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例会,吴振泉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下个季度的计划,旁边的各位不住的偷笑。
会后,吴振泉喊住了徐金炎,问他:“我觉得今天大家怪怪的,怎么了?”
徐金炎笑了:“不是人家怪怪的,是你怪怪的。”
“我?我不是好好的吗?”
徐金炎问他:“怎么?跟你那小情人又勾搭上了?”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那狗日的单于了?阴阳怪气的。”
“我阴阳怪气的?你看看你脖子上被他啃的,还怪别人笑你。”
吴振泉这才想起脖子上的印子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都忘了。”
徐金炎来了兴趣:“哎,不会两个人真的又勾搭上了吧?”
吴振泉收起电脑,往办公室走去,对跟在身边徐金炎说:“有问题吗?我去找他了,然后……”
徐金炎一听,觉得不可思议:“你都对他那样了,他就对你没有一点点意见?”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那么小心眼?我们是真爱,你明白吗?”
“我呸,自己都不知道害臊,你是老鼠吗?撂爪就忘?你当初是怎么羞辱人家的忘了吗?还他妈的真爱呢。”
吴振泉乐了:“哎……好好说话,我之所以那么生气还不是对他的真爱吗?只是……”
见他吞吞吐吐的,徐金炎问道:“只是什么?”
“他结婚了……”吴振泉的声音呈降调趋势。
徐金炎眼睛都睁大了,同时也提高了音量:“什么?这么快?”
突如其来大声把吴振泉吓了一跳,也引起通道旁边工位上同事的侧目,他喝斥着:“诈尸吗?小点声!”
徐金炎环视了四周,小声赔笑着说:“哦……哦,去你办公室说吧。”
来到吴振泉办公室,徐金炎迫不及待的问:“他真的结婚了吗?这么快?”
吴振泉点点头,说:“我当时听了都蒙了,以为他骗我呢,以为他是不想和我好了,找了个借口,结果是真的。”
“那你俩角色互换了呀,小三儿从他变成了你。”徐金炎嬉皮笑脸的说。
“看看,你那是人话吗?能说点正经话吗?”
徐金炎哪里管这些,他说:“你倒正经,人家都结婚了,你还……”
吴振泉掏出烟盒,丢了一根烟给徐金炎,自己叼了一根,刚想点火又放下了,他说:“你别说,刚听他说结婚了,我真的不想和他……那天我叫车子都走了,半道上我忍不住又回去了,我问他为什么不留我,你猜怎么着?”
徐金炎点着了烟,催他:“我哪里知道,你赶紧说!”
“他反问我,为什么不主动留下,床单被罩都给我换好了。”
徐金炎收住了笑脸,不说话了。
吴振泉见他不作声了,问他:“怎么了,想什么呢?”
徐金炎摁灭了香烟,他不太喜欢这个烟的味道,有点严肃的说:“老吴呀,我是这么想的,他结婚了,你最好就不要跟他在一起了。”
吴振泉略感惊讶:“为什么?我没离婚时,我们不也过的很开心吗?”
“你跟他不一样,万一让他老婆知道他是个同性恋,他老婆能像金香芹那么隐忍吗?如果他们家人,他们家邻居知道了,他以后怎么过日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以为他们那里人会像上海人一样,你家过什么日子没人愿意关心吗?口水能把他和他父母淹死!”
听了这番话,吴振泉沉默了,徐金炎说的对,只是感情这个东西,哪有理智好讲,想了半天后才说:“我会好好对他,不影响他们家的生活,就算以后有你说的那一天,我也会对他负责,必定不让他吃亏。”
徐金炎不再劝他了,也知道劝不明白了。吴振泉又说:“只是,他现在干这个我觉得不太好。”
徐金炎笑了:“那让他回来继续给你开车呗。”
吴振泉很无奈:“我也想过,就是怕他不肯啊。”
“张姐过年后就退休了!不想让他试试?”徐金炎笑的有片狡猾。
“还得是你呀,行政部的事情说多也多,说少也少,他行吗?”吴振泉难免担心。
“所以让他先来学学呀,让张姐带他几个月呗。”
星期五,吴振泉又去了邵伟那里,邵伟不在,他出去干活了,但给吴振泉留了钥匙,说下半夜回来,让他先睡。吴振泉自己做了点东西吃完,睡了一觉,醒过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周六的凌晨两点多了,邵伟还没有回来,吴振泉睡不着了,想打个电话问问,又怕影响到他,只好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邵伟回复了他:“我马上就到家了。”又过了快二十分钟,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吴振泉下了床,到门口迎接他,见到邵伟的那一刻,吴振泉愣住了,只见他浑身都是泥,安全帽也戴的歪七扭八,灰色的工服还破了一个大口子。
“你怎么还没睡?”邵伟关上门,边脱衣服边问。
吴振泉这才拎过神来,忙问他:“你怎么搞成这样?和人打架了?”
“没事,刚才路上有个坑,没瞧见,摔了一跤。”
“怎么这么不小心,人没事吧?”吴振泉担心的问:“没想到干你们这个还有危险呢。”
邵伟乐了:“干啥没危险?你不还被人捅吗?”笑了一下,又咧嘴“嘶”了一声。
吴振泉听他说话,也乐了,又看他手肘上擦破了好大一块皮,又心疼的要命,忙问他:“家里有碘伏或酒精吗?”
“酒有,酒精没有。”
“你要消消毒,回头别感染了,那就麻烦了。”吴振泉去拿来手机,又准备穿衣服:“我还是去给你买点药回来吧。”
邵伟连忙拦住他:“哪里就那么容易感染?你现在出去也没有药店开着,你就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等有感染的苗头再用药也来的及。”
见吴振泉还是犹豫,邵伟又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次割破了手,我妈直接用我爸的香烟的烟丝给我糊上了,然后有次被烫了,我妈用牙膏给我糊上了,我们乡下人,从小胡打海摔,摸爬滚打长大的,哪里有你们城里人精贵?”
吴振泉听了呵呵直乐,只好说:“行,行,行,你说你有理,那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邵伟说:“我身上这么脏,当然先洗澡了。”说完进了卫生间。
吴振泉在外面跟他说:“我晚上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就没做多少。”
邵伟在里面听不清,干脆把卫生间门打开跟他聊天:“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明天,哦不是,这会儿该说今天了,有什么安排?”
“我没有啊。”邵伟在浴室里大声说:“你想干嘛去?”
吴振泉不理他了,等他洗完出来,把饭菜端上桌,看着他吃了起来。
“你不再吃点?”邵伟问他。
“不了,你吃吧。”吴振泉坐下开始给他扒虾。
“你刚才还没跟我说明天想干嘛去呢。”
“我也没安排,我说你有什么想法的话我陪你呀。”
“先睡觉吧,困死了,你不和我说话,我吃饭都能睡着,要不是你在,我才不洗澡,倒头就睡。”
吴振泉把最后一只虾剥完放进邵伟的碗里,去洗了手,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绵密的泡沫从罐口涌出,他连忙用嘴巴接了一口,然后撑起脑袋对邵伟说:“哎……那个,我跟你说个事儿呗?”
邵伟把他手上的啤酒接过来,猛灌了一口,冰凉微苦的液体激的自己一哆嗦,随后又把啤酒还给了他说:“说吧,我听听,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