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藏书库三楼。
余冕之潜心钻研武学书籍,勤加修习余氏剑法。
只是经过这几日的不断证实,他发现京师武学与江湖武学有些差异。
京师武学偏向于正面实战,修习时对基本功的要求比较高。而江湖中的武学偏向于技巧,大概是以巧取胜的意思。
如此推算,从武学层级的角度来看,京师的武学是要略高于江湖武学的。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在突破六层武学,在江湖中的武学层级实际上已经达到了七级。
只是这种推算还有待实战考证,余冕一方面寻找压制煞三千的方法,另一方面也逐渐加强融会贯通其他武学招式的修习。
婢女红袖每天会按时送来一些吃的,有时也会帮余冕之找一些武学书籍,帮忙翻阅记载。
这日,苏长卿登上藏书库的三楼,看到余冕之正在看书。在一旁的红袖看到苏长卿欲要上前搭话,被苏长卿制止。他蹑手蹑脚绕到余冕之身后,正要上前吓他一跳,只听余冕之懒洋洋说道。
“苏兄,这般无聊,一楼的书籍是已经索然无味了吗?”
其实早已察觉上来的苏长卿。
红袖听了,在一旁偷笑。
“不许笑!”苏长卿自感无趣的对红袖道。
“余兄可有进展?”苏长卿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看着余冕道。
余冕之把这几日所学所悟大概讲了一遍。
“只是这煞三千好像没什么进展。”余冕之讲完又补充了一句。
“没进展,那便换一种方法。”苏长卿一脸坏笑道:“是不是需要什么阴阳调和之法?”
余冕之给了他一个白眼。
苏长卿说着说着更加起兴,继续说道:“若是需要,余兄请开尊口,我苏府有的是美人,完了给你挑几个过来?哦,对了,秋水望穿的十三花魁也可以,改天花点银钱给她们买过来就是了。”
“滚!”余冕之一脸无可奈何。
苏长卿一脸不爽的表情,道:“余兄这般狂躁?莫非是心里按耐不住了?”
“没点正形!”余冕之一拳挥过去。
“嘿嘿,余兄这几日一直待在这里,都快发霉了吧?”说着看向红袖道:“红袖丫头,你闻闻?是不是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红袖笑而不语。
“走吧,带你出去晒晒!正好之前说过要送你一份大礼!”苏长卿说着起身准备下楼,走之前给了红袖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红袖跟随苏长卿多年,一个眼神便会意其中之意,默默离开。
余冕之懒得询问什么大礼,只是淡淡说了句:“晒晒也好。”
游廊里,苏长卿按耐不住问余冕之:“我说了要送余兄一份大礼,余兄难道不好奇吗?”
“不好奇。”余冕之淡淡回复一句。
“真不好奇?”苏长卿不甘心问道。
“不好奇。”余冕之语气依旧。
苏长卿猛吸一口气,强压怒意道:“好吧,我送余兄一个女人。”
“什么?”余冕之难以置信道,心想这小子是没个正形。
“只是觉得栖迟苑里就余兄一人,未免太过单调了点儿,送个婢女过去。”苏长卿道。
“哦”余冕听到是个婢女内心瞬间平复,只是简单回了一个字。
二人在苏府的游廊里悠闲信步一番,便回到了栖迟苑,推开门的一瞬间余冕之有些吃惊了。
只见苑中站立一蓝衣女子。
这穿着?这打扮?靠,是轩蔷薇。
女子轻轻作揖:“见过苏公子,见过余公子。”
苏长卿听后,上前强调:“你现在应该叫我少爷!花了好大的价钱才把你给赎出来。”
轩蔷薇面部稍露愠色,但还是不甘心弱弱道了句:“苏少爷。”
余冕之眼睛直勾勾盯着苏长卿,表现出一副给我个解释的表情。
苏长卿倒也不着急,拉着他们进了屋。
屋里面,余冕之盯着苏长卿,苏长卿盯着轩蔷薇,而轩蔷薇盯着余冕之。
“说吧。”苏长卿打破平静,率先对轩蔷薇说道。
“苏家少爷要我说什么?”轩蔷薇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
“你的身世。”苏长卿装作一副了如指掌的表情。
轩蔷薇先是震惊一番,继而慢慢平复,自己的身世就算是现在不说,这位苏公子也会花银钱去诚满楼问,百事通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到时候定然将她的身世扒个底朝天。
轩蔷薇见不好隐瞒,便只好实情相告。
原来这轩蔷薇是废铖王的私生女言谨期,早年间一直漂泊在外,后被铖王寻得,接回京师铖王府。接回后言谨期身份尴尬,便一直没有对外张扬。
好景不长,言谨期只在诚王府待了一年,就遇到张道林的迎立外藩案。铖王因此受牵连,铖王被贬为庶民后,言谨期却因身份问题被当做婢女处置。辗转之间就被卖到了秋水望穿,改名轩蔷薇,恰逢苏长卿当时给宁采儿出了个十三花魁的主意,于是柳如和轩蔷薇就被安排在了诚满楼,掩人耳目做起了通晓天下事的生意。
“原来是这样!”苏长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你!”轩蔷薇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苏长卿耍了,气到眉毛拧在一起,眼睛里喷发出一道凌厉的光盯着他。
早知道就让这苏家公子破点钱财去诚满楼问好了。
余冕之听了轩蔷薇的身世陷入沉思,猛然想起了京师的那两位已不在世的故人:张辰夕,言谨念。
苏长卿看破了余冕之的心思,只是不经意问道:“余兄,你呢?”
“嗯?”余冕惊醒般回头,却不知该说什么。
“余兄这把剑,想必就是江湖九大名剑之一的奇魂了吧?”苏长卿看了一眼余冕之的剑柄上的蓝宝石,转而又看向轩蔷薇问道:“是吧,言郡主?”
“都已经是往事儿了,苏家少爷何必挖苦,这里哪有什么郡主,只是落魄女子轩蔷薇而已。”轩蔷薇淡淡说道。
轩蔷薇自幼漂泊在外,只是命运给她开个玩笑,接她到铖王府待了一年,然后又把她踢出来罢了。这一点轩蔷薇倒是看得淡然。
“是轩蔷薇,但想必也识得这把奇魂。”苏长卿压低了声音,没有看轩蔷薇,也没有看余冕之,像是在自言自语。
余冕之回过神来才慢慢坦白说道:“没错,这把剑是奇魂,我也确是余冕之。”
“嘿,余兄终于可以坦言相告了。”面对余冕之的坦诚,苏长卿却心底欣慰道。
“苏兄这是?”余冕之不解道。
“没什么,余兄这位朋友我苏长卿是交定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也望余兄不要忘记,我们各取所需,各图前程,却也能携手共进,不是吗?”苏长卿坚定地看着余冕之,起身作揖。
“感谢苏兄信任。”余冕之作揖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