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缘和其他人，特别是顾星星依依惜别。
明明是简单的告别，但生生被他们整出一种此生不复相见的既视感，两人就差抱头痛哭了。
估摸着时间，夜色朦胧，星光稀疏升起之后，黎缘敲开了沈约的房门。
“少爷，缘儿给你端了小蛋糕。”
黎缘探头进来，见到少爷果然半躺在床上之后，放下了心。
小心翼翼迈着步子进到了卧室。
如果不是黎缘自己说出来，有旁人在场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认为是小蛋糕，特别是经过先前客厅当中精致的小甜点对比之后。
黎缘手里端的，乌漆麻黑的一团。
隐隐约约能够看出表面有切过的痕迹。
沈约慵懒地靠在床背，头部两侧是一个米色的头戴式耳机。
黎缘进来时，他将耳机取了下来，放到一旁。
“是缘儿啊，今天玩的这么开心，怎么来我这了。”
可怜的小男仆没有注意到沈约眼底掠过的暗色，以及男人看到他进来时的戏谑。
他坐在床沿，乖乖回答：“给少爷做了小甜点。”
黎缘切了一小块边角，也是稍微显得不那么黑，有一点抹茶绿色的地方。
“少爷，缘儿喂你。”
银色的勺子送到了沈约的嘴边。
平心而论，沈约是不想吃的。
不过，近在咫尺，他还是没有拂了小东西的面子。
“怎么样，好吃吗？”黎缘的神情忐忑起来。
他很在意少爷的评价。
“不好吃。”像是知道他的心思，男人做出了点评。
无论怎么回味，都有一种烧焦了的味道。
应该是烤的时间过久，烤焦了。
“好吧。”黎缘像一只斗败的小公鸡一样，将盘子藏在了背后。
即使沈约看不到，他也不想自己做出来的不好吃的食物出现在两人面前了。
“不过，我的缘儿应该会很好吃。”
男人顺着黎缘的手，将那只盘子，以及盘子中的不明物体放到台子上。
黎缘还没来得及错愕，便被拉倒在床上。
沈约欺身压上。
黎缘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明明刚才，不是还在吃小蛋糕的吗？
他攥紧了手下的被子，无助地仰起头，一脸茫然。
当和那双冷沉充满了占有欲的眸子对上时，黎缘的心里便是轰的一声。
这一刻，从下午便感觉到的奇怪一下子彻底灵光一闪。
印证自己的猜想一般，黎缘颤抖着伸起手，晃了晃。
“少爷，能看见了？”
黎缘的喉咙似乎有些堵塞，连同音色都是涩然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声道：
“什么时候能看见的。”
从黎缘开始说话时，沈约静静的，除了压在他身上之外，没有别的动作，一直好整以暇地听他讲话。
等到小男仆彻底把想问的都说完之后，他才唔了一声，回答。
“很早，几天前吧。”
沈约笑着加了一句：“在缘儿故意摔倒之前。”
“所以，缘儿，根本没有受伤，对不对，小骗子。”
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黎缘脑袋嗡嗡作响，头脑一片空白。
想到自己做的一切，小男仆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可惜身子刚刚作出一个想要起来的动作，便被锢得死死的。
沈约的重量全部压在黎缘身上，黎缘莫名地有些喘不过气，还有剧烈跳动的心脏。
黎缘有很多次，想过少爷那双眼睛看人会是什么样子，甚至都想过少爷用宠溺的眼神望着他的样子。
可借着微弱的月光，黎缘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被沈约盯着，像是看待一只猎物一样盯着。
他害怕了。
少爷知道了他做的坏事，知道了他的本性，肯定要被扫地出门了。
黎缘没有想到今天那么开心，到头来是最后一天的开心。
“我的坏缘儿，怎么这么会骗人。”
沈约的一只手，圈着黎缘的腰，而另一只手，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描摹着黎缘的眼睛。
距离好近，近到黎缘认为自己一动，指尖就会刺穿他的眼球。
好像这个动作让男人觉得有趣，他反反复复描摹了很多遍，伴随着少年睫毛的不断颤抖。
“没，没，骗。”
黎缘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狡辩什么，男人都已经说出亲眼目睹了。
少爷肯定很生气，气到要戳瞎他的眼睛。
小男仆在心里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比如说被戳瞎眼睛，扔出别墅，流落街头。
想到自己是这样的结局，黎缘突然变得心酸。
“真的吗？”沈约又问。
小男仆眸中充满了无措，嗫嚅着嘴唇，不敢再次对沈约撒谎。
“少爷，缘儿害怕，害怕。”
黎缘害怕的不行，特别是在他温热的皮肤上，覆盖了男人冰冷的手。
真冷，冷到了黎缘的心尖上。
沈约哼笑：“骗人的时候，胆子不挺大的吗？原来，缘儿也会怕啊。”
“缘儿，不是还要给少爷洗澡呢？哪里没有被你摸过。”
男人的话里藏着揶揄。
恶劣到黎缘忍不住反驳。
“那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他占便宜，一个是少爷占便宜。
黎缘还想再说，突然僵住了。
突如其来的异物感，他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沈约的手背轻轻拂过黎缘一侧的脸颊，悠哉悠哉，不慌不忙。
黎缘想躲，又不敢躲，特别是脸上的神情，又乖巧又害怕。
沈约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缘儿可真招人疼。”
“以前不都想着让少爷疼疼你吗？现在怎么又害怕了？”
黎缘委屈巴巴，他以为的疼，和男人说的疼，是不一样的。
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的，黎缘说不出来，总之从男人的口里说出，有着数不清的狎昵。
往日娇纵的小男仆，怯生生地偏过头，不敢去回应沈约。
沈约笑的颇为恶劣，随着他的话语，灼热的呼吸喷洒到黎缘的脖子上。
黎缘骤然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身子像是一滩水一样，眸子里同样氤氲着一片水光，无力地陷进了床里。
“缘儿，今天，是你自己过来的，今天是不是玩的很开心，晚上，让我开心吧。”
这里是沈约的房间，既然进来了，沈约就没想放过黎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