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一愣，这才意识到，顾城肯定看到了她肩上残留的痕迹。刚才他不慎扯掉她的衣服。她想要寻找东西遮挡，无奈挣脱不了他。
“回答我！”顾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意要问，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甚至希望她回答他不是。
冰清感到窘迫，她之前被岳雅沁发觉，现在又被顾城看到。
越不想让人知道，却越是遮掩不了。
“是又怎样？”她无力地回答。
顾城听到她亲口承认，心里最后的弦随之绷断。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想吓到她，同时他心中又充满绝望。
他不想说出难听的话，因为曾经他伤她太深。
可惜他控制不住，他只想让她清醒，他低吼一声，“你就那么贱？甘心当他的玩物？”
这句话，正戳中冰清的痛处。
尊权御不要她的孩子，尊家高攀不上，她明知道，却依旧沦陷，丢了心，连身体都轻易交付。她的确贱，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她苦笑，“对，我是贱。我有多贱，你不是最清楚？”
趁着顾城痛声质问分神之际，冰清猛地将顾城推开。
顾城没有防备，被她重重一推，跌坐在茶几之上。
“哗啦”一声，精致的下午茶点跟随盘子洒落一地，咖啡也翻了，染黑了地毯。
冰清将自己的上衣拉好，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犯贱，我怎么会倒贴你那么多年？你第一天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说起来还得感谢你，感谢顾家，将我从一个深渊推向另一个深渊。”
说着，她突然控制不住眼泪，毫无预警，自眼角滑落。
当她意识到自己落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掩盖。她连忙偏首，悄悄抬袖擦拭，反复深呼吸，强忍控制住情绪。
随后，她转回首，看向顾城的眼神转为冰冷决绝。
“顾城，请你出去。这是我最后一次客客气气跟你说话。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别忘了，这里是律师事务所，而我是律师。我们已经离婚，你若再对我逾矩，我会向法院申请禁止接触令！”
顾城缓慢地站起来，踉跄几步，他险些没有站稳。
禁止接触令？！她要做这么绝？
他今天受到了巨创，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又跟尊权御睡了，而是因为，刚才他清清楚楚看到她落泪。她极少哭，除非真的痛彻心扉。
她已经爱上了尊权御，并且爱到不可自拔，才会无法自控。
她何止是离他越来越远？她已经完全不属于他，从身到心。
他一直自诩她曾迷恋他十年，以为她只是暂时受到了尊权御的蛊惑，终究她会想通。只要他重新追求她，虽然她现在不同意复婚，但是早晚她会松口，只要他努力一下。
可是现在，他这个信念被硬生生打破。
她竟然真的爱上了尊权御。
那他呢？他又算什么？真的已经是过去式？
在他终于知道真相，知道当年她才是在越秀市救他的人，现在知道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他已经亲手毁掉了一切。
他无法接受，失魂落魄地转身，一步一步沉重地离开冰清的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