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见卫渊说的胸有成竹,顿时问。
卫渊懒得多说,直接抓起我的手腕,拽着我朝外走去:“自己看不就行了?”
说话间,一道沙哑的惨叫在我们隔壁街响起。
我快步跑过去,没等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白维的两只狗爪子便慌忙盖在我眼皮上,捂得死死的:“别看!我去!”
“嘶……”
他抽了口凉气,不让我看就算了,嘴里还不断发出十分夸张的拟声词。
我耳朵一动,鬼酬自觉覆盖在耳膜上。
只听一阵牙齿咀嚼血肉的摩擦声,伴随着血水咕噜咕噜吞咽的响声,还有老人痛苦的呻吟。
虽然什么画面都没有看到,但这异常清晰地吃播音效,却仿佛有画面一般,让人瞬间想起午夜偶尔刷到的毁三观吃播小视频。
我神经一绷,几乎能想象到一张满是利齿的大嘴,正在津津有味的嚼碎人的手骨,吮吸人手上正在痉挛的神经。
听见有人来了,她动作一顿,将嘴里还没彻底嚼碎的骨头血肉直接吞下去,回头还冲着我们的方向笑。
白维周身也紧绷起来,他捂着我的手更加用力,鼻梁都给我摁酸了。
我正想让他松一点,没等开口,白维已经猛然松开我,转到一旁:“呕……”
他到底
只是个高中生,即便兼职做了五年阴差,等级也不高,对这种超出一般人承受范围的画面毫无抵抗力。
我在白维松手的瞬间,瞥了前方一眼。
画面跟我想象中差不多,是一个骨瘦嶙峋的女厉鬼正在抓着一个老太太的手啃,也是十三个女厉鬼其中之一。
好在我是学医的,对这种血腥画面见了不少,再加上刚才已经脑补过一遍,对眼前的画面有了心里准备,此刻虽然感觉也不大美妙,却没有那么强烈的反胃感。
我轻抚白维的后背帮他顺气,眼睛避开女厉鬼的视线,说:“好些了吗?想吐就吐出来,吐完咱们快走。”
卫渊眉眼一挑,对我淡定的反应感到意外:“走?你不打算多管闲事了?”
“我本来也没打算管。”我再次强调:“我担心叶檀,是因为我跟她之间有交易,我收了人家的钱。”
“何况叶檀没有伤害过这里的女鬼,她是无辜的,跟这里的村民不一样。”
卫渊勾唇,似乎对我的想法感到欣慰,点了点头:“尊重交易是阴间商人的美好品格,今后可以继续保持。”
说着,他率先朝女鬼走去:“借过,我们不会影响你进食,你放心。”
女鬼点头,暂时停下进食,给我们通行让出空间。
白维刚直起
身子,吐得一张小脸蜡黄,见我们要从女鬼吃人的现场贴这边走过去,胃里刚平息的翻涌感顿时又直冲云霄:“呕……”
卫渊已经从女鬼身边走过去了。
我见白维还要吐一会儿,又轻轻帮他抚着后背顺气。
女鬼似乎饿极了。
她瞪着通红红的眼睛看了我们一眼,见白维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竟然又低下头,伴着白维的干呕声,细细啃食起老太的手掌肉。
白维:“……”
他吐得只剩胆汁儿,缓了口气才勉强直起身子,低声道:“姐,回头给咱妈打电话说一声,我今年一年都不会……呕……再吃柠檬鸡爪和麻辣烤猪蹄了,以后只做你那份就行。”
我也面色讪讪:“那是你爱吃的,我本来就不爱吃……”
卫渊见我俩嘀咕上了,还不过去,没好气的催道:“不是着急救人吗?现在又不急了?还不快过来,小心一会儿走不了。”
我眉头微蹙:“来了!”
怎么听卫渊的话怪怪的,什么叫一会儿走不了?
我拉着白维迅速往前走:“借过一下,我们也不会影响你……”
我正想学着卫渊的话,说我们也不会影响她进食。
不料就在我们走到女鬼身边,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直奄奄一息,被女鬼啃食手掌的老太,忽
然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脚踝!
我注意力全在那瘦骨嶙峋的女鬼身上了,没想到会在老太这出变故,一下子被她拽倒在地。
白维急声朝我扶过来:“小心!”
下一秒,我眼前的景色忽然变了。
只见我出现在一个家徒四壁的老平房里。
屋里墙面是黄泥抹的,梁上吊着昏黄的灯泡,整个屋唯一一个小窗子,竟然还没装玻璃,只是用那种搭建塑料菜棚常见的硬质塑料随意钉了一下,勉强遮住外面灌进来的白毛风。
我顿时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明明刚才还是夏末秋初的季节,此刻这里却是寒冬腊月,外面飘着厚厚的鹅毛大雪。
屋内冷的犹如冰窖,连我喘口气,鼻息间都冒了白烟。
身后传来白维的声音:“卧槽,咱们竟然被拉进执念笼了!”
“什么是执念笼?”
我冻得打起哆嗦,身上不过是穿的日常夏装,撑死为了避免山里晚上凉,披了件单褂,哪能抗住这么低的温度啊!
白维也冷的嘴唇发紫。
我将褂子分给他一半,姐弟俩蜷缩在一起,靠着取暖。
白维嘟囔了一句倒霉,说:“执念笼算是一种病,鬼生的病。”
“这是厉鬼以上修为的怨灵产物,是厉鬼生前遭受虐待,困在苦难里走不出
来的心理阴影,所以叫执念笼,一般没有性命危险,但是耽误时间,所以就连阴差都闻之色变,遇到了十分头疼。”
我面色微变,赶忙问:“那你知道离开执念笼的方法吗?阴差遇到头疼,说明还是有离开方法的吧?咱们是要找钥匙,还是要想办法把笼子击碎?”
白维抓抓头:“不清楚啊,我只是听阴差们聊过执念笼,没亲身经历过,这离开的方法,据说是得当心理医生,帮厉鬼拔掉困扰她们的心魔,才能引渡厉鬼去阴司。”
“所以好多阴差为了避免执行任务时被困在执念笼里,都去考注册心理师资格证了。”
我眼皮一跳:“那你怎么没考?”
白维干咳一声:“我那不是……得准备高考吗?百万兄说他考,我就没学。”
我当即眼前一黑:“啊?那咱俩都不懂心理学,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了?这里虽然没有危险,但咱俩也不抗冻啊。”
白维一脸沉重。
他沉吟片刻,忽然从褂子里钻出去。
我顿时急了:“你出去干什么?你被冻死,我一个人在这鬼地方也活不了啊!要冻死咱姐弟俩就一起冻死!”
白维一脸奇怪的看着我,指指屋里暗乎乎的角落说:“谁说要冻死?我是发现床上有个被子,咱俩可以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