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小白震愕看向云烁，林海发给他的那两条微信，其中的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时间只觉得手指尖都冰冷了起来。
今天的项目会是公司内部的，要做的决定无疑就是项目最终是由她还是由林烨来负责的，这项目本来是小白辛辛苦苦谈下来的，然而现在被林烨横插一脚，就连今天的项目会都是小白极力争取来的，否则这个项目在和森瑞签下的那一刻，连流程都不用走就自然而然到了什么都没做的林烨手上。
然而现在，就连夏野都被林烨收买了？！
“嘘，放轻松，”云烁对着小白压低声音，“认真准备你的策划案就好。”
台上主持会议的是公司里德高望重的一个前辈，洋洋散散的做了个开场白和总结后，就点名了林烨的策划案。
负责讲策划的人是云烁，他听见自己被点名了以后，懒懒散散的笑了一下，抬头：“我还需要再准备一下。”
说完之后他转头看小白，“不然让小白姐先来？”
桌子底下，小白的手指攥的死紧，因为用力指甲都微微发白，她简直太想扯住云烁的领子好好质问他林海发给他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可现在正事当前，她深呼吸了两口气，看都不看云烁一眼，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挂起成熟又优雅的微笑，大步走上台去。
云烁抱着胳膊，玩味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林烨。
林烨的表情不太好看，而且他明显有点慌了，林海的安排他当然知道，按照流程，刚刚云烁应该在一被点名的时候就上台讲策划，之后所有人都因为他哈顿商超的业绩通过这份策划案，至于小白那份，就完全没有讲的必要了，然而事情的发
展显然跟林海提前计划好的不一样！
此时的林烨心中已经明显开始不安了，随着小白开始讲策划案，他就开始频频喝水，自己那份策划案到底几斤几两他可太清楚了，不给小白机会让她讲自己的策划案，明摆着就是担心对比之下黑幕的情况过于明显了。
见林烨频频看向自己，云烁也不吝啬，直接给了他一个“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的眼神，看的林烨简直恨不得把手上的纸揉烂。
他莫名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台上的小白已经慢条斯理的开始讲自己的策划案了，思路清晰想法大胆，因为准备充分，她的策划案十分漂亮，从企业背调到实地走访再到数据采集，小白站在台上侃侃而谈，利弊分析有理有据，面对着一众提问，也都回答的落落大方。
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
“以上就是我的策划。”小白对着台下微微欠身。
下面参加会议的人交头窃窃私语着，时不时赞许的点点头，最终，云烁带头鼓起了掌。
小白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迎着众人欣赏的目光走下台来。
“夏野，”主持人再次点名，“你准备好了吗？”
云烁看了眼自己手中拿着的策划案，临上台前，他附在小白耳边，“等我一会给你看个惊喜的。”
小白忍不住转头，瞪大眼睛疑惑看他。
而此时的云烁已经直起身来，手中拿着策划走上台去。
将ppt在投屏上打开后，他先是调试了一下话筒，然后才抬起头来，对着台下笑笑后，开口：“策划的事小林总委托给了我。”
说完之后，云烁偏头看了眼身后的ppt一眼，这是他今天趁着中午跟柏鹤吃饭的时候
做的，虽然时间仓促了点，但整体还是简洁大方又美观，做好调整后，云烁双手撑在桌子上，慢条斯理讲起了这份他口中“屎一样的”策划案。
不同于刚刚小白讲策划案时候的样子，随着云烁讲策划案，台下的人眉头一个皱的比一个紧，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传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质疑云烁的。
“里面的纰漏也太明显了，”最后是一个公司的高管打断了云烁，“你确定你往期财报调查做清楚了？”
云烁略略挑眉，看了眼坐在台下的林烨一眼，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口气来，“呀！这么大的问题我居然没有发现。”
高管：“。”
随后，在场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云烁娴熟操纵着PPT，一边翻页还不忘一边顺手将里面的错误圈出来。
“见笑了，调查没错好。”
“这营销也太复古了，跟之前说方便面里面放尸油的营销号有什么区别。”
“建面采用AI全覆盖？高级是高级，成本预算高了至少百分之二百三，造成的亏损可能是想等我长大赚钱了以后补吧。”
……
云烁在上面喋喋不休，他每说一句，下面的林烨表情就难看三分。
