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题的声音戛然而止,沈光年侧头看着盛夏,盛夏非常紧张,满脸羞红。
手指蜷了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声音非常小,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沈光年笑了笑,继续在试卷上写着解题步骤。
正在和戴明初斗嘴的许唯一不经意的转头一瞥,发现盛夏满脸通红,疑惑道,“盛夏,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你很热吗?”
经许唯一打断,戴明初也注意到盛夏,想要仔细从盛夏的脸上瞧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盛夏非常紧张,害怕两人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思绪渐渐飘远。
沈光年看出了盛夏的紧张,抄起草稿纸攥成纸团扔向戴明初,“上课时我从老王手下救你狗命,现在到你报恩的时候了。”
一听沈光年提起这茬事儿,戴明初立即朝沈光年点头哈腰,“沈哥,您说,要我做什么,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许唯一听见戴明初的话,恶心的直翻白眼。
沈光年怕两人再吵起来,影响他们讲题,“我渴了,去买点水喝。”
戴明初点头,转身向外走,走到教室门口时,突然问道“你们两位喝什么?”
许唯一想了想,“我要喝校门口那家奶茶店的厚芋泥奶茶,谢谢啦!”
等了许久,没见盛夏回答,许唯一问道:“盛夏,你要喝什么?今天戴明初请客。”
被询问的盛夏很惊讶,“啊....我吗?不用了,我不渴。”
对于盛夏的拒绝,许唯一表示很不赞同“不行,你一定要喝,好不容易铁公鸡拔一次毛,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听到许唯一损自己,戴明初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好男不跟女斗。
拒绝无果,盛夏只好报出了自己喜欢的饮料名称,“那就买一杯蜜桃四季春吧,谢谢你了,戴明初同学。”
戴明初挠挠头,笑着让盛夏不用客气。一把拽过许唯一,拖着走出教室,去买饮料。
看到两人离开,盛夏狂跳的心脏平稳了几分,可是身边还有个更大的麻烦没有解决,还没有想好怎么和身边这位解释。
纠结了许久,盛夏鼓起勇气对沈光年道歉,“对不起啊,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说完之后又紧忙低下头,不敢看沈光年的表情,怕在他的脸上看出任何不悦的神情。
就在她低头的瞬间,沈光年嘴角轻轻勾起一道弧度。
但是他并没有回复盛夏的道歉,“继续看题吧。”
盛夏跑远的思绪被紧急拉回来,开始认真的听沈光年讲题,珍惜这来之不易相处的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道题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盛夏在心中想,怎么这么快啊。
“函数不能靠全靠课本上内容,有些还需要我们自己去灵活运用,只靠模板公式或许能简化解题过程,但那是已经有对整道题全面把握的前提下才会出现的事情。”
沈光年的一席话,让盛夏对数学进行了重新定义,也明白了今后该怎样学习,“谢谢,非常感谢你能给我讲题。”
听着盛夏的声音,沈光年只是一笑而过,“没关系,以后如果还有不会的题,你可以来问我。”
话毕,沈光年返回座位,盛夏品味着沈光年的话,随后低下头偷偷的笑了。
正在盛夏笑的时候,买完饮料的许唯一和戴明初回来了,许唯一将饮料贴在盛夏的脸上,“笑什么呢,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呢。”
被脸上的凉意惊到,盛夏伸手拿过饮料,“没有,只是因为这道题我听懂了。”
许唯一吃惊道,“就因为这个?”摇摇头,“你们好学生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时间飞快,转眼又到了上课时间。
盛夏又投入了新的知识当中。
叮铃铃——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都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就在这时,班主任王老师来到教室,宣布了一件事情,“同学们,先等一下,经学校里研究啊,准备在班级里实行一种制度,值周班长,就是每个同学都有当班长的机会,轮流责任制,每个人一周,从下周一开始。”
话毕,同学们开始疯狂讨论,王老师敲了敲桌子“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来问我。”
此时,有一位戴眼镜的同学举手,在王老师的示意下开始询问,“老师,在值周班长轮转期间是不是要负责好班级内的纪律,如果扣分了也是要算在值周班长身上是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在施行阶段要视情况来判断,所以同学们要尽可能保持好纪律和卫生,以免给值周班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值周班长是轮转制度,换位思考,如果你们在当值周班长的时候,因为同学们的纪律和卫生没有保持好而被扣分了,你们的心情会好吗?”王老师说完,看到台下的同学们神情各异,也没有人再提问,转身想要离开教室。
在即将迈出教室的那一刻,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哦,对了,虽然值周班长也是班长,但是还需要一个班长总管全局,而且开学这么久了,班里的班干部还没有选,等明天自习课的时候,我们班要开个班会选班干部,行了,放学吧。”
王老师迈着潇洒的步伐离开了教室,留下一群吃惊的学生。
教室里乱哄哄,都在讨论着王老师说的事情,此时,盛夏右手边隔了一条过道的女同学问“许唯一,你有想竞选的班干部吗?”
许唯一想了想,“唔,我想当文艺委员,非常轻松。”
许唯一突然转身询问盛夏“盛夏,你有想竞选吗?”
