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蛮交界处的密林中,一匹白马 穿梭在秋色中。
少年驾着马飞驰其中,四周的马蹄声越发密集。少年眉头稍皱,警惕的注意着周遭。
突然,从侧面窜出一匹黑马直冲向少年的方向。
见此,少年猛的一拉缰绳,让马停下来。黑衣杀手在远方也停了下来,挡在路中央 。
“莫要再往前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少年驾马在原地转了一圈,从四处走出的黑马把他围在了中心。
“与你无关。”盯着那站在树上的老者,少年双眸微抬,冷冷答道。
老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手做了个手势,三名杀手便从马上跃起攻向少年。
少年反手拿下背后用黑布包起的剑,脚尖轻点,迎上了杀手们的一击。
一场刀光剑影,少年却从未拔剑。仅仅用剑鞘来抵挡三个杀手们的每一击。
利刃划过空气的细微声音在少年后方响起,极细的刀丝紧擦少年手臂,直直的插到对面的红枫树上。
少年借着一棵树的力,运起轻功,躲过了三个杀手的一击。缓缓落到刚刚的那根刀丝上。
伴着微微晨光,少年垂眸向下看去,四周竟被刚刚的刀丝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什么时候?!’ 少年虽心惊,但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未变。
杀手们一个个的跃上了高低不同的刀丝之上。
“天字睚眦,请多指教。”十三道声音齐齐响起。银光一闪,剑气四溢。
“。。。。。”少年无语。
说打就打呗,还直报身份给对方一个准备?这又不是擂台。。。。。
刀丝划过,少年飞快的躲了过去。四名杀手趁机攻向少年,少年顺着刀丝快速的躲避着杀手们的每一击。
跃起,转身,拿剑挡住身后偷袭的那人。少年运起灵力,剑气四溢,把四名杀手震出数米。
刚刚逃出了四名杀手的包围准备跑路,前路又被三人挡住。
“别让他跑了!”为首的一位黑衣女子愤声挥剑。
女子身后的两人跟在她身后一同攻向少年。
少年轻轻一跃,停在了最上面的那根刀丝之上。正想要向着杀手们防守薄弱的地方飞去,少年脚下的刀丝突然一颤,然后飞快的被它的主人抽了回去。
少年看着隐在树中那名控制刀丝的杀手,拿剑的手背在背后,冰蓝色的双眸中杀意波涌。
“诸位执意如此?”细风吹过,四周的温度仿佛比之前更冷了些。
杀手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却迟迟没有等到为首那人的命令。
“南极大人?”女子焦急问到。
为首的那名年老杀手示意他们退下。自己则缓缓的走向少年。
“今日全当睚眦还给冷凝的人情,下次再见,老夫不会再留手。”
少年冷哼一声,跃下刀丝,驾马离去。
“大人!为何要放他跑?!”拿剑的女子偾愤不平。
传言,三年前祭司欧阳羽非,为了平复中蛮战乱亲自赶往蛮原。近几月,欧阳羽非已和蛮王谈和,正准备派人把详谈的内容传回。
而睚眦这次的任务就是决不放任一人进入中原,不管那人是谁,什么身份。
“天荷,冷凝的债没人欠的起。”天薄收回自己的刀丝,白了女子一眼。
“你!你不就是整天的跟个蜘蛛似的抽抽丝,织织网。又不是你打架,知不知道有多累?”天荷气的在哪儿跺脚。
“天薄,你平日多让让天荷。”南极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为了避免这两人吵起来,就只好开始数落天薄。
“.......”天薄看着那一老一少,默默的一边收着刀丝一边听着骂。
杀人不容易,他四面八方的跑那么老远布刀丝就容易了?
