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林诗词房间大床的床头靠垫上,南哲搂着‘小林同学’,嘴角带笑的盖着空调被。
昨晚一夜无眠,这下闭上眼睛,不下几分钟,南哲就睡着了。
南大少的洁癖,就像个幌子,根本没有发作。
客厅里,林诗词躺在沙发上,拆开了南哲买的白草莓。
还以为这玩意儿是生的,没熟。上网查了才知道,是日本进口的高档品种。
林诗词浅浅咬了一口。“一般。”
感觉还没普通的好吃。
得,算她山猪吃不了细糠。
陈萍抱着李轩轩从主卧出来,穿着端庄大气,还画了个淡妆。
林诗词眉眼像陈萍,桃花眼,柳叶眉,一颦一笑自带俏皮的魅惑。
淡雅和风情浑然天成,多一分庸俗,少一分寡淡。
“坐有坐相,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淑女一点。”
训斥完林诗词松松垮垮的坐相,陈萍从钱夹里掏出5000块钱。
瞥了眼林诗词的卧室门,她嘱咐道。“你同学来柏市旅游,务必把人家安顿好了,好吃的好喝的,别让人家掏钱。”
东道主,要尽地主之谊。
除了学费,陈萍从未给过林诗词这么大一笔钱。
对南哲带来的见面礼数量,一无所知。
她愣住,“没必要吧……”
南哲又不是她家的祖宗,还得给他供起来不成。
“拿着!”
声音太大怀里的李轩轩受惊,张嘴哭了起来。
陈萍好声好气的哄着,“轩轩乖啊,不哭。”
老太太手里提着一个大包,里面是李轩轩的尿片和奶瓶。
林诗词从小不爱凑热闹,在村里吃席,要是没人给她带饭,她宁愿饿着也不会去和七八个人凑一桌。
老太太拍了拍林诗词的肩膀,“词词啊,我和你妈先过去春风酒楼,你叔叔在那边张罗一天了。”
李轩轩的满月宴,设在了幸福花园斜对面的春风酒楼。
李明杰中年得子,包场包了三天。不少亲戚都在那边休息,打扑克。
林诗词点头,“你们去吧,我不去。”
靠在沙发上,林诗词眼神淡淡的往自己的房门口瞟去。“等他一会儿醒了,我们自己对付着吃。”
咚咚——
敲门声响起,李翊君站在了门口。“听我妈说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在家,哪儿也没去。”
“翊君啊,进来坐,找小词?吃饭了吗?你妈妈他们呢?”陈萍热情的招呼着。
李翊君是林诗词的高中同学,她高中三年的数学课代表,也是楼下赵阿姨的儿子。
林诗词能考上Y大,李翊君功不可没,全靠他在学校时,牺牲自己的时间给林诗词补课。
林诗词没和陈萍说过补课这事儿,但是陈萍和李翊君的妈妈——赵老师,是关系不错的牌友。
陈萍学历不高,本身又敬佩读书人。赵老师知道她才高中学历,也没摆过架子。两个女人又年龄相仿,就处成了中年姐妹,时常相约出去逛街。
对老姐妹的孩子,自带滤镜。“我们先走了,一会儿出去,让小词带你们吃好吃的。”
“好的陈阿姨。”李翊君笑着给陈萍点了个头,转而对老太太半鞠了个躬。“婆婆再见。”
老太太拎着大包小包的,没空招手。笑得鱼尾纹炸开了花,“再见再见。”
客厅里安静了。
见林诗词坐着跟个大爷似的,李翊君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
李翊君成绩拔尖,林诗词都能被他辅导进全国前十的Y大,他本人自然考上了全国第一的A大。
A大也在北方,离柏市的距离,比林诗词从榆城过来还远。
林诗词淡淡的掀了下眼皮,“你不也没说你回来了。”
空气中十分安静。
林诗词刷着校Y校上的帖子,李翊君坐着,什么也没干,就那样紧紧盯着她。
“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林诗词的桀骜针对任何人。
这个让她考让重点大学的大功臣也不是例外。
“嗯。”抿嘴笑了一下,李翊君温和的开口。“你还记得我们高考完,毕业聚会那晚,我们聊了什么吗?”
“太久了,记不得了。”林诗词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她怎么会记不得,她记得。
毕业那天,很多人看她喝得醉醺醺的,鼓起勇气给她告白。其中就包括李翊君。
不过表完白第二天,林诗词就当自己断片了,大家相安无事的继续做着同学。
林诗词不谈异地恋。
就连同在一个学校都免不了被绿,更不用说在不同的城市。那头顶上的绿帽子,还不得一山更比一山高。
李翊君的神色暗了下去。
他低头,眼神落寞。
几秒钟时间,复而抬起的时候,就又换了张笑脸。“陈阿姨说你请客,走吧,吃火锅。”
“火锅,也行。”天冷了,可以吃点热的。
李翊君起身了,林诗词迟迟没动。
他跨了一步,拽住林诗词的胳膊,还以为是她拖延症犯了。“走吧,别玩儿手机了。”
林诗词家的房子不算隔音。
客厅里的人说话,在她房间听着,还是分外清晰。
南哲从她的卧室出来,看到的就是两人拉拉扯扯的这一幕。
他双手插兜,眼神冰冷。“你们在干什么。”
南哲气质冷凛,面无表情的盯着李翊君拽住林诗词的手。
李翊君牙骨森森,他皱着眉头问沙发上坐着的人,“这是?你男朋友?”
林诗词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翊君哪怕住她家楼下,两家母亲关系甚好,林诗词也从未邀请过他,来她家做客。
都是赵老师在她家打麻将,李翊君才跟着过来吃晚饭。
眼前这人不仅来了,竟然还是住的林诗词的卧室。
李翊君心里涌起莫大的危机感。
“大学同学。”林诗词撇了南哲一眼。黑着个脸,跟她一样,有起床气。
南哲双手插兜走过来,沙发那么宽,他那儿也不坐,非得坐林诗词单人沙发的宽大扶手上。
他抬头,视线锐利的盯着李翊君,冷漠道。“不是同学。”
坐着的气势,不比李翊君站着的弱。
林诗词没好气儿的斜了南哲一眼,“不是就不是。”
不在一个班,就不能叫同学。那叫什么?校友?
李翊君看着两人熟稔的互动,一时心冷了半截。
林诗词把李翊君的反应看在眼里,也懒得纠正。
在她心里,朋友就应该是朋友。若掺杂喜欢,那感情就不纯粹了。
林诗词的感情观是悲观的,两个人谈恋爱不一定能走到最后,结婚也有可能离婚。只有朋友,一辈子都在。
为让李翊君死心,她故意若无其事的使唤南哲,“去把我鞋提过来。”
想要给李翊君造成一种,两人关系甚是亲密的假象。
林诗词和南哲是找着机会,就不让对方好过的死对头。
她还以为南哲会暴跳如雷的拒绝。
林诗词剧本都想好了,打算在李翊君面前,演一出分手了正在闹别扭的大戏。
谁知南哲出人意料,乖乖巧巧的把她的运动鞋提了过来。
打开鞋带儿,还主动帮她穿起了鞋。
南哲低着头,林诗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一个劲儿的在心头感叹,‘我去,这家伙真上道啊。这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