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宁打了110,她告诉大家不要破坏现场。
法医到了,正在检验尸体,柳桑宁走到一旁,看着墙上的瓷砖缺失的那一块出了神。
“现场什么情况?”沈临安问。“手腕处大动脉被割断,失血过多死亡,创口表面不平整,应该不是刀类的刃器。”“是瓷砖瓦片。”柳桑宁插了一嘴。
她戴着手套拿起那缺失的瓷砖瓦片,她继续说道:“我刚刚看见墙上缺失了一块,又听见你们说不是刀类所致,所以我大胆猜测了一下。”
沈临安接过碎片,法医做了对比:“与伤口一致。”
柳桑宁看着苏雨被抬走,她有些无法接受,她坐在办公室里,胃里涌起一股难受感。
沈临安推门而入,正好看着柳桑宁捂着肚子干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柳桑宁忙慌地抽了张纸擦脸:“你怎么不敲门啊?”沈临安道歉:“抱歉...我想问你点事情而已。”
收拾好后柳桑宁恢复情绪:“你问吧。”沈临安拿出了一封信,上面写着:致柳医生。柳桑宁又莫名联想到郑欢死的时候,留下那封诬告她的信。
沈临安将信递给她:“这是你们护士台的护士给我的,说是苏雨生前写给你的。”柳桑宁有些震惊,她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信的内容是:
柳医生,见信好。
你可能并不记得我了,但你记得几年前你接诊的一位病人吗?她叫苏小雨。如果你记得,我很开心,忘了也没关系。
我无法忘怀,最阴暗的角落里,最黑的那天,我遭受了我这辈子最大的痛苦,他一遍又一遍毁了我,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一辈子,我认为我是脏的,可你告诉我,你愿意拥抱我,拉着我的手冲出黑暗,我改了名字当了护士,这几年与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值得。
就让我追寻我想要的自由,摆脱痛苦,你是理解我的,所以我想,你大概是最懂我的吧。
末尾落名:苏小雨
柳桑宁失声痛哭,毫无疑问这对她来说是重大的打击,她确实想过,苏雨和自己以前的一位病人很像,怎么就没认出来呢,这么好的女孩,怎么…怎么就这么离开了。
沈临安默默的递纸,他不会安慰别人,但这句话,是对苏小雨最好的告慰:“罪犯已经伏法,她可以安心了。”
柳桑宁买了束雏菊,她站在苏小雨的墓前,她献上花:“小雨,你放心吧,罪犯已经被绳之以法,你去追寻你的自由,你在那边过得好好的,我会记得你。”
柳桑宁自从当了医生,就再也没喝过酒,她打车去了南街的酒吧。
酒吧里灯光昏暗,她坐在吧台点了几杯酒,一瓶接着一瓶的喝,她酒量好,根本喝不醉的那种。
沈临安配合缉毒警行动,准备突袭南街的酒吧里那些贩毒吸毒的人,这次做足了一锅端的准备。
柳桑宁付了钱,她哭着看着手机里和苏小雨的合照:“小雨,你在那边过得好吗,忘了一切,只要你能开心,把我忘了也可以。”
泪水流淌,滴落在手机屏幕上,在她惆怅之时,一群人冲入酒吧:“别动,警察!”“双手抱头,音乐关了。”柳桑宁还处于懵逼状态,被别人无情的铐了。
到了警察局,柳桑宁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她被误以为吸毒拷到了警察局。
沈临安问道:“你怎么在酒吧?”“喝酒啊。”柳桑宁的脸红扑扑的,醉醺醺的样子有些好看。
“确定只是喝酒?没干别的?”沈临安问道,“你放一百个心吧,我黄赌毒一样不沾。”
柳桑宁做了尿检,尿检正常她就准备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事情太多,一路上摇摇晃晃,头疼脑热的,走路也不稳,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就是你!你克死了你爸爸,还克死了我女儿,你个扫把星,我要你给我女儿偿命!”郑母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柳桑宁无助的眼神,颤抖的双手,她不停往后退,一脚落空从天台掉了下去。