“大人,还追不追?”天薄收好刀丝,淡淡问到。
冷凝作为江湖里能和天字齐名的杀手组织之一,齐聚众多亡命杀手。可是人家虽然人多,却不好好的干杀人的活。偏偏不要命赚钱,而且越赚越多。闲暇无事跑个镖,出个船的时候救几个人,久而久之,钱既挣得风生水起,人脉也攒了一堆。
和冷凝站在对立面.......除非那人活够了。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一些本身就和冷凝有深仇的人。
“不追,直接杀。” 南极 揉了揉天薄的头,抬手示意其他人去追。
“大人,天薄已经及冠了。”所以您这跟拐卖孩子似的表情和动作是想要干什么?天荷捂着眼,第不知道多少次提醒。
“师傅,该吃药了。”天薄轻叹了口气,见怪不怪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南极。
南极轻咳两声,把瓷瓶塞到袖子里。
“走吧,追人。”
天荷天薄对视一眼,无奈,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林末的一处酒家,少年扫了眼四周的环境,在确定暂时安全之后就牵着马走了进去。
“小兄弟打尖还是住店?”一见来了客人,老板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那老板样貌倒像是个老实人家,据说这一带有不少朝廷的人,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处境,便把马交给了老板。
“住店。”
“阿蛮,带客人上楼。”老板朝楼上喊到。
“好嘞阿爹。”一个穿着粗麻衣衫的少女从屋里蹦了出来,小姑娘个子小小的,肤色呈麦色,只不过在看到少年之后小姑娘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双眸子直愣愣的看着他,脸颊红了起来。
白衣少年背负黑剑,一袭墨色长发用发带束起,尚为青涩的面容俊美绝伦,乍一看仿佛更像是女子多些。
他眉头微皱,迎上了阿蛮的目光。
“阿蛮,愣着干什么?还不带客人进去?!”老板看着自家女儿一愣一愣的样子,生怕得罪了人,便大声训斥
“抱歉,客观里面请。”阿蛮连忙回神,做了个请的动作。
少年微点头,以示谢过。阿蛮走在少年身后,回想起刚刚少年那清澈的冰蓝双眸,头不由更低了些。
“公子,有事吩咐阿蛮便好。”阿蛮把少年带到了楼上房间,恋恋不舍的关上了房门。
“怎么会有这般谪仙一样的人.....”阿蛮依着房门小声念着,拍了拍自己的脸小跑着下了楼。
少年把剑放在床边,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打开窗户站在窗边仔细的看了一下外围,在没有发现跟踪的人之后,松了一口气,便坐到塌上开始运功。
睚眦虽没要她的命,却也并没打算放过她。
睚眦同墓绯都是买凶杀人的杀手组织。墓绯行事怪异,接不接帖子全看心情。然而,第一杀手组织睚眦的背后,是朝廷在撑腰。
真是......
胸口里两股内力在互相追逐,喉间的铁锈味也越来越重,她点了几个穴道,强行把两股内力压了下去。待平复了气息后,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浊血。
“看来,暂时走不了。”抹去了嘴角的血渍,少年扶着墙边走到了书桌旁。
拿过笔墨,写下几个字,确保没有什么纰漏之后,缓了缓呼吸,敞开窗子,唤来信鸽并把信纸绑了上去。
看着那远去的白色,少年的表情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格外阴沉。
“阿蛮,上楼看看你阿弟。”酒家老板娘忙着准备饭食,自己孩子刚出生不久,店里生意不断,为了生计又不能把店关了,一家人只好轮流去照顾孩子。
“好嘞,阿娘。”听到这话阿蛮飞快的上了楼。
“唉,老头子。阿蛮那孩子.......怎么跟长不大一样。”老板娘看着女儿风急火撩的样子满是宠溺。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操什么心?”老板笑呵呵的打着马虎。
“阿蛮都是跟你学的。”老板娘气不过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塞给老板,自己跑到后厨去。
老板憨笑着继续招呼客人。
楼上的阿蛮逗弄着刚醒的弟弟,不知怎地又想起刚刚的白衣公子。
“翩翩公子,说的就是这种吧?”阿蛮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弟弟的小脸
“小樟呀小樟,你说他可有家室?”
“哎呀!想什么呢!真是的。小樟乖,姐姐抱。”阿蛮抱起弟弟哄着他睡觉。
夜里,房里安静的过分,但屋外的林中却是不是的有野兽的叫声传来。再加上这几天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为了观察自己留下的暗标,少年便从窗户翻上了屋顶。 “公子,夜里凉。为何在这儿看月亮?”阿蛮本想是把账本收了回屋休息,却偶然间看到了那抹白色,不受控制的也跟着他上了屋顶。
蛮原之地唯一比中原好的应该就是悬挂在无尽墨色之中的白银之月了。
“听闻边蛮夜景极好,正巧无事便来看看。”少年打量了她一眼后淡淡开口。
阿蛮坐在少年身边,用手撑着的半边脸,偷偷的看着他。
眼前的少年体格相较她看过的其他男子来说好像是单薄了些,可在他身边待着却莫名的安心。少年身上那种细微温柔的感觉又和冷漠的样子形成反差,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公子可是中原人士?”
公子? 寒若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好像又被人误会了。
“嗯。” 算了 ,她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
“中原一定有很多好玩儿的吧?”阿蛮嘴角勾起,沉浸在自己幸福的想象中。
“没有,人多。”少年仔细想了想,综合了一下最后得出这个答案。
“人多才热闹呢!”阿蛮显然很不认同少年的这个看法。
“公子,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老喊你公子公子的也不太好。”阿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姓寒”少年看了她一眼,淡淡说。
“那我便唤你寒大哥吧?”阿蛮笑的两个眼睛如同月牙一般。
“寒大哥,我叫......”
