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个京都,都没几个对手的大将军,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的躺在地上!
还是一副要死要活,起不来的样子。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扶本王起来。”他的声音还带着高烧后的沙哑。
腰部以下不敢着力,一只手伤着,后背还有瓷片扎着,让他根本无处着力起身。
可属下全都忙着看热闹,这让祁北辰如何不生气。
子墨阿飞立刻回神上前,一左一右将祁北辰搀扶起来。
可等他们看到祁北辰背后那块拇指大的瓷片,被压得四分五裂,脸色全都变了。
刚才他们就听到瓷器坠地碎裂的声音,强忍着不敢打扰他们,这都过去多久了?
他们家将军就一直躺在这上面,而王妃一直看着?
子墨和阿飞不可思议的,看向一脸心虚的裴依依。
她让王爷坐了一夜,任血淌了一地,现在又对躺在一地碎瓷上,还在病中的王爷置之不理,心是石头做的吧?
待他们将祁北辰扶起,裴依依赶紧检查了下伤口。
还好,那片瓷器尖是向下的。
虽然两人的重量把瓷器压得四分五裂,但好在祁北辰皮糙肉厚,只是留下一些瓷器压痕,并没有碎片扎进去。
裴依依从库房找到一张豹皮,遮盖在祁北辰身上。
“先回屋。”她吩咐子墨两人。
现在祁北辰还低烧着,她更怕他得了肺炎。
祁北辰浑身无力的样子,子墨和阿飞也不敢耽误,立刻搀他回屋。
本以为这么大的事,永定王妃一定会来咋呼一下的,没想到她给祁北辰处理完所有伤口,她人都没出现。
祁北辰到底是底子好,加上得裴依依亲自照料,心情也好了一些,病情也就见差了好多。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永定王妃受了这么一场打击,人回去就病倒了。
只是他们这边也乱着,就没有通知他们。
这时,刘嬷嬷突然急匆匆从外面赶回。
“王爷王妃,玥贵妃到了,说是听说老王妃病了,现在正去探看老王妃。”
玥贵妃就是三皇子的母妃,也就是冯君洛的亲姐姐,镇国公的嫡长女。
祈北辰和裴依依面色同时一凛。
连他们都不知道永定王妃病了,玥贵妃人在深宫,却这么快就得知了?
这时他们又同时想起了,被关在房中的冯君洛,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永定王妃才一病,玥贵妃就赶到了,这件事情不说蹊跷,就是时机也赶的太巧了。
冯君洛被关禁闭,永定王妃和祈北辰接连病倒,裴依依又忙着照顾祁北辰。
不想,这王府竟然还有,没有清理出来的人。
祈北辰强撑着起身,目光冷厉,“子墨,扶我过去。”
一想到这府中还有玥贵妃安插的人,裴依依就不寒而栗。
现在情况复杂,不知道玥贵妃究竟知道了多少,她也没敢拦阻祈北辰。
跟着子墨一起扶着他,向永定王妃的兰淑阁走去。
……
兰漱阁
还没走近前,他们就从外面,听到了房内悦人的笑声。
“这天寒地冻的,老王妃也该多保养才是。这新人已经进府,您就该放手让新王妃历练历练,少操些心,多保养自己才是。”
那声音清雪明亮,状似寻常唠家常一般亲热。
她与祁北辰相携进屋,就见永定王妃榻前,坐着一位与冯君洛颇为相像的贵夫人。
玉面桃花,眼波莹动,万千风情。
头上的玫瑰步揺随着她的目光划来,只见玥贵妃盈盈起身,目露担忧的看着他们。
“元王怎么来了,本宫还特意吩咐不叫他们打扰你养伤!”
面上真诚自然,好像真的是如此一般。
“洛儿给本宫来信说你病了,让本宫给你寻一位医术好的太医来,本宫本来想派人给你送些补品,但是洛儿怕打扰你养病,不准本宫打扰。”
说到这,转而一笑,“洛儿关心你这个义兄,可是胜于关心本宫这个亲姐姐呢。”
祁北辰没有作声,但身上无力的靠着裴依依。
裴依依想扶他坐下,一想到他的伤处,又顿住了。
玥贵妃却把目光投向了她。
“袁王妃长得灵动娇俏,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除了神韵略有不同,你们母女倒长得一模一样呢!”
说着她热情的拉过裴依依的手,“你流落在外这些年,如今得以回归正位,又得嫁元王这般人物,若你母亲地下有知,也能稍作宽慰了。”
那双柔荑细滑温热,但是却让裴依依只感到心中发寒,不知为何会联想到颜色艳丽的毒蛇。
忍着心中恶寒,她礼貌的笑了一下,挣了一挣,却没把手挣开出来。
祁北辰注意到,竟然直接上手去拽裴依依的手,将她的手直接硬拽了出来。
玥贵妃哑然失笑,“都说元王对元王妃情有独钟,连元王妃多看了别的男子几眼,元王都要吃味,本宫原还不信呢。”
她调笑的话,让一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
看来不但冯君洛偷听他们闺房之事,连外面都被她安插了人。
这回就是躺在床上的永定王妃,听着也觉得刺耳之极,面色不善起来。
玥贵妃却好像没发现屋内骤然一变的气氛,笑着看了看脸色发青的祁北辰,和骤然冷下脸的永定王妃一眼。
“老王妃病着,本宫原本应该留下洛儿,让她尽尽孝心的。”
她话锋一转,“只是元王病了,却要她这个义妹照顾在侧,这外头风言风语的,没影的事也能传的满京都都是。”
说着玥贵妃娇艳的容颜,涌上一抹担忧。
永定王妃听到玥贵妃含沙射影的话,脸上首次出现懊悔。
她若知道冯君洛对辰儿,用了这么多鬼魅伎俩,连她都被她利用的彻底,她刚才就不该怜惜她。
竟还伤怀,没有教导好她,看着她为爱误入歧途。
现在受人威胁,被人在病床前折辱,这让永定王妃心中最后的那点怜爱,全部消逝了。
“本宫这妹妹毕竟还未出阁,将来还要嫁人,本宫倒不好多留她在这,免得传出什么闲话来,惹的元王与元王妃心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