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顾城其实是在手术即将开始之前给尊权御打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离手术开始还有10分钟。
他站在手术室门外的消毒间，准备脱去之前穿好的手术服，赶去圣凯恩斯大教堂，阻止冰清的婚礼进行。
这时手术助理连忙上前阻拦，“顾院长，您这是要去哪儿？手术马上要开始了。”
顾城神情纠结万分，“我已经联系张教授过来接替我的手术。我有急事要离开。”
“顾院长，不行啊。张教授对您亲自制定的方案不了解。贸然过来动刀，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助理神情焦急，“麻醉药剂已经输入，手术无法延迟。您有什么急事？我替您去吧。”
这种事别人怎么能够替代得了？
顾城左右为难，他并不想离开，这台手术对患者很重要，因为手术复杂，仅仅方案便制定了半个多月。他不做，能够替代的人并不多，而且临时换人，风险极大。
人命关天，身为医生，责任之重，不能儿戏。
顾城站在原地，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即便他将张教授叫过来，由他完成手术前期重要的部分，并且交代接下来的手术细节，也需要耗时两小时左右。再加上路程遥远，他根本来不及。
他的内心争斗着，进行手术和阻止冰清，他只能选择一样。
走，还是不走？
助理在一旁劝道，“顾院长，您可是我们医院的核心啊，您要是临阵离开，万一传出去……”
“我知道，你别烦我，让我想想！”顾城怒了，口气极差。
助理不敢再吭声。
顾城紧紧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因为根本打不通冰清的电话，周佳莹竟然换了手机号码。他也没有其他可以联系上的人。再者，他已经给尊权御打过电话，想来尊权御应该会去阻止。
而他，在去与不去之间摇摆不定。
这时，张教授已经赶到，眼底发黑，眼袋发肿，显然，昨晚熬夜，疲惫至极。
刚进入消毒间，张教授便说，“顾院长，听说您叫我？”
顾城瞥了一眼张教授，问道，“你昨晚加班？”
“嗯，昨晚有一台临时手术。我一直开到凌晨5点，刚下手术台，睡了没两个小时。顾院长您有急事吗？”张教授为人负责，强打精神问道。
顾城叹了口气，已经熬了一晚上，张教授的状态显然已到极限。接下来的这一台手术，至少需要历时9到10个小时，张教授不可能支撑下来。
罢了，注定他今天不可能赶去圣凯恩斯大教堂。
“你回去休息，我没事了。”顾城摆摆手，示意张教授离开。
他将自己的手机关机，转身来到消毒台，开始消毒，并且带上医用手套。
别无选择，手术只能由他来完成。
他根本走不了。
若说心里不遗憾是不可能的，曾经，他与冰清之间，已经错过太多，失去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今天他又不能亲自阻止冰清，只能相信尊权御一定会想办法。
而他，只能在心里惦念。无望的感觉将他浸没。或许，真的是无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