“阿蛮。”少年接过阿蛮未说完的话。
阿蛮侧头看他,月色散落在少年脸上似是仙人一般的俊郎,那双冰蓝色的双眸虽说极为少见吧,可不知为何偏偏和眼前那人格外般配。清冷的样子比那些平日里来往的江湖人好看多了。
毕竟哪一个个凶神恶煞,道貌岸然的样子看了也恶心。
‘哎呀!想什么呢?’阿蛮晃了晃头,连忙把脑海中的东西挤出去。
这般谪仙一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所能染指的呢?
“那个......寒大哥...夜里凉...这个你拿着,我回去了。”阿蛮蹭的站起来,把怀里抱的一坛酒胡乱的塞给少年,跑着下了屋顶。
寒若雪抱着怀里的一坛酒,愣了愣,只好翻身回到房间里。趁着夜色,把酒坛放回了柜台上,又回了房。
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日,兴许是昨夜睡的太晚再加上内伤未好,寒若雪起的稍晚了些。
等下楼后,便要了些清粥用了起来。
酒家外,一群蛮族人提着弯刀,恶狠狠的走进了酒家,顺便把那些原本的食客都给吓跑了。
“老板在哪儿?!”为首的人满,把手里的弯刀插在了地板上,看起来用力很大,因为连着他身上的肉也跟着颤了缠。
“官爷儿,您这前几日才收了租,今儿个是来喝酒?”老板点头哈腰的讨好着那蛮人。
“老子可没心思喝酒,快把钱拿出来!知不知道,你们的小命儿可全靠我这帮兄弟们护着。”蛮人头目齐齐把老板围起来,纷纷瞪着眼看着他。
“你们这群混蛋,刚收租现在又收,我们连维持生计都困难,哪里还有钱给你们!”阿蛮气不过,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做菜用的勺子指着蛮人的脸,胸膛起伏很大,可以看出这小姑娘气的不轻。
“没钱?”蛮人头目不快。
瞅了两眼阿蛮,蛮人头目捏起老板的脸,凑在他面前猥琐开口“没钱,那就那你女儿来抵债。”
他一个抬手,其他手下走到阿蛮身旁,把她抓了起来。
“放开!你们放开我!混蛋!”阿蛮挣扎着被蛮人抓着往前走。
寒若雪厌恶的扫了那蛮人一眼,放下刚喝了一口的清粥。拿起一旁没用过的筷子,夹着内力,朝后一扔。
然后继续端起碗喝粥,就仿佛刚刚自己什么也没做一样。
“啊!”一声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客栈里响起。
寒若雪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大哥!”蛮人头目倒在地上,捂着自己被筷子穿透的腿,在道上惨叫着。其他人一股脑的围了上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快,抓住那小子!”一个蛮人看着挨着窗边吃饭的白衣少年,挥起长刀砍向他。
少年在蛮人有所动作的那一刻,便运起轻功闪身躲过了一击。
少年站在楼梯上,垂目看着楼下那一帮蛮人
“给你们个机会,滚。”少年的语气平淡的如同闲聊,可那双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却无人发现。
“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今天蛮爷让你跪着喊爷爷!上!”蛮人冲着手下一喊,手下接二连三的冲了上去。
少年足尖轻点,下一秒便落在了拉着阿蛮的那名大汉身后。快速的点了几个穴道,大汉痛苦的松开了阿蛮。
“寒大哥!”阿蛮迅速跑到了少年的身后,以求保护。
一个大汉提刀踢掉挡在身前的桌凳,银光一闪,刀锋擦着少年身前的衣衫而过,削掉了少年的一缕发丝。
少年把阿蛮拉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藏好,闪身回到桌边拿起那柄用黑布包起长剑狠狠的抵到一名大汉的胸口。大汉惊叫,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一人看着倒地的同伴,吞了口唾沫,挥着狼牙棒砸向少年。
少年双眸微闭,连个转身便轻而易举躲了过去,绕到了大汉的身后。朝着他的腰部,狠狠的踹了一脚。
大汉重心不稳,看着就要向前面扑倒。少年抓住他的后颈往上一提,一个侧身,直直把他扔了出去。
酒家的收入不易,若是再打翻了那一堆酒,这家人估计就真的揭不开锅。无奈他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这一带也没有冷凝的分店,自是没有多余的钱财抵给他们一家。
其余的大汉也接二连三攻向少年,少年轻叹一声,他是真不想打架,但这一帮人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少年足尖一点,站在柜台上微低眸,看那些蛮人就如同看濒死之人一般,刺骨的寒意从剑身不断的向外扩散,如若细看便会发现周围的一切都被一层薄冰覆盖。
少年微微推开剑鞘,仅仅露出约莫一指长的剑锋。
寒意更俱。
“想死吗?”少年扫过他们,冰色双眸中毫无温度可言,满身的肃杀之意吓得大汉们发颤。
“不想就滚。”语气不耐烦到了极点。
“大哥?”一个大汉扶起了蛮人,颤颤巍巍的问着。
“臭小子!要是再让爷看到你,爷把你碎尸万段!”蛮人被吓得浑身抖了抖身体里的血液就像是被冻住一样,只有借着身旁两人的力勉强找回一点温度,看着那个单薄的少年蛮人放出狠话来。
少年不屑一笑,把剑往他身前一扔,剑身直接插在了地上。
“走!”蛮人忙往后退差点摔倒,在最后还是在大汉们的搀扶下跑出了酒家。
“他们走了?”阿蛮从一个架子后探出头来,跑到柜台前张望。
“走了。”少年把剑收回剑鞘中,看了一眼还算完整的大堂,走到老板旁把他拉起来,扶到一旁的桌子旁。
“阿爹你没事吧?”阿蛮小心的擦着老板额角留下的血迹。
“没事没事,这次多谢这位小兄弟出手相助了。”老板憨憨笑着。
“伤药” 少年看了老板一眼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阿蛮,随后走到一旁抽起刚刚因打斗而到下的桌椅。
“阿爹,寒大哥好厉害!” 阿蛮回想起少年那几个打斗的场面以及宛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墨色的眼眸中满是激动。
老板看着自家女儿的样子,莫名生出一种危机感,待顺着阿蛮的目光移到收拾残局的那白衣少年身上后才突然想起什么,大声训斥着阿蛮“你这死丫头,不去收拾大堂干什么?让客人给我们收拾?”
