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查出奸细是谁,可苏守安三人,仍旧没能高兴起来,祁北辰吐血不止,已经没了气息。
甚至都没能留下一句话,就这么走了。
“祈将军命秘不发丧,稳定军心。”苏朵朵垂低着头,掩饰着不自在。
这个假死药用的频率太高,诈死太多次,生怕有人看出破绽来。
不过,显然这几人没能想到祁北辰也恶搞,诈死一把,还想瞒着他们所有人。
所以倒是没人质疑她,加上祁北辰给的玉牌,竟然没有一个要拿她试问的。
“将军身负重伤,知道命不久矣,所以要我留下,只是个幌子,奸细一除,便安心去了。”
一众悲戚,却强忍不敢哭出声,看着实在让人揪心。
十几年的战友,说去就去了,即便看惯生死的他们,也受不了吧。
姜将军老泪直流,“少主,是我害了你啊!”
子墨和阿飞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连二哥都流下热泪。
谁说好男儿流血不流泪,那是还未到伤心时。
帮凶的她,看着他们这么个哭法,想到日后祁北辰复活过来,几人想到在她面前哭成这样,定然觉得丢脸至极。
想赶紧岔开话题的她,立刻道:“将军命弃城,不可耽搁。”
本来祁北辰想用自己的尸体,调出奸细,毕竟他受重伤,也没法出战。
但是苏朵朵觉得,秘不发丧,更能迷惑敌人。
兵临城下,几位都是大将,再多愁善感,也不敢耽误军机,就立刻擦了泪,为祁北辰穿戴好。
“将军重伤昏迷,用马车护送出城。”
姜将军下了命令,子墨等人自然跟随祁北辰左右。
苏朵朵一直做着后勤保障工作,有意无意都做着远征的准备,所以姜将军命令一下,各处都快速行动起来。
她让伙房分发早准备好的干粮,和从引水珠取出的水,在城中各处水源都下了泻药。
苏朵朵是想下毒药,可是实在太过阴损,也就过过嘴瘾,哪里敢真的如此。
姜将军一直在帐篷内跟几位左右将军部署计划,出来见到萎靡不振的将士,发表了一番讲话,才下令撤退。
好在这是孤城,城后没有百姓,所以走的还算洒脱。
但是这么一弄,十三城的防守就失效了。
但是所有人也都明白,根本抵挡不住第二波的进攻,即便不撤退,也只是被敌人牵住了打。
也没等到第二天,姜将军见行装干粮都备好了,所以直接下令有序撤退。
苏朵朵是跟着祁北辰同乘一辆车的,理由是她是祁北辰指定的军医,既然重伤,自然要日夜奉药在旁。
好在祁北辰是个活的,不然苏朵朵那敢跟死人呆一个地方。
二哥觉得她跟着祁北辰,应该更安全,竟然也没反对。
苏朵朵还要帮忙照顾祁北辰,自然没有异议。
做为诱饵,祁北辰自然是第一波出城,姜将军做为剩下的主帅,殿后出城。
一路上都有热气球探索路线,倒是没有遇到埋伏,但是到了支援城附近,安营扎寨的敌兵十分密集。
想突破防线,支援城池,也十分困难。
奔波三日,士兵们也疲惫不堪,饶是用了引水珠的水,也难以解乏。
苏朵朵逼不得已,只能动用仙山里的东西。
白䓘又名饱腹仙草,人食之,一日不饿。
泑泽,一种野果,可以解除疲劳。
但毕竟都是肉体凡胎,长途奔袭下,精气神都大幅度下降。
到了汇合地点,也不见追兵,想来敌营大乱,没有想到他们会弃城吧。
毕竟十三城,连成一条线,才能有效防御。
临阵脱逃,皇上追责起来,三军都吃不消。
祁北辰醒后,发现在有篷的马车里,而不是棺椁中,她又在一旁,十分吃惊。
苏朵朵尽职的喂他吃下药丸,“已经过了三天,没有奸细探查,一路上也没遇见埋伏,更没有追兵。”
她一言概之,力图让他尽快知道全部境况。
祁北辰的眉头越皱越紧,“追兵都没有?”
苏朵朵老实交代,“我在城内水源,下了泻药。”
祁北辰惊异的看她一眼,“库房里也没那么多泻药啊?”
上次她偷藏热气球,已经引起他的警惕,这次若又被查出偷藏东西,还不定要按个什么罪名。
“也不一定用药材啊,野草汁也有泻药的作用,好了,时间不多,有没有想吩咐的。”
虽然他是个活人,但是车帘一直挂着,阴影下,他苍白失血的脸色,跟个鬼没什么两样。
祁北辰也不敢掀开帘子看外面,又没有力气大声说话,只用眼神剐了她一眼。
才刚醒,又想弄晕他,这是有多不待见他。
苏朵朵也没看到,手上不停把果子,吃喝的食物,都给他端上来。
对于行军打仗,她就算通晓三十六计,却也是纸上谈兵。
弃城一事,不过是形势所逼,不得已为之。
可下面就要真刀实枪的打仗了,她那几分小聪明,可是拿不出手的。
祁北辰胸腔都快被对穿,躺了三天,乏力的连碗都端不起。
苏朵朵认命的拿起喂他。
虽是夏日,可凉嗖嗖的饭菜,让他着实没有胃口。
苏朵朵却根本不知,以为行军打仗的人,哪里会养尊处优,见他艰难咀嚼,还以为没做的太烂乎。
“要不,我去端碗粥来。”
白䓘虽然有饱腹感,但是祁北辰三天毕竟粒米未尽,肠胃虚弱也是有的。
祁北辰摆了摆手,“拿纸笔过来吧。”
她自然没有异议,反正她就是个跟班,他吃不吃,都是他自己的事。
很快把食物挪开,苏朵朵给他拿来纸笔。
“这有三张行军布阵图,你将他交给姜将军,他会分辨。”
看着歪歪斜斜,还不如自己鸡爪字的墨迹,苏朵朵不忍再看,垂首默默应下。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才画好第一张。
苏朵朵忍不住问,“要不我执笔,你掌握走向。”
在这么下去,她真怕他一口气没上来,死在岗位上。
祁北辰大约也是真吃力了,额上也冒出很多冷汗来,听这话后,点了点头。
苏朵朵赶紧坐到他身侧,不算宽阔的马车内,避无可避的挨到了一起。
她的清幽,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灌进他的鼻间,不施脂粉的她,一身利落打扮,却出奇的活力灵动。
祁北辰有一瞬间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