不知道为什么，林海从今天上午对他的态度就急转而下，就连用夏野顶替他讲策划这种事，都不顾林烨反驳直接采用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林烨眼高手低，自己不争气还不听长辈安排，林烨脸憋的通红，在林海问他为什么不愿意用夏野的时候，他连个所以然都说不出来。
直到项目会开始他才硬着头皮上来，表面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可心里慌得一批，他知道Joker总要搞出点事情来，却没想到
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处刑自己的策划。
台下的员工也都不是傻的，就听云烁这话的意思，大家一个个也都跟着反应过来了——
就说能做出哈顿商超那种项目的人怎么可能写出这么拉垮的策划案！
在结合前因后果，很难推断不出来，云烁讲的这个策划案，恐怕就是林烨写的。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密，林烨只觉得如坐针毡，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就想先走，然而他才刚有起身的动作，就被台上的云烁笑盈盈叫住了。
“小林总，”云烁的声音依旧带笑，“是我这戏台子没搭好，让您连高潮都没看到，就不耐烦的想走了吗？”
林烨浑身都是一僵。
四面八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每一道都像是想要把他彻底扒干净，他咬着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生硬道：“我……”
云烁嘴角笑意加深，PPT随着他的动作，翻到了最后一页。
赫然是小白和林烨过往项目收益的对比图！
一个是凭借一己之力爬到总裁特助的女孩子，一个是仗着家世背景在公司沽名钓誉的公子哥。
小白遥遥领先的柱状图简直像是把林烨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云烁双手依旧懒散撑在桌子上，他施施然看向一侧的会议主持人，“我记得双方展示完自己的策划案后，就是投票环节？”
主持人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什么，宣布开始投票。
既然戏已经唱完了，云烁也觉得自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下台后他就径直离开，听着身后项目负责人最终确定是小白的声音，云烁弯起眼睛笑了笑，低头给小白发消息——
“这个惊喜喜欢吗？”
当天会议结束后，林
烨在公司本来就不太好的声誉更是跌的没眼看，据说他还跟林海大吵了一架，前两天还把林烨当宝的林海在办公室里对他破口大骂，说来说去都是觉得他不成气候，然后一个茶杯砸在林烨的脑门上，让他滚出去了。
这件事当然不算完，事后林海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来找云烁麻烦，痛斥他不守承诺，甚至扬言要开除他。
“林总，”散漫坐在办公椅上的云烁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笔，“您这是在袒护林烨？”
林海脸一黑，“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你……”
云烁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他，他抬眼的同时，瞳孔里就染上了几分隐忍与难言。
林海莫名就被他的眼神给刺的浑身一怔。
心脏也是没来由的发酸。
云烁却轻飘飘叹出一口气来，意味不明道：“是啊，林烨才是你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
留下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云烁起身就走，只留给了林海一个清瘦单薄的背影。
林海愣在了原地，他盯死了已经关上的门，半晌后，手无意识紧紧扣在了自己胸口，他无意识的喃喃自语：“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我这是怎么了？”
出了办公室后，云烁秒变脸，他“啧”了一声，林海命盘上那根被林烨种上去的红线一早就被他拔掉了，没了那根红线的维系，林海对林烨那点少得可怜的亲密值还能维持多久？
这么一想，云烁嘴角卷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他在手机上捣鼓了片刻，将一个他一早准备好的文件夹用匿名账号发到了林海的邮箱里。
那是他很早之前调查林烨篡改DNA检测报告的证据，以及一份真真正正，夏野与林海的亲子鉴定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