“是,阿爹。”阿蛮闭着眼揉了揉耳朵,冲着老板吐了个舌头后就跑去后厨那收拾的东西,以及新的瓷碗待会儿摆上。
老板家的小儿子被刚才的打斗声给吓了一跳,此刻正嚎啕大哭,店家老板娘忙着安抚自己儿子抽不开身,就只好交给老板阿蛮以及少年来整理。
毕竟这打架也有他的一份子,怎么都不该撒手不管。
待都收拾的差不多之后,已经将近晌午。
少年拒绝了老板的好意,没有用午膳便直接回了房调息。
毕竟内伤还没好 ,本就不该在用内力,看来还是要呆一阵子。
‘早知道赶路这么麻烦就应该留个人在身边,这附近也没有冷凝的据点,怎么把银子给人家还上?毕竟这边蛮交界之地讨口饭吃,可不容易’寒若雪缓缓的擦试着手里的剑,心中正在安安懊悔 。
冷凝哪有欠人的道理?
接连十几天里,寒若雪就在酒家干些杂活例如劈柴之类的,也算是帮点小忙。
某处崖边的一个山洞内,南极正守着火堆悠闲的喝着茶,看起来极为享受。在这种简陋的环境里还能装作身处雅镜的样子也真是为难南极了。
“大人,大人,我们找到那小子了。” 此刻,突然有两到身影飞进了山洞里,天荷抢先一步跑到了南极面前。
“在不远处的酒家”天薄很自然的接过了天荷未说完的话,然后就走到了一边洞壁倚着。
南极满意的闭上眼睛,轻抿了口茶,刚准备开口说话就被天荷一句话给打断,那口茶也就把他给呛着了。
“咳咳咳咳咳咳”
“你这家伙怎么又抢我话?!”
“是你话太多,浪费时间。” 天薄扫了一眼气汹汹的的天荷,然后自顾的擦着刀丝。
“我话多?你个闷葫芦怎么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爱说!” 天薄总能在不经意间就惹怒天荷,奈何天荷是个暴脾气的,生起气来根本不管还有没有人就直接开骂。
“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孩子一样?” 每到这个时候南极总是担当和事佬的形象,他这个师傅不仅当爹又当娘还要负责调理两个成年徒弟的日常斗嘴.......真是有苦说不出.......
“师傅,你看看他.......” 天荷见南极说话瞬间跑到他身边拽着他袖子撒娇,根本没有半点杀手的样子。
南极看看天荷有看了看天薄,一脸无奈。
“天薄.......”南极背对着天荷略带责备的唤了他一声, 同时也冲着他挑了两下眉。
这么多年的相处,南极什么意思天薄一下就懂,要是让天荷继续这么闹下去,怕是最后连南极都不敢保证她会干些什么出来,最好的办法也是以往惯用的老办法就是他认错。
认就认吧,谁让他是当师兄的?
“天薄知错” 话说完以后天薄又自己默默的擦起了刀丝不在理会那两人。
“哼!” 见自己讨不了什么好处,天荷冷哼一声拉着南极跑到一旁坐下,一个眼神都没给天薄。
呆了一会儿,洞里气氛实在是尴尬南极便轻咳两声开口问到“你们两个修整好了吗?”
