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在刚才并没有走，她紧张打量了云烁一圈，“你没事吧！”
云烁手里拿着那枚U盘，在指尖行云流水转了一圈，停在了小白眼跟前。
“我能有什么事，”云烁笑，他上下打量了小白一圈，“想不到小白姐还挺讲义气，居然一直在等我。”
冲着云烁，小白忍不住狠狠翻了个白眼。
刚才在监控室，闻沉估计也是怕让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就将整个监控室的空间都封闭了起来，所以小白并没有听见里面的异常，云烁手里拿着U盘，告诉她：“我刚刚有个意外的发现。”
小白：“？”
云烁：“值班的保安本来有两个，但是有个年纪大的居然摸鱼带薪睡觉，建议举报。”
听见这话小白冷汗当场就滑下来了，“你被发现了？”
“他没发现我，”云烁摊了 摊手，扯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他起来喝了口水就继续去睡了。”
小白：“……”
小白：“人家喝口水，就把你吓得让我赶紧走人了？”
云烁眨了眨眼，“防患于未然嘛。”
然后小白就挥了两下手让他赶紧滚了。
“监控我拿到了，”滚之前，云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无人超市的那个项目帮我留意一下。”
听着云烁的话，小白“啊”了一声，“还没死心啊，你不会拿了监控就想让林海真的为了你把他儿子的名声给糟蹋了吧？”
云烁立马震惊脸，“哇，林烨还有名声呢？”
小白：“。”
好像真的有点道理。
于是她冲着云烁比了个“OK”的手势，答应了。
离开森瑞后云烁就回了柏鹤的住处，本来以为在森瑞耽搁那么久柏鹤应该早休息了，没想到他进门的时候客厅居然还亮着灯。
柏鹤就坐在沙发上，低头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书，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以后就抬起头来。
柏鹤：“回来了？”
“哟，”云烁一边换鞋，一边嬉皮笑脸问柏鹤，“好感动，柏少这是在等我么？”
柏鹤这几天都快习惯云烁张口闭口全是骚话了，并没有搭理他，甚至在云烁换好鞋后还指使他去冰箱给自己拿了瓶气泡水。
“看你这表情，”柏鹤拧开气泡水，“今天晚上挺顺利？”
云烁瘫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沉吟片刻后，歪头：“不顺利。”
柏鹤：“？”
云烁：“我碰见闻沉了。”
云烁：“太凶了，
吓死人了QAQ”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柏鹤这副正经人的样子云烁就忍不住想逗他，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就将闻沉在监控室里，是怎么惨无人道的压着好单纯好无辜好不做作的他打，而他又是怎么坚强怎么勇敢怎么不屈服的反抗回去，最后费尽千辛万苦将监控弄到手的事，添油加醋给柏鹤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柏鹤“嗯”了一声，自动检索了关键词：“你偷监控的时候碰上了闻沉，闻沉想对你动手，但是被你打跑了。”
顿了顿，柏鹤补充问道：“他人没事吧？”
云烁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哼笑了一声，“柏少，好无趣。”
柏鹤“啧”了一声。
然后云烁就展了展腰，刚才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溜达进了房间拿出电脑，盘腿坐在地上就看见看监控，开着36倍速，全程无压力，同时还兼顾着跟柏鹤说话：“闻沉能想到用怨气攻击我，估计是君闻那边已经发现了点什么了，不过我看他今天说那点话的一丝，是觉得我是你的人，我身上的怨气也好气运也罢全部都是你给的，柏少最近配合一点，别随便掉我马甲。”
这点轻重柏鹤心中还是有数的，淡淡“嗯”了一声，就让云烁少操没用的心。
云烁这才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监控上，无数画面在他眼前飞速闪过，而云烁的眉心却越皱越紧。
柏鹤意识到了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云烁手指不动声色抵在了唇边，沉吟片刻后，冷笑出声，“我就说闻沉今天不是闲的胃疼纯去蹲我的。”
