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小心揽过掉泪的苏朵朵,拥进怀中。
也不知为何,她与他们相拥而泣。
也许是他们珍爱妹妹的言语,触动了她的内心,也许是原主爹娘的惨烈,让她无法接受。
总之,他们哭的一塌糊涂。
然后,她莫名的多了四个哥哥。
看着互相熟悉的哥哥们,苏朵朵心里无尽感慨。
这要是原主活着,会有多开心!
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刑部裴侍郎四哥,就是抓马商的那位。
若非当时被人阻拦,她可那时就要见到这位四哥了。
缘分,还真是奇妙!
可没等他们高兴几日,就传来了令人吃惊的消息。
叶临川的父母,在来此的途中,遇上雪崩,都没了。
一道雷劈进脑中,直把苏朵朵震得双耳呜鸣。
叶临川的父母,没了……
这句话,如一把刀般,将她的灵魂劈作了两半。
她失魂落魄般的倒向椅子,眼前猛的一黑。
可是心里却清楚无比的知道,他们的婚事,竟然连累到了他的家人。
只是,怎么会遇上雪崩?
虽然近日,雪下的大些,但远远达不到雪崩的程度啊!
见她脸色煞白,娘亲心疼的将她抱进怀,“也许消息有误,我们再等等看。”
二哥也安慰着她,但是因为耳朵轰鸣作响,她一字也未听清。
之后二哥一脸急色的走了,新认的二哥裴烈,也跟了上去。
人们来来去去,苏朵朵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直到拿到叶临川的那封信。
她才浑浑噩噩的猛然惊醒过来。
信上只有一行字。
对不起……我失信了!
七个字,印证了那件事,是真的发生了。
叶临川的爹娘,真的没了。
他,此刻该有多伤心啊!
苏朵朵难以想象,他在写这封信时,是何等心情。
她听到消息,都如同游魂一般,骤然失去双亲的他,心会多痛啊!
“娘,我想去看看他。”
叶临川痛失双亲,按照乡俗,必须要守孝三年,不得娶妻。
而她,苍澜国国法规定,女子16岁生辰前,必须嫁人,否则,一家人都会落罪。
即便知道她不得不另嫁他人,她还是想去看他。
“女儿啊!”李氏心疼的看着她,“现下,你们不见面,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
泪忍不住滚落,苏朵朵强打起精神,“这时候,他也会无助的。”
爹也蹲下身,“你就算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也只会让他更伤心。”
苏朵朵再也忍不住,趴到桌子上,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上一世,她记事起,爸妈就不在了。
这一世,她也是爹娘不在了。
现在连累的他,也没了爹娘。
苏朵朵浑浑噩噩的哭了好久,眼前人影晃动,都叫她分不清了。
“算了,妹妹这样,如何出嫁,我们认罚就是。”
是大哥在说话,芝兰玉树的他,胡茬都要长成草了。
大嫂快要临盆了,难不成要走娘的老路?
不行,绝对不行!
苏朵朵从噩梦中回魂,如同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身湿汗的从床上坐起。
一众全围了过来。
“朵朵,你可一定要想开!”娘亲哭的泣不成声。
“娘,我想吃东西。”
她不能倒下,她还有家人要守护。
“小姐,小心烫。”欢儿已经端了过来。
许久没有进汤水的苏朵朵,勉强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先喝点糖水吧。”苏卿仁又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糖水。
苏朵朵喝下几口,冰寒的身体,才慢慢恢复知觉,有些麻木的痛。
不过,有了能量补充,一直钝钝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
她自然无心嫁人,只是现在,为了家人,只能用假的婚姻了。
一切就从简吧。
此生,她也不想嫁人了……
苏朵朵想等恢复体力,在行处理这事,谁知道外边忽然敲锣打鼓起来。
此刻听来,刺耳的很。
不一会儿,被遣出去看情况的管家,惊慌的返回。
“不好了,是国舅侄子,说要向小姐提亲。”
苏朵朵一听,怒然站起,可是紧接着一阵眩晕,又让她跌回床上。
裴琰心疼的不行,“妹妹且宽心,大哥去打发他。”
说完,带上几个哥哥都出去了。
不一会,就没听到动静了。
苏朵朵仔细听了一会,没在再听到动静,有些体力不支的她,沉沉的合上了眼帘。
……
“元王还没有走,若不然……”裴琰说到一半,又忍了回去。
虽然众人皆知元王为何而来,但是现在的状况,明显是自家小妹拒绝了他,若这个时候,又去求人家迎娶。
婚后,两人之间,也难免有隔阂,到时候,小妹岂非一生不幸福。
几人心事重重的围坐在床边,早已经醒来的苏朵朵,却一直没有敢睁眼。
哥哥们怕她担心,什么都不肯说,也不知道是如何打发那混账的。
“只是那人已经去请皇后懿旨,若是在此之前,我们不选出个人选,岂不麻烦。”
懿旨?
苏朵朵听得直吐血。
苏家跟皇后,虽说没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可也是站在对立面的好么。
这个猪头,能请得动懿旨,让她这个仇人女儿,嫁给他这个国舅侄子?
皇后还没这么大公无私,想用两家儿女亲事,化干戈为玉帛吧!
哥哥们虽然也不相信,但是为了防止意外,就出去商量人选了。
有了一些力气的苏朵朵,睁开眼后,示意一旁守候的欢儿不要做声,让她扶她起来。
好似踩进棉花般,她脚底虚浮着,被欢儿扶到桌边。
不知哥哥们会商量多久的她,赶紧执笔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欢儿。
“速速将此信呈给知府万承,不可耽搁!”
欢儿见她神情郑重,立刻面色一整,“小姐放心,欢儿一定最快送到。”
苏朵朵点了点头,叮嘱道:“先不要叫我爹娘和大哥们知道。”
欢儿重重点头,“小姐放心,欢儿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送走欢儿,苏朵朵神经一松,躺回床上。
她必须尽快好起来,这件事,她必须处理好。
不然,这几年她与大哥们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那个皇后,岂会让她好过?
二哥将那二世祖打飞,怎会想娶她过门?
如此等了几日,那个二世祖又带人上门,手里拿着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