“早就好了师傅!”天荷蹭的一下站起来冲着南极亮了亮自己手里的剑,眸中满是兴奋。
“人我们拦住了,为何还要去追他?”天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解的看向南极。
上面派给他们的任务是要抓住从蛮界入中原的所有传信使,人已经抓到那他们就也没有在这里呆着的道理,可是南极现在却对下面下令去围堵前些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冷凝少年,在这个关头上跟冷凝起冲突似乎不是什么理智的决定。
南极看着两人,笑而不语。
这两个孩子从小就跟着他,天荷脾气暴躁,可剑法却是数一数二,相对来说的天薄倒是很会隐藏自己的锋芒,不争不抢,必要时又是不可或缺的人,这般看来两人到似乎是最契合的搭档。
只是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啊?
想到这儿,南极深深叹了口气“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睚眦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待的地方。”
睚眦平白无故被各方势力打着协助的名号硬塞进来了十几号人,鱼龙混杂的每天看着也是膈应人,如今刚好有机会把这些废物处理掉,自是不能错过。
如果在留着他们,怕是他们师徒三人连京都的外郊都进不去就暴尸荒野了。
“是,南极大人。”天荷天薄对视一眼,便同时向着南极半跪行礼。
睚眦虽向朝廷效命,但不代表天字就是朝廷的,更不代表随随便便几个喽啰可以压在睚眦的头上。
次日黄昏,阿蛮拉着寒若雪去河边把早上下的渔网给收上来,以好当做食材。
“寒大哥,这虽是春末,但河里的水还是凉的很,你小心些,别弄湿衣裳。”河面波光粼粼在落日的渲染下,如同水光接天一般,少年一袭白衣站在河中一块石台上慢慢的收着渔网,从远处看来倒真像一副画卷。
阿蛮看着那个肩头撒上阳光的少年,久久不能移开自己的眼睛,心脏在他不经意的一睹她时猛烈的跳了起来。
阿蛮连忙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真是丢人。
寒若雪看着岸边一直晃头的阿蛮一时间有点弄不懂她在干些什么,撒下的网捞上的鱼不少,少年便将鱼一个个的装在了筐里把渔网铺在了最上面,又怕这么长的路鱼在半路上就死了不新鲜,少年又默默的运起内力把筐里的温度往下降了降,这才满意的提着鱼回到岸边。
“这么多?”阿蛮看着这一大筐鱼有些吃惊,往常打不了这么多的........难不成这鱼也是看长相的?
想到这儿,阿蛮又偷偷看了一眼少年的侧脸,真是一点瑕疵都挑不出来。
少年刚想招呼着阿蛮往回走,一个不经意间看到了对面岸边的林子深处闪过一丝暗光。
好像这周围比他们刚来的时候安静了许多。
“阿蛮。”少年把筐往后放了放,侧身挡住了盯着一筐鱼神游的少女。
“寒大哥怎么了?”阿蛮听到他叫她瞬间回过神来,仰头看向他。
少年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然后转身拉起来蹲着的阿蛮,顺便把自己别在腰间的一柄银色匕首放到了她手里。
“能自己回去吗?”少年压低了声音,就算在怎么不懂阿蛮也是可以感受到一股很压抑的气息笼罩在这四周。
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如果她还在这里怕是会拖累他,阿蛮重重的向着少年点了下头“可以。”
阿蛮甜甜一笑,两个小酒窝挂在小脸上顿时把这种紧张的气氛驱散不少。
“那你小心,我回家去和阿爹做鱼汤。”阿蛮背上鱼筐向着少年摆摆手,然后离开了河岸。
看着阿蛮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林中,少年松了口气,随后飞身一跃到了之前他站的河中石台上。
同一瞬间,一根刀丝从河岸旁的林中射了出来绕在对面的树干上。微风一过,少年微抬头,身着黑衣的女子此时正握着长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天荷看着那个河中的白衣少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挑衅开口“冷凝的人情上次我们还完了,只可惜你运气不好又被我们找到了。”
麻烦!
