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歌敞开了双臂，迎接着胤耀迟来了一千年的拥抱。
在身躯相碰的一瞬间，莫清歌的身体瞬间化为了一道残影。
胤耀最终只抱住了空气。
“歌儿……”
惯性带着胤耀的身体向前奔去，在扑了个空后，他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君。
颜亦绯双手结印，想要留住莫清歌最后的残影。
几道光芒从颜亦绯的手中向外伸展而出，如绳索般束缚住了莫清歌的残影。
“胤耀，当时在京都，为何不救百姓？”
颜亦绯声音冰冷，唤回了胤耀的神智。
“为什么不陪着莫清歌？”
她在莫清歌的障时，与莫清歌感同身受。她深刻的明白莫清歌的执念来自于哪里。
“你有苦衷，你为何不说。”
“我……”胤耀眼角滑过了泪水，他无力地垂下了头，对于颜亦绯的质问，他无法辩驳。
长荣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冲上前来，看着颜亦绯奋力拉住莫清歌魂魄的样子，他又不敢做什么。
长荣只能在身后跳脚，“你以为我师父愿意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师父在莫清歌回到京都时，就已经完成他的使命。此后种种，都是在为莫清歌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是什么代价？你清楚吗？”
“我不清楚又怎样？”颜亦绯看到长荣一阵激动，心里也是来了一股气。
“你师父是没长嘴吗？”
颜亦绯没好气的说，“怎么，你师父说一字值千金吗，为了省钱，一个字也不说？”
天知道莫清歌是如何抱住对她先生的想念在那个时候苦苦支撑下去。
“相爱的人之间有什么事不是应该说出来共同面对吗？什么事自己憋着，觉得是为对方好？”
颜亦绯的眸子扫向了胤耀，“帝君，你觉得你这样是真的为对方好吗？”
“你不要咄咄逼人！”长荣见颜亦绯骂向了胤耀，捏起了拳头。
但他还是不敢动。他并不知道如何凝聚魂魄。
只是颜亦绯不是仙，更不是神，是如何做到的？
“长荣，退下吧……”
胤耀终于抬起了头，他看着颜亦绯拉住的残影，再也移不开眼了。
“我说……”
“我该告诉歌儿的。”
莫清歌的生母，皇后，实际上是一个魔族。按理说人和魔是不能在一起的，更不可能说生子。但偏偏皇后生下了莫清歌，也因此丢了自己的性命。
而此事国主是不知情的。
整个人族，有多厌恶魔族，大家心里都清楚。
而莫清歌作为人和魔生下的孩子，在人间是活不了多久的，所以在莫清歌三岁那年，国师将莫清歌带去了魔域，由神族的人照养长大。
国主与皇后，本是突破了禁忌，打破了世间平衡，所以神族才得以插手。
莫清歌必须在魔域才能存活，但毕竟是国主之女，留的是真龙之血，所以神族必须抹去莫清歌体内的魔气。
“在魔域长大，又想彻底清除魔气，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是啊，”胤耀继续说道，“所以就要依靠神木之灵。”
莫清歌在魔域时每天都要喝下的东西。
神木之灵是上古神农研制的，天上地下仅此一份，可活死人肉白骨，将身体里的血液洗涤到至纯的状态，稳固魂魄，从此百病不侵。
想来莫清歌应该就是喝神木之灵长大的，一滴神木之灵，就足以有这种逆天的效果。
因此莫清歌的血液，也有神木之灵的功效，虽不至于那么强大，但是解百毒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便是歌儿的身世。”
“那国主是怎么死的，是慕长泽杀的吗？”颜亦绯继续问道。
“嗯……”胤耀从胸腔里吐出了一个字节。
慕长泽想要国师之位，定王想要国主之位。
两个人一拍即合，走到了一起。
在进里下毒的，自然就是慕长泽。
慕长泽与妖族勾结在一起，用的是妖族的一种特殊的毒药。
“所以这就是你厌恶妖族，在霁月城布下压制妖族结界的原因？”颜亦绯暼了胤耀一眼。
“你知道结界是师父步下的？”
长荣显然十分吃惊。
“事情的真相都呼之欲出了，将这些事情联系都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颜亦绯一句话咽得长荣无语至极。
“是的，我的确因此在霁月城步下结界。”
胤耀倒是大方的承认了。
“你可知道，你这道结界，导致了妖族受到了几百年的奴役。”颜亦绯捏起了拳头。
“妖族勾结人族，京都百姓因为黑死疫死伤惨重，这难道不是妖族该受的吗？”
长荣又愤怒了起来。
“好了……结界我早就撤了，妖族被奴役了几百年，也算还了因果报应。”
颜亦绯对于胤耀这翻说辞并不好评价，神说讲究的因果循环，世事业报她真的无法理解。
“那国主是怎么死的？慕长泽杀的？？”
胤耀摇了摇头，“国主当时本就大限已到，慕长泽不过是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了国主，导致了他提前驾崩而已。”
“恐怕不仅仅是告知真相吧？”
皇后是魔这件事情，应该不足以气死一个国主。
“嗯……”胤耀沉默了一会儿，“他不仅告诉了国主皇后是魔。”
胤耀看了一下颜亦绯拉住的魂灵，他有些不忍心。这些事实，对于莫清歌的打击得有多大。
“他告诉国主，歌儿是小魔女，天生坏种，每日里给国主用的药膳里都下了慢性毒药。”
颜亦绯觉得莫清歌的灵魂挣扎了起来，她只得加紧了手上的力量。
“而且，他还说，活井的毒也是歌儿下的……”
“这也太过分了！”长荣气愤得牙痒痒。
颜亦绯像见了鬼似的表情看向了长荣，长荣不自在的哼了一声。
“看什么看，本仙君一向是有德报德，有怨报怨。”
不过，慕长泽竟然是最后的幕后黑手，倒也的确令她意外。
毕竟她当时也觉得慕长泽是一个温柔的兄长的形象，背地里却来的这么坏了。
人果然不能貌相。
莫清歌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颜亦绯只得不断加大手中的力量。
“在莫清歌死后，都发生了什么。”
颜亦绯问出了她想问的的最后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