听见这话，柏鹤就撑起身子，随后就走到云烁跟前跟他一起坐在了地上。
见对方一副要跟自己一起看监控的样子，云烁就叹了口气，“今天晚上估计有的忙了，你去睡吧，明天直接听我跟你说结果就行。”
柏鹤指了指电脑，“监控，传我一份。”
云烁讶然挑眉。
柏鹤：“虽然没你那么变态，但跟你一起看没问题。”
盯着柏鹤看了半天，云烁终于没忍住，垂眼轻笑了一声，这才点点头，顺着柏鹤的意思将监控传了一份给他。
而这么一会的功夫，柏鹤已经在外卖上点好了两杯咖啡。
……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微微泛起蟹壳青，连着看了一夜监控，还是全程高倍速的，云烁只觉得眼睛有点吃不消，他一边揉着自己酸疼的眼睛，
一边拿起咖啡想续口阳寿，结果没想到自己手边的那杯咖啡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喝完了。
要命。
云烁“啧”了一声。
他这点动静吸引到了正在聚精会神看监控的柏鹤，柏鹤活动了一下脖子，见云烁随手就将咖啡杯扔在了桌子上，于是问他：“喝完了？”
“问题不大，”云烁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继续看——”
他说话的功夫，柏鹤居然就拿起那个被云烁扔在了桌子上的空杯子。
在云烁震惊的注视下，柏鹤居然将自己的咖啡分了一半在云烁的杯子里。
“凑合着喝。”柏鹤一边说话，掌心一边涌起了一点气运，等他将那杯咖啡递到云烁手边的时候，咖啡此时就已经冒起了丝丝缕缕香醇的热气。
云烁：“……哇哦。”
云烁：“气运估计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人当加热杯垫使。”
听见这话，柏鹤硬生生将自己嘴中那句“凌晨喝凉咖啡伤胃”给憋了回去，他皮笑肉不笑看云烁，“喝完赶紧看监控，有废话的这点时间多看几帧不行？”
云烁眼观鼻鼻观心，老实坐了回去。
手中握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他突然轻轻笑了一下。
说实话，Joker那吓人的名声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出来的，这种与柏鹤一起熬夜，莫名就让他有了一种自己在与人并肩作战的感觉。
……意外的不错。
柏鹤将他的神情都看在眼中，但是并没有点破，收回视线后就继续看监控。
等这加起来几十个小时的监控被两个人尽数都看完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云烁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将电脑推了开来。
楼下此时已经响起了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包子油条豆腐脑，透着晨曦湿凉的空气透过窗户钻进来，云烁与柏鹤相视一眼，两个人的肚子就同步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云烁：“小笼包？”
柏鹤：“玉米虾仁馅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几分钟就出现在了楼下的早点摊子上，来往的还有不少学生，一个个匆匆忙忙的赶早八，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云烁和柏鹤。
“监控录像被闻沉删减过，”云烁口中叼着豆浆的习惯，“手脚还挺干净，几处删减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柏鹤沉吟了一下，“能恢复么？”
“有手就行。”云烁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接过
了老板端上来的小笼包，热气腾腾的，对于一天一夜没吃饭的云烁来说简直香到没朋友。
他狠咽两下口水，见柏鹤还在疑惑看自己，于是就顺口跟他解释：“黑进他们安保系统就行，任何数据都有迹可循，闻沉删不了那么干净的。”
说完之后，就夹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结果因为吃的太急，被里面柔嫩多汁的内馅烫到了舌头，疼的云烁“斯哈”了半天。