少年不耐烦的看着天荷,一句话都没说作势便要离开。
“哼!”天荷看见他的动作,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快的在空中只留下一道银光。与此同时,数十根刀丝齐刷刷的从林中射出来,再次布下天罗地网把少年困在了河中央。
天薄留在岸边控制刀丝,其余隐在暗处的人全都跳上了错杂的刀丝之上。
“上!”随着天荷的一声令下,十几人如蜂一般攻向了正中的少年。
黑与白的对决处处充满了杀意,却又宛若一副正在创作之中的水墨画,结果如何暂时还看不出来。
少年一次次的躲避着包括在天荷在内的十几人的联手攻击,隐在暗处的天薄轻叹一声,反手抽出背后长匣上的几根刀丝跃上了最高的那根上,找准了目标,直直射向少年的方向。
少年此刻正挡着三人的攻击,察觉到身后空气的微微停滞,眉头一皱。
用人多势众来形容自己的处境貌似刚好。
看了眼手中那用黑布包裹着的剑鞘,一双冰眸中杀意四溢。少年改为左手拿剑运起内力震开了正面攻击的那几人,右手则迅速拔出剑,一个轻转身便挡住了天薄的刀丝。
在剑身与刀丝相触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刀丝向四面八方扩散着,冲击着每个人的身体。
接着刀丝力,少年一个翻身便绕到了之前与自己正面交锋的几人身后。
一道寒光闪过之后,那几名黑衣杀手只觉得颈间一股温热,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双双从刀丝上掉到了河中。
清澈的河水也就此染上了血色。
“那把剑........” 天荷低头看了眼自己不自觉发颤的手,心中大惊,看着那抹白色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
刚刚那股仿佛渗入 血液中的寒意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只是这样一把诡异的剑之前从未听南极对他们说过。
“还有一半。” 天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轻拍了下天荷的肩头,拉回了她的意识。
“他到底是谁?”天荷压下心中的恐惧,拉住天薄的衣袖,不让他走。
那个人的实力根本比他们想象中要强很多,从一开始他们以为的理所当然就是错的。
“意外的人。”天薄冷漠的回答到。
天薄趁着天荷失神的片段,伸手在天荷手里握着的剑柄某处轻按了一下,一柄和天荷一样的配剑出现在了天薄手里。
不过他手里的好像相较之下更薄一点。
“这是..........”天荷话还没说完,天薄就已经跃上刀丝攻向少年的方向。
天荷压下了好奇心,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那个人杀了这些麻烦的苍蝇,在趁机逃跑,至于南极和天薄瞒了她什么,等回去再收拾他们。
少年足尖在刀丝上轻点便躲过了一名杀手的攻击,天薄顺势而起,正面迎上少年的一击。刺骨的寒意犹如毒蛇一般顺着剑身慢慢的爬向天薄的手臂,指尖的血液就像是被冻住一样,想抽身却根本动弹不得。
“玩儿剑危险,你还是玩儿你的刀丝去比较好。”天荷突然闪身到少年的背后,一剑挥下便叫少年放弃了继续与天薄争执的机会,而天薄也趁此机会跳到下面的一根刀丝上。
天荷正面应对着少年,天薄在一旁策应,两人一进一退配合的还算默契。
一阵刀光剑影中,少年和天薄天荷两人都少许的带着伤。其余杀手见双方都停歇下来的时候漠视天薄的指示,直直的攻向少年。
这是一场围攻战,在人数上占优势的是他们,而不是那个少年。
尽管这些人心怀鬼胎。
天荷与其他几个人一起压制着少年的活动空间,天薄带着的那几个人则是抓住一切机会趁机攻击少年,就算是少年手中剑的剑意在凌冽也始终是在人数上面吃了亏。
若是普通的杀手也就算了,顶多难缠一会儿。可这些被编入睚眦的人本身就出自各个组织的顶级暗卫,根本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以南极的性格怎么会留他们半年之久?
少年挑过一人的剑身,在身后那人准备偷袭的时候一把拉住前面那人往后一拽,让她替自己挡住了一剑,顺便抓住这个空隙自己往下跳了一个刀丝,也勉强算是改变了被围剿以及只守不攻的局面。
很快,天荷又带着人追了上来,少年又跳上另一个刀丝,天薄本想逮住刺伤他,却被少年一个转身跳跃躲了过去,一片衣角顺着风飘了下去。
少年跑,剩下几人追。
若是从远处看就会发现七黑一白在那如同蛛网上的刀丝上跳来跳去,场面略带喜感。
“这家伙去不会是墓绯的麒铃吧?”天荷停在一根刀丝上,抹了一把额角的汗自言自语道,不过很快就自行否定了这个想法。
天薄的刀丝每一根都锋利无比,能够做到在刀丝上站稳身形首先内力和平衡力要好,走的时候要注意每一步的力度,否则就会被割伤。想当初自己可是经过南极的各种训练才像现在这样如履平地的走在刀丝上,可那个白衣少年不仅能在刀丝阵理穿行自如,还跑得那么快,要说这江湖里轻功最好的也不过墓绯麒铃,可眼前的少年哪哪儿都对不上号,连性别都不一样。
这家伙到底是谁?
“你想多了。”天薄幽幽从天荷身边经过,丢下一句话便又跃上了另一根刀丝追赶着那抹白色身影。
你追我赶的拉锯战最考验耐心和细心,稍微有一点走思就会被敌人盯上,天薄看着少年行云流水般的躲避动作,心中生疑‘他不是之前受的内伤很重吗?’
“不是麒铃那就是猫妖转世了”天荷小声呢喃,随后也跟了上去。
少年最终还是被逼上了最高的那根刀丝上,天荷天薄以及其他几个人把他团团围住,少年白衣在风的吹拂下肆意舞动着,几缕红色渗透了衣衫,留下一道道血痕。
被逼至绝境的困兽往往是最危险的存在,只是眼前的少年真的是困兽吗?
一场早就注定好了结局的游戏,谁又真的是戏外人?