盛夏摇摇头,表示没有。
旁边的女同学非常自来熟,对着盛夏说“大家都想竞选班长干部,你怎么这么佛系。”
盛夏无措的笑了笑。
见盛夏没有回答,心想可能是刚来还不太熟悉,她朝盛夏伸出手,“你好,我叫石一彤。”
盛夏见石一彤伸出手,盛夏也朝盛夏伸出手,“你好,我叫盛夏。”
见盛夏回应,石一彤高兴的说,“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见状,许唯一立刻嚷嚷道“哎哎哎,不行啊,我也要加入,我是第一个认识盛夏的。”
被当下这种情绪所感染,盛夏表情有所变化,慢慢的笑了。
“盛夏,你笑起来的时候很美,以后要多笑笑。”石一彤也附和着许唯一的话点头。
石一彤一看时间,“呀,不和你们聊了,我得赶紧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收拾完书包,盛夏站起身“许唯一同学,你过会儿才能走吗?那我先走了。”
许唯一听到盛夏的话,从桌洞里抄起书包,“等一下我,我也走。”
盛夏和许唯一走在楼道里,许唯一叽叽喳喳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很奇怪,盛夏竟然没有很抗拒。
“盛夏,你是不是不喜欢很吵闹的人啊?”许唯一小声说道“我说话声音很大,会不会让你很困扰?”
盛夏抿抿嘴,说道“没有,我只是还不太习惯,没有不喜欢你的意思。”
听到盛夏安慰的话,许唯一开心的笑了,伸手挽住盛夏的胳膊,依靠在盛夏身上,“那你以后别喊我许唯一同学了,怪生分的,就叫我唯一吧,我以后喊你夏夏。”
盛夏点点头,“好,唯一。”
“哈哈,夏夏,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盛夏蜷了蜷手指,陌生也熟悉,像一根刺,如鲠在喉。
见盛夏沉默,许唯一怕是因为自己口无遮拦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立马扯开话题。
“夏夏,今天沈光年给你讲的题你弄懂了吗?”
“听会了,他讲的很细致。”盛夏称赞道,想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向许唯一打听沈光年。
“唯一,你和沈光年还有戴明初一直是同学吗?”
说起这个许唯一就来气,“对,我们三个人从小就是同学,他们俩学习比我好,我学习成绩吊车尾,卡在最后一名进校,戴明初说是我们家祖坟冒青烟才能考上一中呢。”
想起戴明初对她的嘲讽,许唯一恨不得把戴明初的头给拧下来当球踢。
盛夏想了想,“那沈光年的成绩是不是很好啊,感觉他什么都会。”
“不是很好,是非常非常非常好。我们初中有句话就是来形容他的,沈光年之所以能考满分,是因为卷子上的分数上限就是满分,因此,沈光年在我们学校被称为学神,比学霸高一级。”提起沈光年,许唯一的口中的赞美之词就没停过,深情中充满了崇拜之意。
听着许唯一对沈光年的夸赞,盛夏深刻认识到她与沈光年的差距,暗暗给自己鼓励,一定要追赶沈光年的脚步,与他比肩。
少女的暗恋如同初春书上的嫩芽,稚嫩却坚韧。
回到家中,母亲夏敏看到盛夏的状态好像有些变化,前几天刚来到京沂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吃完饭立马回到卧室,不出门也不愿意与人交流,但现在不一样了。
夏敏有些好奇,“夏夏,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突然被询问,盛夏有些惊讶,“唔,妈妈为什么这么问?”
“妈妈见你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今天好像格外开心些,如果发生了美好的事情可以和妈妈分享一下吗?”
母亲温柔的话语轻轻拂过盛夏的心,盛夏觉得或许可以告诉妈妈。
见盛夏有些迟疑,夏敏摸摸女儿的头发,“没关系,要是没想好怎么和妈妈分享,那就可以先不说,这些年一直把你放在苏市,是妈妈的错,现在我想要弥补你,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接受,迟来的关心或许你已经不需要了,但是夏夏能不能给妈妈一个接近你的机会,妈妈也是第一次做妈妈,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对的,你可以直接讲出来,我会立马改正,我们既是母女也是朋友,可以吗,夏夏?”
第一次听见妈妈说这么多,盛夏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妈妈的眼泪,盛夏鼻头有些酸,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妈妈放声大哭。
像是把这些年的苦楚和遭遇全都发泄出来,爸爸盛思归下班回家看到妻子和女儿哭在一起,鞋子也没换,立马跑到两人身边,边询问边安慰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哭成这样了?别哭了,眼睛都快要哭肿了。”
在盛思归的安慰下,夏敏和盛夏渐渐止住了哭声,只剩一声声的抽噎。
平复好情绪,盛夏说:“爸爸妈妈,我不是在生你们的气,只是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见面,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你们相处,你们对我很好,令我有些无措,只能用逃避来面对你们。”
盛思归听见女儿的话,笑着摇摇头“傻丫头,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不疼你疼谁,我们还觉得对不起你呢。”
当把事情全都说开之后,相处就变得自然起来,整个家渐渐充满了欢声笑语。
夜晚
盛夏躺在床上,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抱着被子笑出声。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想要记录下来。
跑下床,从书柜中找出一个带锁的日记本,打开崭新的日记本记录下今天:9月16日,遇见了他,他真的很优秀,我要努力,争取成为一个能与他比肩的人,你好好发光,我好好努力,你万丈光芒,我努力跟上。
写完日记,盛夏合上本子,将密码设置成0916,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与他重逢且有交流的日子。
返回床上,盛夏伴着甜甜梦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