“啊!”柳桑宁梦中惊醒,原来是做噩梦了。
她躺在医院里,看着周围,沈临安推门进来问道:“你醒了,刚刚你怎么了?”柳桑宁喘了几口气:“没什么,我就是做了个梦。”“你记不记得,你在我们公安局门口晕倒了,是我把你带过来的。”沈临安放下手中的单子。
“谢谢你沈警官。”柳桑宁有些尴尬,沈临安提醒道:“不能喝酒就别喝,就算伤心也别伤害自己。”柳桑宁脑子缓过来:“不关你事。”她变脸所谓相当的快。
柳桑宁自己拔了针,把一旁的沈临安惊住了:“你这是干嘛?”“我还有事,多少钱我转你。”柳桑宁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够吗?不够下次补给你。”她拿起单子就往外走,只留下沈临安一人攥着五百块钱脑子转不过来。
柳桑宁走出医院的门,她打车回了家。
柳桑宁浑身燥热发抖,她一口闷了几块冰,她吃了药缓解很多,她一发病就这样,她只是不想沈临安再看到自己别的问题。
缓解的时候,何昭瑜打来电话:“桑宁,我回国了,不打算约我出去玩吗?”“你先来我家一趟,我慢慢和你说。”“滴”(电话挂断)。
何昭瑜听了这些事,她简直不可思议:“桑宁,这些你怎么没和我说啊?”“你那么忙,我说了你肯定又要分心来关注我了。”何昭瑜来了一下她的头:“你一直报喜不报忧,你不说我更担心。”
何昭瑜带着柳桑宁去了新开的那家法式餐厅,柳桑宁问道:“你最近在做什么啊?”“模特,服装设计。”何昭瑜说。柳桑宁调侃道:“我们何大小姐的身材和设计都是独一份的,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会云多云。”
路边的枯树叶被风吹起,路边少了些生气,增添了几分清冷。
柳桑宁裹紧自己的大衣,何昭瑜注意到她手上的淤青:“你这手怎么搞的,还有这手腕,怎么都红了啊?”“我昨天喝多了,被警察带走误以为我吸毒,回家的时候晕倒在门口了,醒来就在医院,快发病的时候我把针头拔了就跑回家了。”
柳桑宁说起这些很平淡,好像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反观,何昭瑜好像别她本人更关心:“哎呀我的乖乖,你不疼了吧?”“没事啦,何小姐怎么这么会心疼人啊?”柳桑宁开着玩笑,两人笑声不断。
好像幸福都定格在这一瞬间,好像我们永远快乐自由,好像我们又像从前那般无所顾忌。
柳桑宁喝着美式追着剧,刚从浴室出来的何昭瑜擦着头发,她知道柳桑宁热衷于美式,却不能理解她喝美式的时间:“谁家好人晚上喝美式啊?”“我呗。”柳桑宁说。
柳桑宁吃完安眠药躺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出了神,思绪也不知怎的,又联系起几年前。
2003年,秋季,一中。
柳桑宁趴在桌子上,浑身无力酸痛,她捂着肚子疼出了汗,何昭瑜跑去医务室拿药,柳桑宁想喝口水,可杯子里空空如也。
沈临安拿起柳桑宁的杯子就去饮水机那,热水冷水交替着接:“你喝点温水吧,应该会好点。”“谢谢。”柳桑宁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沈临安从桌子里拿出一根吸管,插在杯子里,此时“无声胜有声”。
柳桑宁喝了些水,冷汗直冒,沈临安抽了几张纸帮她擦汗,偷偷凑到她耳旁:“你要是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的。”
何昭瑜拿来了药,喂柳桑宁吃下:“我的乖宝,看你这脸色那么差,怎么就不肯请假呢?”柳桑宁说:“没关系,我忍忍就好。”何昭瑜知道她的性子,很倔犟。
“行吧,难受了就告诉我,实在不行就请假,不要硬撑了。”何昭瑜也只能妥协她。
想着想着,柳桑宁回过神,她记起当初沈临安对她的好,柳桑宁心里默念:假的假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