看着他的样子，柏鹤有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算求，基本也习惯了。
吃饭的功夫，云烁就跟柏鹤说了一下具体该怎么操作，复杂的代码还有专业名词不停从他嘴里蹦出来，柏鹤听了半天，莫名就觉得云烁其实挺神的。
“技能挺多的么，”柏鹤慢条斯理的喝着粥，“从我认识你开始，电脑你懂，投行你还懂，甚至都随时打算着回总局挑个天桥在底下摆摊贴膜。”
结果没想到云烁一听这话，就低头轻轻笑了一声。
柏鹤：“所有反派都跟你一样多才多艺？”
“所以你猜为什么反派那么多，头号反派却只有我一个，”云烁叼着习惯，“多门技术多条路么。”
柏鹤深深盯着他看。
而云烁则捏着豆浆杯，叹了口气后向后直接靠在了椅背上，“经历的位面多了，会的自然也就多……每次附生在一个角色身上的时候，就总觉得我是他，在我扮演这个人期间，如果不好好学习他身上的技能然后做出他能做到的高度，那我就是对这个生命的不尊重。”
听着云烁的话，柏鹤微微愣了一下，虽然平时总看云烁嘻嘻哈哈的，但是真的没想到，他真的与那种只把原主当作寄生工具的反派不一样。
还真是，头号反派只有他一个。
“够有追求，”柏鹤提起水杯，与云烁的豆浆碰了一下，“继续保持。”
云烁低低笑了一声，点头称好。
——
闻沉自从那夜起，就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的记忆中，他删改了监控，并且明显与夏野交过手，只是无论他怎么回想，夏野身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都源自于柏鹤的气运，可闻沉就是觉得自己记忆深处有被对方狠狠压迫到。
“你是反派，”君闻淡淡宽慰，“如果他身上的力量真的全部源自于柏鹤，那你感受到压迫感是正常的。”
闻沉皱眉：“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
“柏鹤是气运之子，”
君闻掀起眼皮，“夏野既然是他的人，那就不要与夏野有正面冲突，起码现在不是时候。”
说完之后君闻就叹了口气，落在闻沉身上的眼神平和，“你现在的任务是协助林烨，不让夏野进入森瑞是其一，你还需要辅助他，让他在林海面前多长点脸，这次无人超市的项目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闻沉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云烁复原了被闻沉删掉的监控，除此之外，他依旧该上课上课，休息的时候就去原本的咖啡店兼职，正经的忙到六亲不认。
而他的注意力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森瑞。
这天，他等来了小白的电话。
“你的策划案过了，”小白有点唏嘘，“只不过名字是林烨的，主要负责人也是林烨和闻沉。”
云烁本来就在摸鱼，他托腮坐在窗边，等着小白继续说下去。
“现在几乎全公司都知道了，那个秋招表现特别优秀的学生——就是你，抄了林烨的策划想要在进公司的时候给自己狠狠长脸，不过被林烨给拆穿了，”说到这里小白就气的牙痒痒，“吃瓜群里都快疯了，不过都是自己人，我说了以后还是站你的多。”
说完之后小白就给云烁发了群里的聊天记录。
这群人里就属乔敏骂的最狠。
【乔敏：他不要脸了是吧】
【乔敏：抢我的项目就算了，连实习生都不放过？】
【乔敏：林烨这种恶心玩意儿到底什么时候凉！】
云烁稍微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这个乔敏就是他面试那天，当众拆穿林烨和徐磊抢人项目的受害人。
他划拉了两下聊天记录，托腮笑笑：“果然还是姐姐贴心，等我进了森瑞，一定跟你们一起骂林烨。”
小白哼哼了两声，然后才问他：“怎么样，你那监控查的怎么样了。”
“林烨从林海的办公室偷了策划，”云烁“啧”了一声，“视频现在就在我手上。”
小白一听就激灵了，“真的！”
云烁：“这还能有假？对了，无人超市的项目会是不是快开了？”
听见这话，小白一下就想起来自己今天给云烁打电话的目的了。
“就在三天后，”小白期待的搓搓手，“到时候全场等着你秀！”
说完之后她就皱眉，“不对啊，森瑞内部的项目会，你怎么参加？”
云烁单手托腮，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柏鹤发来的消息，莞尔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