天薄想起那日放他走后南极说的话,他连二分的内力都没有用出算是给了面子。因为睚眦不可能和冷凝的人直接对上,其次是因为他本身就有着很重的内伤。睚眦虽属编于天字,但睚眦有自己的守则。
其实天荷与天薄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以及一个精彩的反杀。
少年冰蓝色的双眸对上他们的视线,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下一秒,白色的身影躲开了错杂的刀丝,直直的向下坠去。
‘难道想逃?’天薄最先反应过来,一声令下几人跟着往下方跃去。
少年在快要掉入河中的一瞬间拔出剑,用剑尖在水里挑出一阵水花,紧接着一个转身足尖在水面上轻点便又回到了最先的河中石台上。运起内力,剑尖直指来不及落入水里的水珠,就在那一瞬间,颗颗水珠停在了半空之中,并迅速化为一支支羽箭的模样。
天薄心中一颤“天荷!回来!”一把拉住准备攻击的天荷就往反方向跑去。
水本无形,把水化无形为有形,那个少年的实力怕是都超出南极的预料。
银白的剑身被主人轻轻上挑,一支支水羽朝着杀手们来的方向飞去。杀手们一开始并没有在意,毕竟水这种东西本就为柔,就算是凝成了形态也不会有多大的伤害,几个杀手们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只听说过水淹死人,没听说过水射死人的。
直到一支水羽穿过了一名杀手的胸膛,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有了先见之明剩下的杀手们再也没有小看飞跃而来取得水羽,一个个的用着手里的兵器斩断水羽,水羽被锋利的东西划断失去了形状,又化作最开始的水珠向下滴落而去。
躲过了一劫的杀手沾沾自喜,可下一秒他的腹部就被银色的剑身所刺穿。短短的时间里,活着的人就只剩下远处的天薄天荷以及少年三人。
少年抽出杀手身体的剑,杀手径直的掉了下去,而银白的剑身也沾染了丝丝血迹。少年厌恶的看了一眼连瞅都没瞅天薄天荷就直接跃到了河岸边清洗着剑身。
“多谢前辈。”天薄拉着不情愿的天荷走到了少年的身后,十分恭敬地行礼。
于杀手而言,实力越强越位尊位,尽管眼前这人根本不是杀手,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多谢前辈”碍于这次行动天薄最大,天荷也只好同天薄一样乖乖的问好。可是那个少年看样子十六七的年岁,根本就是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
少年把剑身擦拭的差不多收回剑鞘里,转身扫了一眼两人手里的配剑,形似豺狼头顶有角,口中吞着剑身,怒目直视,倒还真是传说中那柄被丢入练剑池里的睚眦。
“睚眦必报。”少年缓缓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两人的身上,冷冷开口。
“记住人情。”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少年握着剑便消失在了林子里。
刚还完冷凝的人情,这不到半个月功夫又欠下了。天薄好像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快点还完冷凝的人情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欠一个。
“他不杀我们?”天荷奇怪的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转过头来问天薄。
天薄钻进林子里,找到之前放在那里的匣子,在盒子上摁了一下,刀丝立即被收入了盒子中。
“他没有理由杀我们,况且他从一开始就明白我们想干什么。”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懒得动手。
“不过这些最麻烦的东西全被收拾掉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天荷双手交叉往后仰去,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还比吗?”看谁先回去。
天荷听到这话白了天薄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运起轻功先走一步。
天薄看着远去的身影,轻叹一声也追了上去,南极说不到必要的时候有些东西不必让她知道,就算是杀手但也毕竟是个姑娘家家的出了事儿有他们顶着呢。
少年在林中走了一会儿便发觉有些不对劲,鸟兽纷纷向着河边的方向逃窜,空气中隐约的传来烧焦的味道。
少年一个跃步跳上了临近的一颗树上,远处的火光直映在了那冰蓝色的双眸之中,少年心中一震,运起轻功飞向火势中心的地方。
那里是酒家的位置!
层层的火浪宛若吞噬一切的洪荒巨兽,丝毫不留情面的席卷着小小的酒家,火光冲天,热浪横生,四周的树木都快要被烈火烧断,四处发出‘滋滋’的响声。
少年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少年环视着四周,找到一个火势较小的地方,没有半点犹豫就冲了进去。在少年进去后之前的位置也被掉落下来的木头挡住了原本的道路。酒家的大堂里皆是残破的桌椅,周围到处是刀剑留下的痕迹,火星时不时的从屋顶落下,在确定没有生还的人后少年便把视线转移到了楼上的房间。
一根大柱轰隆一声就倒了下来,幸亏少年躲避及时否则也会变成这屋里的一缕幽魂。少年从地上迅速起身,快速的找着可以上楼的地方,刚走了几步,脚下就被一个东西绊住。少年低头,看到的便是怒目的店家老板躺在地上,身下的血液还在缓缓地留着,而他不远处便是老板娘的尸体。
少年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们,傍晚出门的时候他们还在耐心的祝嘱咐自己和阿蛮注意安全,这才短短几个时辰怎么就......
