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已经泛光,夜色也由漆黑变透蓝,清晨的温度终于降了下去,阮听三人也在蝉鸣声中撑不住熟睡而去。
阮听感觉自己没睡一会儿,就被走廊广播里急切的哨声吵醒,小心脏都吓了一跳,他可从来都没有经受过这些。他烦躁的翻了个身,用被子堵住耳朵继续睡觉。下一秒,铃声停了,随之而来的是带队老师严厉的声音:“五分钟内,全部一楼外空地集合!否则后果自负!”
阮听正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这是谁的声音啊,大清早的吵人睡觉,烦死了,回头就让爸爸辞了他!阮听想着又翻了个身表示抗议。
“听听,别睡了快起来!”桑启言自己也困得睁不开眼睛,他努力摇摇头清醒了下,又使劲晃阮听。
另一边,范蔡也幽幽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嗯?言言,这是哪啊?”阮听彻底睡迷糊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哎呀,先别问了,赶紧穿上鞋子,咱们下去!”桑启言帮阮听穿上鞋子,就拽着他往下冲。范蔡也紧跟其后。
一时之间,整栋楼都是急哄哄的脚步声,楼梯道都是人堵着,还好阮听三人住在一楼,不用挤楼梯,否则以他们的小身板都会被挤扁。他们艰难的挤出了宿舍大门口,早上六点,按时到达了训练场地。
吁!
又是一声哨响,五分钟到了。
带队老师开始点名,他今天穿了身穿教官服,一身蓝色戎装,脚穿军靴,显得格外帅气,以及凶狠...
点名结束后,有几个同学才姗姗来迟,试图蒙混过关悄悄混进队伍中,被带队老师叫到队伍外站着。
“大家好,今天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你们可以叫我李教官,这五天就由我带队军训你们。”李教官立正,五指并拢手举右耳军帽旁两公分位置,向大家行了个礼。
桑启言觉得这样好酷!他有点对这五天的军训感兴趣了,不过等他真正经历过就不这么想了。
“至于刚才迟到的同学们,一共六个人我已经记在名单上了,我说过后果自负,现在就去绕着训练基地跑一圈。我带队跑,都跟在我后面。其余的人都回宿舍洗漱叠被子,一小时后我来检查。”李教官铁面无私的说了惩罚。
“凭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罚我,我要告诉爸爸让你失去这份工作!”一个看上去已经读初中的男生很不服,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泛青的寸头,下巴微微抬高,一双细长的眼睛觑人,倒是显出了几分混混气质。
李教官倒是不怕这些小刺头,每每开班都有人不服气。这个夏令营报名费非常贵,且名额有限,能进来的都是富家子弟,他可得罪过不少富人家孩子,不过最后都被他驯服了。
“那你猜你爸爸知不知道这个夏令营的训练内容,以及为什么要把你塞进来?”当然是磨磨你们这些小少爷的脾气和秉性,李教官在心里补充道。当然他也没说每个孩子在夏令营里面的表现他都要每天汇报给各位家长,他就是想让孩子们收敛脾气,吃苦耐劳,而不是这五天装装样子给爸爸妈妈看。
“真男人,不服就打一架,打赢了就不用跑,打不赢就去跑。以及,从今天开始,每天迟到一次多跑一圈,也就是说明天迟到罚两圈,后天迟到罚三圈。”李教官的模样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说笑。
阮听都吓的咽了咽口水,来真的啊,这就是军训吗太可怕了。阮听被吓得瞌睡都没了。
“凭什么要听你的,我现在就要回家,我要回去!”那个小刺头已经撒泼起来了。
李教官懒得废话,直接走上前,把他按倒在地。“你现在能回得去就回去,回不去就只有挨揍的份,再老老实实去罚跑!”
小刺头挺了挺没起来,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一下子就哭了。
李教官也是杀鸡儆猴,想告诉大家他的拳头有多硬。有时候和小孩子没道理可讲,他们听不进去,尤其是知道自己有背景的,必须和他们站到同一个高度他们才会听你怕你,否则还是武力治服最有效。
大家都夹着尾巴跑上楼开始洗漱叠被子。在此期间,来了个生活老师,女老师和李教官对比就显得温柔太多,她一间间寝室教大家如何叠豆腐块被子,还告诉大家认真学,李教官会来检查,叠不好就没中午饭吃。
阮听可不想让自己饿肚子,他很认真的学会了,即便在幼儿园或是在家从来没有叠过被子。他叠完被子,又捏了捏被角,俨然是个立方体豆腐块。
桑启言的学习能力也很强,一下子就叠好了。只剩范蔡还在哼哧哼哧的扒拉着皱成一团的小被子。桑启言带着阮听去盥洗室洗漱,给阮听挤牙膏,给他擦脸,倒成真来照顾他的了。
等他们洗漱回来,也快到一个小时时间,李教官就就要来检查,可是范蔡还是没叠好,他一个小胖子最喜欢吃饭了,他不能没有中饭吃,他开始投递求助的目光给阮听他们俩,希望他们能接收到其中的含义。
桑启言轻嗤了一声,叉腰坐在自己床边看他笑话。阮听看不过去帮他叠好被子,一边叠还在一边教他:“饭菜啊,你要早点学会哦,下次万一我的时间来不及帮不了你叠被子,你可就没饭吃啦。”
“嗯嗯,我知道了,这次谢谢你阮听,不像某些人只会袖手旁观,我要吃不到午饭我就抢某些人的。”范蔡说着气话。
“那可不行,你不许抢言言的午餐!”阮听严肃的警告范蔡。桑启言舒服了,虽然听听帮助范蔡,但是听听还是和自己最要好。
“但是,你可以吃我的,我能分享给你一点点。”阮听又补充道,阮听虽然内向在外人看来天天板着脸,脾气臭的不行就会哭哭,除了桑启言没人愿意和他玩,但接触下来就会感受到他内心的柔软。范蔡刚瘪下去的嘴角又扬了起来,那头桑启言舒坦的心情却消失了:可恶的小胖子,分走了听听对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