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那日能研制出高产量的农作物就好了。”那才是民之根本。
欣姐儿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产量可能能翻一翻。但若真做就得需要你的帮忙，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
闻言，上官煦眼中迸发出别样的光彩，“此乃天下苍生的大事，只要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试一试。”
正说着话，玥姐儿叫着吃早饭，梁家盛情邀请，上官煦不好再推托，一道用了碗手工馄饨，便与欣姐儿乘着马车来了三里村。
临时水泥厂面积不大，只占了十亩地，在离三里村二里地的湖泊旁。
厂房中有三个区域，原料区，分别存放石灰石、粘土、铁粉等原料。
工人们推着推车搬运着石灰石与粘土，上官煦指着一大堆铁粉道：“你这铁粉是如何得来？“铁是制兵器的必要矿石，都由国家掌控，寻常百姓不可能得到这么多铁粉，粗粗估算得有一千多斤。
“我把京城所有铁铺店都扫了个遍，一家一家买的。”
“好在所需铁粉的剂量不多，能够我用，以后大规模生产，铁粉的事就得靠您了”
随即他们又走到了煅烧区，空旷的场地上建有一大煅烧炉，和三个大的砖砌池，一池中引入了湖水，两个池中干涸未蓄水。
工人们把矿石直接丢到炉中烧得通红，又往水里一扔，刺啦一声，矿石瞬间爆裂开。
池面雾气蒸腾，矿石块化成粉末溶解在水中。
上官煦道：“这就完了？”
“恩，待水冷却，他们会下池把水搅浑，把浑水引入另一个干池子，待浊水沉淀，再将水排掉晒干，得到就是我们所需的熟料了。”
“两个干池子交替用，一晒一澄清。而第一个池底留下的便是废弃物，需要清理掉。”
见工人们衣衫已被汗水浸透，上官煦又问道：“这火炉得多高的温度？”他感觉这里明显比外面热。
“炉中要烧到1500度，与铁铺炼铁的温度差的不太多，我都是雇来铁匠过来帮我查看温度的。”欣姐儿拿帕子擦了一把额间的汗，实在是太热了，这一区的工人着实不易，她转头对跟在一旁的苏贵道：“从明日起，煅烧区的人每日工钱都长二十文，每日配的餐食都必须有一碗冰绿豆。”
“小的记下了。”
第三个区，即混合干燥区，熟料与铁粉按一定比例混合又细碾了一遍，再细筛过后在太阳中烘晒，便成了水泥。
混合料已经比较细了，再碾磨这道工序就比之前两道工序轻松上许多，因而妇人也可以做。
整个厂子除了煅烧需要控制火温，其它都是力气活，只要你有力气，又吃得哭，都能干。
三里村不少村民夫妻俩都在这里务工，夫妻俩一天能挣六十文，还管一顿饭，饭里顿顿有肉，他们欢喜得很。
欣姐儿一进来，农妇们都起身站立，欣姐儿给了个坐下的手势，“大家辛苦了，都坐下吧，我只领着友人随便看看。”
见她们无一人掩住口鼻，欣姐儿道：“这里尘土大，长久呼吸对我们肺不好，过些时日我会让人送来一批面巾，大家以后上工记得都要佩戴，晚上洗净，还能重复用。”想得再周全，一到实操又会发现有疏漏。
“谢谢东家。”
上官煦抓了一把成品，灰土入手细腻丝滑，又凑在鼻间嗅了一下。
欣姐儿见状，笑道：“闻出个什么味了吗？”
“说不上来，但刺鼻，闻着不舒服。这东西有毒吗？”
“没毒，但因为颗粒比较小，呼吸到我们的肺脏总归是不好的。”
上官煦拍了拍手，“算过成本吗？可知成本为多少？”
“不算场地费，一斤得要20文，比细粮还要贵上几文，可一斤糯米浆只能砌五块砖，一斤水泥却能砌十块砖。”
“我只打算产五万斤，可若产量达到五十万斤，能降到八九文一斤，达到100万斤就只要三四文一斤了。”
上官煦点点头，现在糯米十五文一斤，若真能降到三四文倒是划算。
“只这量是不是太大了？”
“您看着量大，但耗得也快，就我家和徐叔家的新宅，砌砖铺地就得一万斤。”她家四百平的四合院已建好，建房围院铺地就费了六千斤了，现在在建徐叔家的。
“那你为何生产五万斤？”
欣姐儿没皮没脸嘻嘻一笑，“这不听说每年夏末都要修砌京城城墙吗？到时剩下的就得你拿去推荐了。”
上官煦觑了她一眼，“那这次想要从我这换取什么呢？”
“想让您替我求个县主的封号。”
见上官煦剑眉弓起，她又道：“我知可能有点难办，但我还愿再出十万两银子，以后再给您一台牛拉起重机，您算算如将来大启边疆修城墙，这法子可能为大启剩不少粮食呢。”
“也不用马上封，一年后，一年后我交上十万两银子，您再替我请封如何。”有了县主的封号，她以后在周边村就不用有太多估计了。
至于十万两银子，她再多抄两本书，一个月稿费一万五六千两不成问题，除了日常开销，十万两攒一年足矣。
上官煦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哂笑道：“你倒是舍得，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那么银子，你说给就给。
我还说为什么以后能让我平分人参灵芝的银两呢，原来在这等着我呀。”
见那双灵动的杏眼正亮晶晶地看着自己，他无奈道：“行了，我会帮你请封，只有没有封地我拿不准。”
“无事，有封号就好，当然有封地就更好了。”
“我会在京城呆一个月，记得早点让人把图纸送过来。”来年回京成亲之时再献上牛拉起重机，正好替欣姐儿请封。
出了水泥厂，两人又徒步往梁家的新房处走。
走在田埂间，上官煦见水田中的稻苗已经开始孕穗拔节，长势力不错，可预见是个大丰收。
不由想起欣姐儿说研制杂交水稻之事，现良田亩产为三百斤，若能翻一翻，就有六百斤，功劳堪比打下一国的疆土。
念及此，浑身的血脉都沸腾喧嚣了起来，他极力克制住心中的兴奋，笑着开口道：“研制杂交水稻之事你也要放心上，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