冰蓝的双眸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脸色也越发的发白。
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片刻的停顿,少年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最终还是压下了脑中闪过的一些画面跃上了二楼。
酒家并不大,住客的房间加上老板一家住的地方也不算太多,可楼上的火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寻找的困难也就比较大。
为什么要回来?明明知道那些人的目的,却连犹豫都没有直接跑了回来,少年自己也想不明白,他自认不是善人,可就是偏偏回来了。
嗯,冷凝还没有还他们损失,自己也就有义务回来找他们。
少年一间间的找着,突然发现远处有一个闪着光的东西,少年走近低身把东西捡了起来。如玉般的手上躺着的正是他之前送给阿蛮的那柄匕首。
既然东西在这里,人肯定离得也不远!
紧接着他收起匕首,在这间屋子里仔细找着,一圈下来后什么都没有发现。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就证明在楼下发生过的事情应该没有波及到楼上,一圈下来也没有发现东西被翻过的样子,人虽然没有找到,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闯进这里的人并不是为了钱财。
‘该死!’少年暗骂道。
如果不出意料,他们口中备下的薄礼就是这个!
浓烟急速的往上方升来,周围的柱子一类也全部被大火所覆盖,少年稍微遮掩口鼻继续在这间屋子里找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之前老板家安置小儿子的屋子。
在楼下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阿蛮的身影,而之前送她的匕首也被丢在了二楼,也就是阿蛮极有可能和那个孩子在一起。
到底在哪儿?
少年紧握着腰间的匕首,眉目间全然是焦急之色,突然少年的视线被床边的一抹血迹所吸引。血迹很少,少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地步,一滴滴的血迹从门口出现最后在床边消失,床周围剩下的就只有那个很小的柜子!
几个快步少年便跑到了小柜前,忙伸手打开。
待看清楚柜子里的情形之后,少年一双冰眸瞬间紧缩,手指僵硬的维持开柜门的的动作。
窄窄的空间里,褐衣的少女窝在里面,面色惨白,胸口被大片的鲜血染红,毫无生机。
在她怀里那个被血浸湿的布包里,一个白嫩嫩的小包子睡得正香,丝毫不知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少年确认了几次少女没有脉搏之后,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措,不过很快又消失殆尽。他轻轻的把阿蛮怀里的小包子抱出来,然后脱下外衫重新把小包子包起来抱在怀里。
火已经蔓延上来了,要快点出去,不然这么小的孩子怕是受不了着浓烟。少年抱着孩子最后看了阿蛮一眼,随后便出了这间屋子。
轰轰的倒塌声不断在耳边响起来能出去的地方也在不断的被压缩。
少年最终在一根大梁倒塌前跑出了酒家。
小包子也因为这一闹醒了过来,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上方某人的下巴,伸着自己的小胖手就去够。发现够不到之后就开始拉扯着少年的衣领。
少年抱着包子跑到了较近的一处山崖上,低头看着那些零零落落被大火席卷的房屋,眸子里的寒意越发沉寂。
“看来,没有人想让你我活着回到中原。”一道懒散的声音在少年背后传来,男子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同少年比肩而立。
男子墨色的眼睛里满是肃杀,全身上下乌漆嘛黑的,根本看不出来他衣服的颜色以及长相。
李澈抬眼扫了一下前方的大火,对着少年嘲讽般的开口:“这就是他们的诚意。”
少年转过身来,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冰蓝色的双眸此刻仿佛没有一丝温度一样,把李澈吓了一跳。
紧接着冰冷的语调在他耳边响起“他们会付出代价。”
此刻的少年就宛如判官一样简单的说出犯人的罪行,让人忍不住浑身打颤。
等到李澈从寒冰地狱里爬出来后,只见少年早已抱着怀里的孩子跳上了马准备离去。
“我很期待下次见面。”李澈不紧不慢的说到。
少年扫了一眼那个站在树下的黑丸子,满脸都写着嫌弃两个大字。不过就在李澈已经料到少年不会回答他的时候,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你还活着。”
等到少年离开后,李澈周身的肃杀之意更重了一些。
“边蛮?总有一天朝廷的铁骑会让这里夷为平地!”
中蛮交界的一场大火将近把一片山林全部烧光,最后还是一场大雨扼杀了火焰蔓延的趋势。一时间人们对起火的原因议论纷纷,最终为了维持边蛮表面的和平,以天气干燥为由二结束。
之后紧接着内地的几场大火似乎像是映衬这个说法似的,一场比一场大。
没有人知道这次到底死了多少人,但有一个人却知道再也不会有一个少女红着脸喊他‘寒大哥’。
而且,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从一开始就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