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哭着跑开了,王二麻气的发抖的身子才渐渐安静下来。
初夏看起来就是一个蛮横又娇气的小女孩,颜亦绯目前看不出来她只是记忆中的人物,还是那只鬼。
王二麻执意如此,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颜亦绯和王二麻回到小屋的时候,初夏正和王小麻一起做饭。
初夏和王小麻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初夏手脚很麻利,很快就能将手上的干完,对着王小麻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王小麻直乐。
她们俩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很温馨融洽。
颜亦绯不明白是什么造成了现实中那样的结局。
王二麻看到这样的画面却不这样想,他的额头上青筋暴露,双目突出,他觉不允许,初夏再接近他的阿姐了。
“初夏!!”
王二麻愤怒的声音震耳欲聋,他冲上前去,将初夏脱离了王小麻身边,大力的往身侧一甩。
初夏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切菜的案板上,手臂不小心被刀划出了一条口子,鲜血立马染红了衣裳。
王小麻急忙跑上去检查初夏的伤口,自王二麻与初夏交好后,她一直把这个欢快跳脱的小姑娘当自己的妹妹看待。
“二麻,你做什么?”
王小麻看向王二麻,颜亦绯从来没见过她说话的语气这么愤怒。
王小麻想要扶初夏进屋,王二麻楞了楞,还是向前将初夏扯了出来,初夏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滚。”王二麻双目赤红,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
初夏被凶,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她求助的眼神看向王小麻。
王小麻明显也是被王二麻疯魔的气势吓住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办。
见初夏还躺在地上没有动作,王二麻拽紧了拳头,骨节嘎吱作响,“我让你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初夏红着眼睛,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明明之前,王二麻待她是极好的,还说要把她娶回家。
是了,一定是因为他的阿姐。她明明已经做的很好了,为什么王二麻的眼中只有他的阿姐,而没有她!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甚至为了他的阿姐动手打她,她都流血了,他眼里还是只有她的阿姐!
初夏的眼中溢满了恨意,“你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呢,我看上你是我屈尊降贵,你给我等着!”
初夏虽然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倒也是家里人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她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初夏瞪了王二麻一眼,愤愤地跑开了。
“初夏!”王小麻担心初夏的伤,想要去拉她回来,王二麻制止住了她的脚步。
王二麻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阿姐,回家。”
“大善人……”王二麻转过头,看向颜亦绯,“你也走吧。”
???
王二麻什么时候从一个敬重她的小白花变成黑心肝了?
“你不用再管我了,就当你已经帮完我了。”
王二麻说完,强硬地拉着王小麻进了屋,漆黑沉重的大门在颜亦绯面前缓缓合上,仿佛诉说着一个故事的落幕。
王二麻赶客赶的无情,障未破,颜亦绯也回不了现实中,索性在小屋附近找了处无人居住的破房歇脚,这样还不用花钱,颜亦绯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记忆不可能偏离已定的结局,颜亦绯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
她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颜亦绯就这样在旁边的小破房子里生活了整整一个月,障里的一个月可能就现实中的一瞬,但是颜亦绯还是做了一个月的乞丐。
今日一大早她照例去王二麻家里窥探,哦不是,查看,终于发现了转机。
王二麻频繁带着一个一个提着药箱的人去家里。
王小麻病了。
王小麻作为障的主人,王二麻却一直阻止着事情的进行,这势必会影响到王小麻的精神力,从而会造成障里这个王小麻的消散。
颜亦绯从墙上跳了下去,她爬墙的本领倒是学的不错。
王二麻看着她,对之前将她赶走还是有一点愧疚之情,他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轻喊道,“大善人......”
颜亦绯问,“现在还赶我走吗?”
王二麻没有说话,默认颜亦绯进了里屋。
王小麻静静地躺在床上,大夫刚诊完脉,面色狐疑,“这二麻姑娘的脉搏,并无问题啊,怎会出现昏迷不醒的情况。”
王二麻沉着脸色,不再期望他阿姐的情况普通大夫能看好,给了大夫几个碎银子,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银钱了,“没事了,大夫,你走吧。”
大夫走后,颜亦绯拨开了王小麻手腕上的衣袖,手腕之上,她的手臂已经渐渐地呈透明状,颜亦绯看向王二麻,“你还是坚持不让初夏和你阿姐见面吗?”
自一个月前初夏走后,王二麻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王小麻身边,将王小麻保护在家里面,如今也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连正常的生活都不再允许了。
见王二麻神色依然很纠结,颜亦绯继续说道,“你也看见了,你一味沉迷于虚幻,你在这里的阿姐会消散。”
王二麻的头垂得更低了。
“总归,”颜亦绯朱唇亲启,说出的话在王二麻心里激起了一片涟漪,“初夏与你阿姐相见,死的是初夏而不是你阿姐,不是吗?”
王二麻蓦地抬起了头,颜亦绯知道她猜对了。
“这是你阿姐的障,是你阿姐的执念,而你的阿姐全心全意在乎的人就是你......”
颜亦绯凑近了王二麻,将他拉的离王小麻更近了一些,“你不想知道你的阿姐想告诉你什么吗?”
王二麻双腿一双,跪坐在了王小麻窗前,他只是想好好保护好阿姐,想要阿姐陪伴在他身边而已,没想到再来一次,他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的阿姐又一次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不会和他说话也不会对他笑。
王二麻痛苦的抱住了头,扑在地上失声痛苦了起来。