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静静地聆听着四周的声音。
恍惚间,秦悦听到了风声、男人吆喝声、树木倒塌声……
她站在马车上,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眯着眼睛,朝龙曲山……不对,她记错了,应该是龙弯山顶上望去。
雪白茫茫一片,刺痛着眼睛。
秦悦皱着眉头,隐隐约约瞧见了几个人影。
因为瞧得有些不太真切,她将双手放在唇边做成喇叭状。
“大牛!大牛……阿牛……”
秦悦急切叫喊的声音,在一线天山谷之中来回荡开。
龙弯山密林之中,传来一道耳熟的狐疑回声。
“诶……谁在叫我?”
她没看错,果然是大牛他们。
秦悦爽朗一笑,轻松自在的感觉,袭上心头。
希望呀,真是一种美好的东西,让人不觉疲倦、动力十足。
“大牛!加油呀!希望我回来的时候,龙弯山顶已经被你们突破……”
倏然间,一道冷风灌入秦悦的口鼻之间。
她被刺挠得痛苦地捂着胸口咳嗽,眼泪都激了出来。
阿东一脸关切,放下缰绳,顾不得男女之防,轻拍着她的后背。
“秦娘子,你好点了吗?没事吧?”
秦悦吐出一口气,摆手道:“我没事了……我们继续上路吧。”
说着,她钻入了马车里。
前方摇摇晃晃的华贵马车里,木宝儿托着腮一脸不悦。
她好生气!为什么兴水村的人都那么固执蠢笨!
只有几个不待见秦悦又不顶用的家伙,跟她示好。
木宝儿越想越觉得生气,抬手挑开绸缎门帘。
“咳咳咳……”她清了下嗓子,扫了一眼正在看风景的柳师爷。
范青立马会意,找准机会,暗自抬起臂膀。
一个手刀,轻轻松松地将柳师爷放倒。
也不知道,宝儿小姐又要做什么妖?
范青顺势将柳师爷往后移了一
下,用脚搭住,免得这家伙滚下马车。
迎着寒风,木宝儿额前碎发有些乱。
“范青,你觉得秦悦人怎么样?”她认真问。
宝儿小姐,没有叫他小青了?范青有点意外地挑眉。
他把着马缰绳,顿了下,沉声道:“小主人,您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废话!你说呢?”木宝儿翻了个白眼,俏脸微红,掠过一抹不忿。
范青微微颔首,淡淡开口:“假话是,秦悦手段不凡,是操控人心的能手。”
“真话是,秦悦睿智、大方、知人善用……”
木宝儿跺了跺脚,不客气道:“停停停!”
“她身上有那么多优点吗?”她嘴角轻抿着,一脸不屑。
范青冰冷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浅笑。
在兴水村村民的眼中,秦悦就是如同救世神一般好。
他知道小主人,情爱迷心,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不管她身上有没有那么多优点。”
范青思索了下,迂回婉转地开口:“单单只是沈澈喜欢她这一点,就远超其他。”
这一点,也足够让宝儿小姐死心,偏偏她看不透。
“那……我命令你去给我杀了她!”木宝儿小脸紧绷,捏着粉嫩的拳头,冷哼道。
在这一刻,她心中的恶念达到了极致。
范青并不惊讶,权利、财富、实力,都会让人飘忽,产生一种凌驾他人之上的感觉。
膨胀之时,哪里会在乎人命。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温柔地发问,“可以。就现在吗?”
范青渐渐放缓了马车前行的速度,一脸认真地打量着后方。
他这幅样子,让眼中掠过纠结的木宝儿,莫名其妙地更加生气。
木宝儿瞪着范青,“范青!你……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这让她觉得,她更比不上秦悦了!
范青一点也不惊讶,从容
一笑道:“小主人。你杀了秦悦。沈澈失去妻子,只会离你更远。”
木宝儿垂下头,她何尝不知道呢?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喜欢沈澈……
只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其实她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秦悦主动离开沈澈。
木宝儿放弃了恶毒杀人想法,低声吩咐道:“回龙凤镇上后,你传一封信给我爹。”
范青抿唇,他就知道小主人,虽然刁蛮任性,但本性并不坏。
风雪深重,马车穿行在山林之间。
秦悦一如既往地让阿东停下马车,在晚娘茶铺修整一番。
许是要开春了。
这几日来来回回的商队很多,她路上就遇到了好几拨货运马车。
晚娘也忙得脚不沾地,秦悦跟她打了招呼,上前帮衬了几下,继续行路。
到达龙凤镇同福客栈时,天色已暗。
柳师爷捂着疼痛的后脑勺,迷迷糊糊地走下马车。
这?这就到了?他怎么糊里糊涂睡着了?
“哎哟……”柳师爷稍微走两步,脑袋更疼。
秦悦关切地上前,“柳师爷,你怎么了?”
“我……没事,应当是睡落枕了。”柳师爷咬着牙。
能够攀上木宝儿这样的千金小姐,区区落枕而已,算不得什么。
秦悦见柳师爷走起路来都晃晃悠悠,就让阿东帮忙送柳师爷回家。
阿东坚决不肯,“秦娘子,今日情况不同往日,我必须时刻守在你的身边。”
他是为了她好,秦悦自然明白。
柳师爷见眼前情况,忙摆手道:“秦娘子,不用这么麻烦!这龙凤镇我太熟悉了!我自个儿回去就好!”
说着,柳师爷看向木宝儿,脸上露出讨好的笑。
“宝儿小姐,那元宵慈善晚会的事……就全靠您帮衬了!”
木宝儿又累又饿又浑身不舒服。
她不耐烦地对着柳
师爷挥手,“你放心吧。范青,你去送一下柳师爷。”
“是,宝儿小姐。”订好房间的范青,作礼应声。
木宝儿让小二烧了好几大桶水,洗漱了几遍,她才觉得舒坦。
躺在软塌上,她想着秦悦、沈澈的事,不知不觉睡着,连范青归来都不知晓。
天色太晚,秦悦和阿东,也没有什么其他安排,早早洗漱休息。
然而,兴水村茅草棚子里,却没有那么安宁。
陈大虎的屁股虽然上了药,可他不爱干净,烂肉还是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