴依依使劲把祁北辰推开,生怕那人掀开车帘。
“堂堂七尺男儿,不去骑马,却跟王妃在马车里挤,也不怕人笑话。”
一如初见的冷嘲。
想到刚才祁北辰扶着她上马车时,又跟上来后,周围瞬间静了静的气氛,裴依依才想起,这里的身为武将的男子,大多都是骑马的。
祁北辰虽然是元王了,但是也是行伍出身,不骑马钻人马车,确实让人无语。
不过这么点小事,也不用劳驾这位亲自上来提点吧?
“本王受伤了,坐马车怎么了?”祁北辰满不在乎的哼一声,但这次还没有掀开帘子。
这人两次上来找茬,看样子是有事想跟祁北辰单独说,但是没想到祁北辰,回去还坐马车,所以才过来冷嘲热讽一顿吧。
这么一想,裴依依不由推了推祁北辰,“要不一会儿找个地方,你们说会儿话?”
“本王的事,不用避着王妃。”祁北辰说完,把玩着裴依依的小手。
其实是他软玉温香在怀,根本不想动弹。
外面却好像听到了他的话,静了一息。
“谢韫的事,你怎么想的?”王世子冷道。
谢韫就是国舅了。
不过这个国舅又有什么事儿呢?
裴依依抬头看向祁北辰,就见他沉默了一会儿。
现在车水马龙的,裴依依听他们这样探讨大事,还真有些担心。
虽然马车外,已经跟满四个嫂嫂送给她的人,王世子也会看着点周围,但她还是有一些担心。
“不动则已,一动自然要斩草除根!”
祁北辰这句话,透着渗人的寒意。
这让裴依依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外面那个人也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可要做好准备,地头蛇扑腾起来,比你这条恶龙也不差。”
说完这句,不等祁北辰回话,已经打马走了。
裴依依却听得心惊胆战,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看样子祁北辰,是有连根拔起之意。
不是要对付玥贵妃吗?
怎么反倒把国舅当成了靶子?
祁北辰的手在她腰腹上摩挲着,“依依,苏大哥被提为户部侍郎了,任令过几日就下,把我身边的子墨阿飞送过去,让他们暂时先跟着苏大哥吧。”
裴依依心中一惊。
刚才见面,大哥并没有没跟她说这事,也不知道知不知晓。
可是听祁北辰的口气,像是会有危险似的。
户部这么严重的亏空,想必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都被撸了吧,所以职位空缺。
只是,为何会让她的哥哥,去当户部侍郎呢?
如果这件事情没有牵扯到她的大哥,只怕祁北辰还不会跟她提此事吧?
裴依依嗯了一声,有些心事重重的发起呆。
祁北辰抬了抬她的下巴,“想什么呢?”
裴依依没有扒拉开他的手,抬头扫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皇上怎么净给你们派得罪人的活。”
祁北辰立马意识到她是知道了,“怎么心疼为夫了?”
她没有反驳,还真有点儿担心的看着他,“那些债能追上来吗?”
听她是先问有关于他的事,祁北辰的嘴笑的都快要到耳后了。
“娘子放心,夫君的能力,你不知道吗?”
裴依依没有理会他的不正经,“国舅又犯了什么事?”
祁北辰将她抱得紧了一些,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半晌道:“谢氏家族已经没落,为了维持表面的鼎盛,一直在挪用户部钱银,后来又打起了堤坝工程款的主意。”
“那谢玉……”说到这,他忽然顿了顿,“给你下药的目的,可能也是想把你的钱财据为己有。”
一想到那日的情景,裴依依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祁北辰把她抱得更紧些,“没事了,那人已经死了。”
在裴依依看不见处,祁北辰的目光,一瞬变的杀意升腾。
如果他早知道,他绝不会让谢玉,就那么轻易死了。
她这才恍惚明白,为何谢玉能求得皇后懿旨。
能让那个皇后下懿旨,让国舅侄子娶她这个,因太子之死,而被流放的医官孙女,只怕他们所图根本不单单是钱财。
这让她不禁有些后怕,若非祁北辰横插一节,皇后可能并不会轻易罢休。
他们的目的可能是,整个吞下他们的财富,甚至可能连性命都要被他们所辖制。
即便当时她的大哥是新科状元,已经入了翰林院,她的二哥又跟在元王旗下成为将军,只怕也对抗不了有所企图的皇后。
因为他们都急迫到,需要娶仇人之女来填补窟窿,那么户部库银他们不定得挪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